從天聖宮離開後,不到半個時辰,幾位長老都接連失蹤了。
就在外面端木雄派人大肆搜尋失蹤的六位長老時,司徒笙的別院地下密室中,捆着五個老頭子。
五個人都是五花大綁,坐在椅子上併成一排,一個個都怒目橫眉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們跟前,司徒笙靜靜地坐在那裡。
比起他們的狼狽,司徒笙倒是淡定的可以,任憑這幾個老東西怎麼鬧騰謾罵,他都不爲所動,就這樣坐在那裡。
雷打不動!
從一被抓進來到現在,幾個人輪流着謾罵質問司徒笙,半柱香過去了,幾個人叫喚的精疲力盡了,終於歇戰了。
看着幾個氣喘吁吁的老東西,司徒笙嘆了一聲,悠悠道:“諸位世伯終於安靜了,真是不容易!”
面含淡笑,那叫一個悠然自得!
歸氏長老氣喘吁吁的看着司徒笙,怒目道:“司徒笙,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竟敢把我們幾個綁來這裡,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在背板羌族?你可知道背叛羌族是什麼下場?”
背叛羌族者,當以焚刑處死,挫骨揚灰!
其餘四個長老亦是附和歸老的話,綁架他們五個,司徒笙這時找死!
聞言,司徒笙只是付之一笑,看着五個被綁在椅子上的長老,挑挑眉道:“背叛?我司徒笙從未忠於過羌族,又如何稱得上背叛?”
歸老一噎:“你……”
岑長老眯了眯眼,目光復雜的打量着司徒笙片刻,眯了眯眼問:“阿笙,你爲何要這麼做?我們幾個這麼些年一直對你不薄,你何以這樣恩將仇報?”
憑着司徒笙的身世,原本司徒家的家主怎麼也不可能輪的上他來做,若不是他們幾個幫着,司徒笙早就死了!
所以,司徒笙今日所爲,在他們看來,就是恩將仇報。
聞言,司徒笙眸色陡然一沉,似笑非笑的看着岑長老:“恩將仇報?岑伯莫不是忘了,十五年前你們和端木雄做了什麼?”
十五年前幾個字從他嘴裡吐出時,幾個長老不約而同的臉色大變……
十五年前……
“這件事情你不是什麼也不知麼?爲何……”話音一頓,想起什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徒笙:“你……你一直都知道?”
沒等他說完,司徒笙淡笑:“岑伯英明!”
司徒笙面上帶着淺笑,眼底卻透着陣陣冷意的看着他們幾個人,沒有任何情緒,彷彿看着的,是幾個死人。
這幾個人,很快就會下地獄了!
幾個人一陣默然,彷彿很有默契的,不敢直視司徒笙。
司徒笙的父母,是他們聯手害死的,司徒笙的父親司徒灃是一個極爲固執的人,他不願附和他們的想法,不想欺瞞利用羌族的子民,也不願謀奪天下,只想着構建一個安居樂業的羌族,想打破羌族封閉的模式,打開羌族的出入口,讓羌族與外面相通,這對於長老會來說,司徒灃已經算是背叛。
所以,他們除掉了司徒灃,只是不巧,這件事情被司徒灃的妻子知道了,他們只能連同那個女人也弄死了,而正巧他們的小兒子司徒仲親眼目睹這一切,雖然當時司徒仲只有五六歲,可是也已經記事了,不得已,他們在那孩子的飲食裡面下了毒藥。
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司徒笙全都不在場,他們自然是沒想到司徒笙會知道,畢竟當時他也不過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後來當上司徒家家主的人,是司徒笙的叔叔,只是不到三年,就暴斃了,司徒家嫡系一脈,唯有司徒笙最適合坐上這個位置,他們思前想後,就贊同了,只是,這些年來,不停地送女人給他在他身邊盯着他,連司徒笙的妻子,都是他們設計讓他娶的,據他們所知,並沒有任何異樣。
是他們想不到,司徒笙如此能隱忍!
