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中華大地就是一個人際交往繁茂之地。馮輝這種經常混跡在各種娛樂場所的傢伙,更是交際的好手。
一壺酒,一碟鐵蠶豆,楊延嗣所需要的消息就被他探測出來的。
“七少爺,小的問過了,太學內最近鬧哄哄的,都在議論您。”
楊延嗣思索,“議論我什麼?”
馮輝打了個哈欠,說道:“議論您參加太學考覈的事。學子們都分成了兩波,一波人罵您譁衆取寵,另一波人誇您有真本事。”
楊延嗣皺眉,“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嗎?有沒有關於我下一場考覈的言語。”
馮輝搖頭。
楊延嗣賞了馮輝一錠銀子,讓他下去。
“這其中要是沒貓膩就怪了……遲遲不通知我考覈下一項……”
楊延嗣猜測,這其中肯更有人搗鬼,搗鬼的目的就是爲了拖時間。
這搗鬼的人,楊延嗣也能猜到,應該是王欽無疑。
至於他們拖時間的目的,楊延嗣就有些猜不準。
反正肯定沒啥好事。
馮輝剛下去,馮林就進來了。
施禮過後,遞給了楊延嗣一個火漆封印的信件。
楊延嗣接過來一看,有些意外。
“挺專業的,看來她祖上果然是搞情報出身的。”
楊延嗣在閱讀信件,馮林在一旁彙報,“初醒姑娘說了,長樂坊剛開張,探聽消息方面的設施還不完善,只能打聽到這麼多。”
楊延嗣放下信件,敲了敲額頭,“已經足夠了……”
初醒在信件裡所述的事,跟楊延嗣的猜測不謀而合。
沈倫最近在幫着鴻臚寺主持和各番邦國邦交事宜,無暇顧及太學。
太學內,有一幫以王欽爲首的主事開始攪局。
他們的目的就是拖着,拖到春闈時。
春闈,也就是所謂的春季科考,指的是科舉考試第一關解試。
春闈時,太學內所有博士、先生,都會加入到其中,到時候就會無暇顧及楊延嗣的考覈。
春闈過後,又是皇帝狩獵的時候,楊延嗣作爲勳貴家子嗣,將門出身,必須陪同。
所以,這個時候的楊延嗣也沒辦法參加太學考覈。
皇帝狩獵後,太學博士們又開始準備秋闈和殿試考覈的事,太學內學子們也開始衝刺學習。他們又可以找藉口推脫下去。
反正藉着國家論才大典這股東風,他們可以一直把楊延嗣的考覈推到明年。
明年再入太學的話,時間太晚了。楊延嗣不願意等,也等不起。這個世界的時間和年號跟歷史上略有不同。他吃不準宋遼戰爭的爆發時間。
他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讓自己準備,去迎接金沙灘一戰。
科舉是他的敲門磚,他唯有儘快爬上去,做到在朝堂上有話語權,才能幫楊家說話,保住楊家。
值得慶幸的是,太學內算學、棋藝、畫藝三科的博士們,依然在爲楊延嗣奔走。
他們上書奏請楊延嗣入太學當博士的事,被皇帝留中不發,他們依舊在奔走。
只不過他們奔走的效果不大,在王欽威逼利誘下,有漸漸變弱的趨勢。
有那麼一刻,楊延嗣有種想背地裡弄死王欽的想法。
不過,很快就被他否決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王欽官居四品,背後又有潘仁美做靠山,目標太大。一旦暗殺了他,汴京城必定引起一陣地動。
到時候整個國家共器動起來,一定會查到蛛絲馬跡的。
既然不能弄死王欽,那就想辦法給太學內爲他奔走的博士們加把火。
讓他們奮力奔走起來。
翌日清晨,楊延嗣寫了兩封信,交給了馮林。
一封讓他送到了曹府,送給曹琳;一封讓他送到了長樂坊,交給了初醒。
馮林出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回來後還帶着曹琳的回信。
馮林守在楊延嗣身邊,見楊延嗣一邊看信,一邊發笑,忍不住問了一句。
“七少爺,有什麼喜事?”
楊延嗣擡頭,晃了晃手裡的信,“有人之前請我赴宴,我沒去。現在……補上了!”
“赴宴?曹家大小姐的宴會?”
“嗯!”
“五少爺就守在外面,他是不會放你出去的。”
楊延嗣皺眉,“五哥是個牛脾氣,油鹽不進,確實得想個辦法。”
“你這樣……”
楊延嗣趴在馮林耳邊耳語了幾句。
馮林瞪大雙眼,“七少爺……這樣不好吧?”
楊延嗣瞪眼,“叫你做,你就做!”
馮林垂頭喪氣的出了房門。
是夜,楊延嗣房內燈火通明。
突然,房門大開,楊延嗣猛然衝出了房門,急匆匆向前院大門跑去。
楊延德留下了一位壯漢守在了門口,帶着剩下的人追了出去。
追到正門口的時候,發現楊延嗣已經被家將們擋在了門口。
雙方已經開始交手,你來我往開始過招。
眼看守在門口的家將要落敗,楊延德加入了進去。
幾經周折後,擒拿下了楊延嗣。
“七弟,爹讓你乖乖待在府裡讀書,你卻想闖出府去。你是想試試你五哥的功夫嗎?”
楊延德冷哼了一聲。
見楊延嗣不說話,他眉頭一皺,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擡起頭來!”
楊延德粗糙的搬起了楊延嗣的頭顱。
頭顱擡起,漏出了一張笑嘻嘻的臉。
“五少爺……您這是幹啥?”
“中計了……”
楊延德臉色鐵青,盯着穿着楊延嗣衣服的馮輝,咬牙切齒,“助紂爲虐!把他壓下去,回頭等我爹回來了再處置。”
懶得在搭理馮輝,楊延德帶人回到了楊延嗣所住的廂房,發現他留在門口守衛的壯漢已經被打暈在地了。
阿七這個迷糊丫頭還在捅壯漢的鼻子。
“楊延嗣呢?”
楊延德冷着臉問阿七。
阿七誠懇道:“換上了馮輝的衣服,從後門逃出去了。”
“追!”
楊延德帶着人匆匆趕往後門去抓人。
追到後門門口的時候,有些愣住了。
只見一身布衣短衫的楊延嗣正蹲在地上,一臉垂頭喪氣。
四郎楊延輝正站在他身旁,笑呵呵教訓他,“人不大,心眼倒是不少。欺負老五心眼實在是不是?”
“臭小子!”
楊延德衝上前,把楊延嗣給五花大綁了起來。
楊延輝叮囑道:“看緊了,這次若不是我湊巧碰見,還真讓他得逞了。”
楊延德惡狠狠道:“放心吧!他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