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毒之人(上)

湘竹宮外圍着一大批禁衛軍,鳳梧來到此處後,就開始讓所有人都出來,逐個搜身,搜查房間。

既然鳳子墨是在湘竹宮中的毒,且中毒不久宮殿便被封鎖,如此一來,那下毒之人定然還在這湘竹宮中!現今沒有辦法確定一個範圍下來,便只能一個一個房間去搜,一個個排查。

湘妃站在一旁,看着禁衛軍進進出出,看着那些個宮人被搜身搜屋,心下焦急。她知道,鳳棲帝定是下了死令,要查出罪魁禍首是誰,且這次執令的人是逍遙王鳳梧,以此可見鳳棲對這件事情的重視程度。

“稟報王爺,末將此處並無消息!”

“稟報王爺,此處一切正常!”

“稟報王爺……”

聽着那些侍衛的彙報,鳳梧依舊冷冷地,面無表情,卻似是在等待着些什麼。

“王爺,您看……這些侍衛們都說並無不妥,是否那下毒之人已走出了湘竹宮?”湘妃緊皺眉頭,問着鳳梧。

鳳梧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才慢悠悠地回答:“不,本王敢肯定,那下毒之人,就在這宮中!”

無憑無據的話,聽在湘妃的耳朵裡,就像是無稽之談。只是,說這話的人是鳳梧,名動天下的逍遙王。湘妃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心下憤然:難不成逍遙王定要栽贓個人出來?

也怪不得她會這樣想,着實是因爲無論怎麼搜都找不到蛛絲馬跡,更不要說贓物了!

湘妃耐心即將告罄之時,一個小兵跑了過來,還拽了一個小丫頭。

“回稟王爺,屬下在這個宮女身上聞到了一陣不同的香味兒。”那小兵說道。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湘妃道:“你們的任務是找出那些個贓物,找出下毒暗害七殿下之人!這丫頭身上的香味兒,與此事有何關係?”

鳳梧並沒有理會焦灼的湘妃,只問那個小兵:“還有其他沒有?”

小兵點頭:“屬下聽這宮裡頭有資歷的大宮女提起,這個宮婢平日是負責澆花的,只是今日該打理花叢之時,這宮婢便不見了人影。”

“你夠了!”湘妃喝斥。並非她不想冷靜地聽下去,只因這宮婢系她孃家人所出,在湘竹宮已有三年之久,只是兩個月前做錯了一件小事兒,這才被貶去打理花園。若是今日查出她有罪,那麼湘竹宮也脫不了干係。左右衡量,湘妃只能選擇保她一保。

“湘妃娘娘,本王正在查案,您卻頻頻出言干擾,這是何意?”鳳梧微微勾了勾嘴角,聲音卻冷硬如冰。

湘妃搖了搖頭:“王爺有所不知,這宮女原是本宮身邊之人,只因兩月前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瓷杯,這才被貶。她跟在本宮身邊已有三年之久,又是個識輕重之人,豈會加害於七殿下?”

“娘娘爲何會認爲她不會?”這話鳳棲問得雲淡風輕,甚至還帶着笑意。

只是聽在湘妃的耳朵裡,並不那麼美妙:“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湘竹宮中誰人不知,清辰與七殿下是至交?且七殿下是陛下的心頭之寶,一個小小的宮婢又豈敢傷害皇子?再說,這丫頭確實忠心,並不會做出此等事情來!”

鳳梧也沒再說些什麼,微微笑了,看上去隱隱有些嘲諷。

一揮衣袖,他命令:“還有別的發現麼?”

見衆侍衛皆是搖頭沉默,鳳梧道,搜查到此爲止。只讓人將湘竹宮小廚房裡的太監和宮女,以及搜查出來的那個丫頭帶回龍耀宮。

湘妃也緊隨其後。不是因爲那個宮婢,只爲鳳清辰。

打從出生起鳳清辰便沒受過什麼苦,如今聽說是被關在了靜安堂內,他纔是個七歲大的孩子,哪裡能承受得住靜安堂的陰冷潮溼?湘妃心疼自己的孩子,便想着去龍耀宮求求鳳棲,看看能不能將人放出來——

即使,只有一成的機會,她也不願放過。

只因在那靜安堂中之人,是她的十月懷胎辛苦誕下的骨肉。

龍耀宮內

“你叫什麼名字?”鳳棲冷冷地注視着那個跪在地上的宮婢,就連聲音也是冰寒刺骨。

那宮婢抖索着身子,似是極爲害怕:“奴婢……奴婢喜鵲。”

“呵,喜鵲麼。”鳳棲將這個名字又重複說了幾遍,讓人在這輕聲呢喃中遍體生寒,“喜鵲,你便告訴朕,到底爲何下藥害七殿下吧?”

“回陛下,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啊!”喜鵲跪在地上大喊,聲音顫抖着,“奴婢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加害於七殿下啊!”

鳳棲卻不再理會她,將旁邊木桌上的茶盞拿起,輕輕抿了一口,示意鳳梧問話。

“今日這喜鵲可有進入過小廚房中?”鳳梧來到一個廚娘的跟前,問道。

那廚娘許是第一次來此,竟是怕得發抖,也不敢不答話,便道:“回王爺的話,奴婢今日並沒有在廚房見到這人。”

“那麼,是誰將糕點送去前殿的?”鳳梧垂下眼瞼,又問。

這絕殺之毒甚是奇妙,無色無味,下毒之法有兩種,一是直接在點心內下毒,遇到溫熱的物體即刻融化;還有一種便是……

“回王爺,是奴才。”跪在一旁的小太監向前移了一小步,“今日是奴才將糕點送至前殿的。”

“可曾遇到什麼人?”鳳梧細細詢問。

那太監想了想,然後點頭:“確實有遇見一個,一張臉甚是清秀,眉心處有一顆黑痣,身着淡綠色衣衫。”

在皇宮之中,穿淡綠色衣衫的皆是下等宮婢,一個宮殿中,這樣的宮人不下百個,又從何查起?

鳳棲和鳳梧對視一眼,隨即鳳梧便厲聲質問:“喜鵲,你還不認罪麼?”

喜鵲瞪大了眼睛,似是不相信。明明那個小太監說的話半點沒提到她,怎的這罪名就到他頭上來了?

“陛下,王爺,奴婢沒有啊,奴婢一向着淡粉宮裝,並沒有什麼綠色衣衫啊……”喜鵲猛地搖頭。

卻聽鳳棲在高座上冷聲道:“哼,給你絕殺之人未曾告訴過你,絕殺即使無色無味,可那持藥之人一旦碰上冰凝花,身上就會行成一種特殊的香味兒。”

喜鵲卻似是不知鳳棲在說些什麼,一個勁地喊着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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