司徒笙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這五個已經淪爲階下囚的老爺子,如沐春風般淡淡一笑,瞧着十分和煦的模樣:“我阿爹阿孃當年是怎麼死的,相信諸位應該記得很清楚,既然記得,就該知道,血債,是要以血償還的!”
所以今日,他們的命,他要定了!
聽到司徒笙的話,幾個人面如死灰,龐氏長老神色激動的道:“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五年了,而且當時這都是端木雄的陰謀,我們能如何?他是族長,他容不下你父親,誰也救不了他,你應該去找端木雄,而不是找我們!”
雖說長老會纔是羌族權力的代表,可是,他們都很清楚,羌族的大權,一直在端木雄的手裡,他們這些人,都是他手裡的棋子。
端木雄容不得有人質疑他的野心,容不下有人挑戰他的權威,當年司徒灃的那些想法,觸動他的逆鱗,威脅到了他,他自然是容不下司徒灃。
司徒笙冷聲道:“他該死,你們也別想活!”
端木雄是主謀,這幾個人就是幫兇,誰又比誰好的到哪去?
這麼多年,他忍辱負重,把仇恨深埋心底,人前人後都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明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麼死的,明知道弟弟差點沒命的真相,卻不得不當做不知道,爲的,就是手刃仇人。
說完這句話,司徒笙不再廢話,轉身,不顧身後幾個人的叫喊,毅然走出了這個地牢的門。
地牢外面,容郅和樓月卿已經在等着,還有莫離他們。
外面盤查太嚴重,因爲幾個長老都失蹤了,所以端木雄派了大量的人馬搜查,爲了避免萬一,他們只好全都下了地下密室。
樓月卿不得不慶幸,在幽州的時候,她最後制止了莫語,沒有讓那些精銳暗衛潛進來,所以那些人現在都潛伏在幽州內,沒進來這裡,否則,估計要死很多人。
端木雄和長老會實在是把羌族控制的太嚴重,如今事發,外面到處都有人盤查,如果沒有司徒笙這個別院,他們估計很難不被發現。
他一走過去,容郅淡淡的問:“你下定決心了?”
司徒笙點點頭:“我等了這麼多年,爲的就是能夠殺了他們,打破羌族百年來的封閉局面,讓羌族不再固步自封,這也是我父親生前想做的,如今,是唯一的機會!”
只要這次趁亂把長老會除掉,殺了端木家族的人,把黑鷹殺手一網打盡,再打開隔斷羌族與外界的密林屏障,假以時日,這裡便不會再有那些執念。
容郅眯了眯眼:“可你想清楚了,若有任何差錯,你會死!”
端木雄不好對付,他手上掌控着羌族十萬大軍和一萬黑鷹殺手,加上這個人詭計多端,城府又深,單憑司徒笙身後的司徒家,是對付不了端木雄的,而且這些年他的一切都被監控着,根本沒有什麼機會培養自己的勢力,所以,這一次司徒笙要這樣做,極有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司徒笙一臉無謂道:“王爺知道的,生死於我而言不重要,只求王爺,如果我真的不幸出事,仲兒那裡,勞煩王爺了!”
容郅沉默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司徒笙又淡笑道:“何況,這是早晚的事情,原本我是打算尋個合適的時間動手的,畢竟籌謀了這麼多年,如今王爺和王妃出手,我也並非以卵擊石,勝算還是有的!”
是了,有容郅和樓月卿在,比他自己一個人對付那些人要有勝算多了。
而且,雖然這十幾年來一直是夾縫中生存,人前人後都僞裝着自己,但是,他還是有所準備的。
端木雄從來沒有這麼焦躁過,他自上任羌族族長以來,羌族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他也一直順風順水,這幾日,繼而連三的出現狀況,羌族內人心惶惶,原本他就極其煩躁,怎麼也想到會有人悄無聲息的闖進這裡來,人還沒抓到,六個長老接連失蹤,整整一天,都找不到人!
他已經派出了能派的人,幾乎將整個羌城,乃至於羌族地界全都翻了個遍,都沒有任何蹤跡,好似……人間蒸發了一樣!
