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白燁爲你把過脈,朕雖然懷疑,還是不疑有它。”
陌離軒神情傷感:“你落入懸崖時,朕悲痛欲絕,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還能安然無恙活着,豈不是與妖魔無異?一禪寺搜山時,你能安然脫困,朕更是確定了心裡的想法,對於侵佔了青兒身體的妖魔,朕有什麼捨不得下殺手的?”
“你以爲,真的是皇叔護着你,你才活到現在嗎?朕要殺你,有千百萬種方法。”
他眼神凌厲的落在鳳染青身上,帝王的威壓之氣展露無疑,欺身湊近她:“因爲,那天你在一禪寺被皇叔所救後,朕私下叨擾過鬥禪法師,他說你非妖類,乃是鳳星臨世,娶你爲後,定能福澤天下。”
“法師誠不欺朕。”
陌離軒看她的目光柔和了幾分:“朕的皇后,從你消失在攏月閣,朕的眼前時常晃着一雙瑩潤如玉的雙腳,俏皮的擡起時,陽光撒落在玉足上,折射着淡淡的光芒。朕對你一片深情,給了你一個女人最夢寐以求的尊貴,你還有什麼不知足?”
“皇后,女人應該傻一點,活得比男人還通透,陰陽失調,有違天地倫常。”
“那應該謝謝皇上給了本宮南唐最尊貴的後位。但是,你如甘露,我之砒霜,皇上又怎麼以爲,這是我所要的東西呢?”
她有一種預感,頂着敦厚賢君的形像,骨子裡卻精於算計到如此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對於她的身份沒有一絲一毫的猜疑?
幾次三番試探後,在她決定試着捅破窗戶紙時,果如她預料中的一樣。
也是,他是鳳染青的青梅竹馬,一個人的反常和改變,怎麼可能不引起他一絲猜疑呢?
只是,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不會知道自己其實是真正的鳳染青,找回了遺失在異世的一半魂魄,才成就了現在的她。
她夾起一塊醉雞,優雅的咬了一口,以袖掩面道:“皇上,你一定在想,兩枚棋子都是活子,究竟哪一枚對你最有利呢?”
“聰明,如果你是朕的青兒,該有多好。”
陌離軒讚賞的看她一眼:“法師所言不虛,你的確聰慧異常,難怪能將朕的皇叔逼得自甘剝去攝政之位,將朕那不可一世的母后,逼得囚入長秋苑。朕的心思竟能被你一眼識破?依你的意思呢?皇后,朕該選哪顆棋子?”
一頓晚膳用得也差不多了,鳳染青揮手讓秋菊領着人將杯碗瓢盆收走,沏了一壺香氣四溢的茗茶,然後擺上一盤棋。
她自導自演,時而讓黑子吃了白子,時而讓白子吃了黑子,然後舉着一顆白子道:“其實皇上,你可以讓兩顆棋子都留着,黑子可以繼續爲你所用,而這顆白子,你看,這樣迂迴婉轉後,也可功成身退。不相契者,也不是非得爲敵,不是嗎?”
“鳳星一語驚醒夢中人。”
陌離軒愕然過後:“不相契者,也不是非得爲敵,那好,朕要問問這顆白子,如何功成身退?朕要許以什麼樣的條件,才能功成身退,不與朕爲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