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中,楊七郎正妻是呼延赤金,妾室便是杜金娥。
而按照原著所述,楊七郎和杜金娥的婚約,遠比他和呼延赤金的婚約要早。
楊七郎和杜金娥,可是從小就定下的娃娃親。
只是因爲後來陰差陽錯,杜家流落到了山野,楊家入了汴京城。
爲了不耽誤楊七郎的終身,楊業又爲楊七郎定下了呼延家的婚約。
但是楊七郎和杜金娥的這一段姻緣,乃是上天定下的,怎麼也繞不過去。
金沙灘血戰的時候,楊業被困陳家口,派出楊七郎去大營搬救兵。
楊七郎被遼國的兩位悍將,追至兩狼山,被杜金娥所救。
二人在金雞嶺的杜家寨成婚,做了一夜的夫妻。
次日,楊七郎便奔赴到了潘仁美的大營內,被潘仁美亂箭射死。
在後來的《大破天門陣》內,有杜金娥出現,並且杜金娥還給楊七郎生了一個兒子,名叫楊宗英。
總之,楊七郎和杜金娥的姻緣是從一出生就定下的。
雖然現在的楊七改變了楊家人的命運,但是他和杜金娥的姻緣,似乎並沒有因此煙消雲散。
瞧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姑娘,楊七有些失神。
原因無他,因爲此女早在楊七在汴京城裡幫着楊六比武打擂的時候就已經見過。
正式那個化名爲杜青的俊俏小哥兒。
杜金娥聽到楊七直呼其名,明顯有些錯愕,“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俏臉一紅,嗔怒道:“既然你的家人已經告訴了你事情的始末,你還敢來見我。”
楊七聞言,有些哭笑不得。
有關於他和杜金娥的婚約,家裡人可是隻字未提。他之所以知道,也全是因爲他看過原著,瞭解這一段的過往。
楊七聳了聳肩膀,低聲笑道:“爲何不能來見你?”
杜金娥杏眼微睜,惱怒道:“你已經娶妻,就不應該再多杜家寨來。杜家寨不歡迎你。”
杜青在一旁掂量着手裡的大環刀,一臉兇惡的喊道:“聽到了嗎?我家小妹說了,我們杜家寨不歡迎你,還不快滾?
敢說一個不字,某家將你亂刀分屍。”
楊七拱手道:“那在下就告辭了。”
楊七轉身,欲帶着狗剩離開金雞獎。
剛走了幾步,就聽到杜金娥在他身後喊道:“本姑娘讓你走了嗎?”
杜青瞪大了眼睛,異樣的看着杜金娥。
他不明白杜金娥明明在寨子裡把楊七描述成了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壞東西。
怎麼在他趕走楊七的時候,杜金娥居然會開口挽留。
楊七回過頭,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不是你說杜家寨不歡迎我嗎?”
杜金娥哼哼道:“本姑娘說杜家寨不歡迎你,但是沒讓你走。”
楊七覺得,跟一個姑娘講道理,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因此他決定閉口不言。
見楊七低着頭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也不說話,杜金娥突然有一種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覺。
“哼!”
杜金娥重重的冷哼了一聲,“我娘要見你。”
丟下了這句話,杜金娥轉身傲嬌的上山了。
杜青揮舞着大環刀在楊七面前晃悠了一下,跟着杜金娥的腳步上山了。
楊七很想提醒杜青一句,你好幼稚。
“請吧,楊公子。”
那個之前負責給杜金娥傳話的女子,陰陽怪氣的對楊七道。
楊七癟了癟嘴,跟着杜青的腳步踏上了金雞嶺。
狗剩慌慌張張的跟在楊七身後。
上了金雞嶺,就看到了那個天然形成的石雞。
金雞嶺之所以被稱之爲金雞嶺,也全因爲這一塊石頭。
在石雞後數百丈的地方,一座山寨依山而建,建築風格很古樸,整個寨子像是鑲嵌在了山裡,兩邊有懸崖,背後有峭壁,用兵家的話說,那就是此處是一個易受難攻的地方。
只要有一隊人死守在通往山寨的過道上,縱然是有千軍萬馬,也對這一座山寨無可奈何。
通過了過道,進入到了山寨內。
山寨內的人數很多,大約有幾百人,隱隱形成一個類似小村莊一樣的地方。
其中女子居多,而且大多似乎都會武藝,隨處可見有人在揮動着刀槍劍戟、斧鉞鉤叉。
在寨子中間,有一座兩層的小樓,在門上掛着一塊橫匾。
聚義廳。
聚義廳內。
一位老婦人端坐在正中,在她身體兩則,站着兩個捧着兵器的侍女。
老婦人似乎在假寐,半眯着眼睛。
這位老婦人,便是這山寨裡的掌權人。
老婦人原本也是一個類似於佘賽花的厲害人物,年少時陪着自己的夫君南征北戰。夫君戰死以後,家中沒落,又遭到了奸人所害。
老婦人一氣之下,領着府上的家丁、丫鬟、家將,上了山,落了草。
杜家寨之所以在綠林裡創出偌大的名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老婦人打下的。
只是如今老婦人年紀大了,也沒有以前那麼大火氣,所以一直在山寨裡蟄居。
但即便如此,綠林中人見了,也得恭敬的稱她一聲杜當家。
杜金娥進入到聚義廳以後,臉上立馬浮現出了一絲小女兒姿態,嬌滴滴的喊了一聲。
“娘!”