不光是他,元紹衍也十分不安。
因爲他能肯定,現在潛在羌族地界的人,是容郅夫妻倆,除了他們,他想不到還有誰會這個時候來羌族,有誰會如此大費周章的攪亂羌族的局勢。
是他們在這裡,很棘手!
然而,也是個好事兒,把這對夫妻困死在這裡,一網打盡,哪怕不能一網打盡,也能拖延他們的時間,對他的計劃絕對是有利的,而且,如果可以,殺了他們,挫骨揚灰,也算是爲他元家報仇!
端木雄聽到元紹衍的話,十分吃驚。
“少主的意思是,潛進來的賊人,是楚國攝政王和他的王妃?”
這個,端木雄顯然是怎麼也想不到。
元紹衍眼眸微眯,意味不明:“除了他們,我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麼做,容郅和樓月卿這段時間都不在楚京,去向不明,如此看來,是來了這裡,顯然是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這是肯定的了。
那麼多人潛入楚國,憑着容郅的能力,絕對是瞞不住他的。
如今既然知道了,也沒關係,反正他們人在這裡,只要堵死了所有進出羌族的密道,不放他們出去,他再先行出去佈置計劃,趁着容郅不在引起楚國內亂,再聯合趙啓圍剿楚國,呵,他就不信了,容郅人不在,還能扭轉乾坤!
聞言,端木雄面色沉了沉,然後,看着元紹衍問:“那少主覺得的,接下來該如何?”
元紹衍沉思片刻,道:“你先派人堵住所有地下出口,再派人把那幾個人找到,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千萬不能讓他們死了,至於別的事情,讓我再好好想想!”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該如何佈置這次的計劃。
聞言,端木雄神色不明的頷首:“是,那少主先好好休息,我先去處理這些事情!”
所以點頭,讓他退下。
然而,端木雄剛轉身,還沒走出門,就有個黑影疾步閃身進來。
“族長,出事了!”
端木雄臉色一變,餘光一掃,正好看到元紹衍臉色有些陰沉,很是不悅,立即出聲呵斥道:“有什麼事情等我出去再說,誰讓你們進來的?”
這裡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聞言,黑衣人立即鏗鏘請罪道:“屬下該死!”
端木雄甚是不悅的看着他一眼,這纔看向元紹衍:“少主……”
元紹衍擺了擺手:“無妨,出什麼事了?”
那黑衣人忙道:“黑鷹衛已經找到了幾位長老,但是……都死了!”
聞言,兩人臉色大變。
“只有岑長老和司徒長老仍下落不明……”
很突然的,四個長老就這樣死了,且都是慘死,都是內臟俱損筋脈寸斷,死得很痛苦,而四個長老的屍首,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被丟在大街上,因爲這兩天民心亂,街上人不多,沒有人看到屍體什麼時候被丟在街上的,而那些屍體,就這樣正好被百姓看到了,民心頓時大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兩日羌族幾乎是沒有一刻平靜過,祭天出了狀況,本來還沒平息,如今深受子民愛戴尊敬的幾位長老死了大半,且都死得那麼慘烈,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丟在街上,足可讓那些本就處於惶恐不安中的百姓都陷入絕望。
而作爲六大長老氏族之首的岑長老和司徒長老都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端木雄立刻派出了所有的黑鷹衛去找,搜尋的動靜前所未有的大,可是,找來找去,羌族地界不大,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皆無果。
就在端木雄派出黑鷹衛大肆尋找之後不久,一對黑鷹衛,約莫一百多人,在羌城後方的一片樹林中,遭受了一場屠殺,無一活口。
全都是一招斃命!
黑鷹衛是經過層層選拔,在精銳兵中選出來的,經過培訓,身手了得,是端木雄最引以爲傲的精銳,卻就這樣被無聲無息的屠殺了一百多人……
端木雄得知此事,氣的不行,如此大的隱患就這樣潛伏在羌族內,頻頻挑釁他,可是,他卻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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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罪……
今晚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