杜夫人聽到了杜金娥的呼喚聲,笑眯眯的道:“人帶來了?”
提到楊七,杜金娥臉上笑意一僵,氣哼哼的道:“帶來了……”
杜金娥有點兒想不明白,自己的老孃爲何非要見楊七那個壞傢伙。
雖然楊七根本沒有得罪過她,但是在她心裡,楊七就是一個壞傢伙。
明明跟自己有婚約,還去勾搭別的女人。
最可氣的是,第一次見那個壞傢伙的時候,他正在破廟裡跟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啪啪。
差點兒沒把她給羞死。
後來她進入到汴京城裡以後,也特地追查了一下那個黃花大閨女的身份,發現楊七和人家姑娘沒有夫妻關係。
沒有夫妻關係,就壞人家姑娘清白,杜金娥覺得楊七更壞。
然而,杜金娥又那裡知道杜夫人的心思。
杜家乃是將門之後,祖上世代官宦,最重視的就是承諾。
當年杜家家主還活着的時候,和楊業定下了娃娃親。
杜夫人就一直記着這件事兒。
一來是爲了了卻一樁承諾,二來是因爲杜金娥年齡也不小了,杜夫人想給她找一個歸宿。
此前,杜夫人就曾經派杜金娥去汴京城裡找過楊家。
只是杜金娥從汴京城裡回來以後,把楊七描述成了一個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紈絝子弟。
杜夫人不願意女兒去跳火坑,就暫時熄掉了這個心思。
如今,突然碰見了楊七從天而降。
杜夫人就生出了見一見楊七的心思。
她很像看看,楊七是不是真如女兒描述的那般,是個壞透了的紈絝子弟。
楊七進入到了聚義廳以後,就看到了杜青和杜金娥一左一右陪在一位老婦人身邊。
楊七前行了幾步,拱手道:“楊延嗣見過老夫人。”
杜夫人推開了企圖干擾她的杜青和杜金娥,盯着楊七,感慨道:“說起來,杜家和楊家也算是世交。如今杜家沒落了,楊家水漲船高了,楊家的後輩見了老身,連一聲嬸嬸都不叫了……”
楊七挑了挑眉毛,趕忙再次施禮,“小子楊延嗣,見過杜家嬸嬸。”
杜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你且都上前來,讓老身好好看看你。”
楊七在杜金娥兇狠的威脅的目光中,走到了杜夫人的身邊。
杜夫人擡手撫摸着楊七的臉龐,點頭道:“一別十年,昔日那個追在老身背後討糖吃的小傢伙都長這麼大了。”
“你爹孃可好?”
“勞煩嬸嬸掛念,我爹孃一切都好。”
“那就好。”
杜夫人收回了撫摸楊七臉龐的手,說道:“是個俊俏的小傢伙,就是有些瘦了。咱們將門出去的男兒,可不能像你這麼瘦。要是被一陣風吹倒了,那可就太丟我們將門的臉了。
既然到了嬸嬸的地方,那就多住幾天。咱們這山上,別的東西沒有,就是這山珍野味不少。
趕明兒讓你杜青兄長,給你準備一些,補一補。”
杜青有些不情願,“娘……”
杜夫人沒好氣道:“怎麼,讓你一個當哥哥的,給弟弟準備一些好吃的,你有意見?”
杜青果斷搖頭。
“你應該也累了,老身讓人給你安排個住處,你先下去休息吧。”
楊七原以爲杜夫人會提到婚約的事情,他正在思考如何應對,卻沒想到杜夫人對婚約的事兒,隻字未提。
這讓楊七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楊七果斷答應了杜夫人的要求。
楊七在杜家寨的侍女帶領下,到了一座木屋裡休息。
杜夫人側身問杜金娥,“女兒啊,爲娘瞧着那楊七郎模樣俊俏,也懂禮數,不像是一個紈絝子弟啊?”
杜金娥癟了癟嘴,咬牙道:“他肯定是裝的……”
“真的嗎?”
杜夫人狐疑的看着杜金娥。
杜金娥心頭一晃,強裝鎮定道:“他肯定是裝的。”
杜夫人若有所思的沉吟道:“那爲娘再觀察他幾天。”
……
之後的幾天,楊七就一直被杜家寨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每日裡,起牀以後,杜青都會派人送來一些個山珍野味的供楊七果腹,卻也沒搭理楊七。
楊七吃飽喝足了以後,就在杜家寨裡轉悠。
短短三天,楊七就把杜家寨轉悠了一個遍,他也大致上瞭解了杜家寨的生活。
坦白的說,杜家寨人的生活,在楊七眼裡,並不算是太好。
他們平日裡吃喝的食物,基本上都是山林裡打的獵物,以及採摘的一些野菜野果。
偶爾會有人下山,用山林裡獵的獵物的皮毛,換一些鹽巴一類的生活用品。
生活過的很拮据。
一個在綠林裡響噹噹的山寨,把日子過的這種份上,楊七覺得很匪夷所思。
經過了他多番打探以後,才知道,這寨子裡的人名義上雖然是山匪,可是也算是一夥兒義匪。
打家劫舍的事兒,他們很少幹。
劫富濟貧的事兒他們倒是幹了不少,只是每一次劫富以後,都不會給寨子裡留下什麼盈餘,基本上都送給了平民百姓。
甚至有時候覺得窮人們可憐,還有搭上一些山寨裡的東西進去。
而且,基本上不是別人主動欺負上門,他們很少回去欺負別人。
楊七覺得,杜家寨的這一羣山匪,應該算是山匪界裡的一朵奇葩。
在山寨裡待了四天以後,楊七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在山寨的這四天,除了每日裡送飯的時候,杜青會露一下面,其餘的時間,根本沒見過山寨裡三個當家做主的人。
到了第五天的時候,楊七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這裡面存在着什麼貓膩。
楊七當即去找杜家寨的人去幫他通傳,他要見杜夫人。
可是得到的結果卻是,杜夫人有事兒外出了。
他又問杜金娥和杜青,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樣。
第六天的時候,杜青乾脆也不出現了,只是派遣了一個侍女過來給楊七送飯。
而這個侍女,楊七問她什麼問題,她都一問三不知。
一副天然呆的模樣。
第七天的時候,楊七叫上了狗剩,準備強闖聚義廳。
楊七衝到了聚義廳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山寨裡的男男女女們全都聚集在聚義廳的門口。
一個個手握着兵器,一臉嚴陣以待的表情。
出事兒了?
楊七想要進入到聚義廳,卻被門口的守門人給攔住了。
楊七和守門人爭辯了幾句,就聽見聚義廳內傳出了一聲疲憊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楊七進入到了聚義廳以後,就見到了杜夫人無力的癱倒在牀榻上,杜青一臉悲憤的跪倒在牀榻前。
“這是怎麼了?”
楊七有些錯愕,昨日裡還好好的山寨,今日怎麼變的像是大難臨頭的感覺。
杜夫人在杜青攙扶下,坐起身,臉上勉強擠出的一絲笑容,說道:“七郎過來了?這幾日寨子裡事忙,招呼不周,你可別怪嬸嬸。”
“不怪不怪!”
楊七連忙擺手。
“哎~”
杜青在那兒很做作的長嘆了一聲。
楊七側目瞧了他一眼,沒作聲。
“哎~”
杜青又長嘆了一聲,並且看向了楊七。
瞧着杜青那臉上寫滿着,你不問我,我就一直嘆氣下去的模樣。
楊七翻了個白眼,問道:“怎麼了?”
“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