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偷雞不成(3124字)
“呵呵……既然是有案子，那便去你的衙門開始審案吧！”許大人斜眼睨着殷知縣。閱人無數的許廷尉自然是知道人在心虛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當即便冷笑了一聲。
“是，是……謹遵大人旨意！”殷知縣擡手虛浮地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衝着師爺和一干衙役怒喝道：“還看着幹什麼？還不快點帶路！”所謂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便是這個道理，在許大人那裡謹小慎微夾着尾巴做人，到了自己的手下面前就趾高氣昂，吆五喝六。讓許大人看見，又將眉頭緊蹙了一分。
雲劍鋒和慕容心蕊、林蘭婷、楚宛雪、夏雙玉帶着幾個兒女，跟隨着殷知縣一道，去了當地的官府。
許大人爲了將案子的來龍去脈弄清楚，還傳命讓夏雙玉的孃家人也一併到場。讓驗屍的仵作作爲證人，一同叫來聽審。
進了大堂，便是許大人坐在高堂之上。畢竟官高一級壓死人。殷知縣也不敢逾越規矩坐帶許大人的頭上去。等到雲家人到齊，殷知縣就坐在了一旁的看座上。由師爺記錄案子的文案，許大人身邊的侍衛在堂下守着。
“傳本案的原告夏雙玉問話。”許大人一拍驚堂木，剛正不阿的樣子開始審案。
夏雙玉首先就衝到了堂下，跌坐在堂中央，連哭帶訴：“許大人啊！民婦命苦啊！老來得子名錦天，是民婦的命根子啊！竟然就隨着這個雲弒夜去一趟皓月國，枉死在了半路上上啊……”
“咳咳……”許大人被夏雙玉的潑婦樣弄得十分尷尬，只能把手圈成圈，掩飾的放在嘴邊，無奈地咳嗽了兩聲，擡眼去看雲劍鋒。意思是你怎麼娶了個這麼言行無狀的夫人……
雲劍鋒也自知這樣失禮於人前，便出聲阻止夏雙玉道：“雙玉，好好說話！在大人面前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夏雙玉被雲劍鋒喝得驟停了哭聲，抽噎了一會兒，才斷斷續續地接着說道：“我的兩個弟兄，也因爲去救我的兒子，被雲弒夜狠心殺害！請大人一定要還民婦一個公道，嚴懲這個惡毒的女子啊！”夏雙玉說着話，手指朝着雲弒夜的方向連點帶抖，激動得不能自已。
“是啊大人……我的兩個兒子死得冤枉啊！”夏雙玉的一雙父母也相互攙扶着來到大堂中央，身邊的兒女們也各個是義憤填膺。看向雲弒夜的目光猶如毒舌般狠戾。都巴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的模樣。
“雲弒夜，此事你如何講？”許大人將目光轉向雲弒夜，沉聲問道。
雲弒夜鎮定自若地擡步走到堂中央，昂頭挺胸對着許大人拱手回話道：“回稟大人，小女子只是奉了家父之命去皓月國運輸香料！這個雲錦秀是自薦跟隨，一路上也有云府家丁、慕容鏢局隨從以及公主千歲作證，小女子並沒有對其動手！相反，是他作爲奸細，幫助四夫人的兩個弟弟來搶我們雲家的香料，最後全都葬身火海……”
“你！你胡說八道！我家錦天怎麼會夥同我的弟弟去搶自家的東西！你，你血口噴人！”夏雙玉擡手指着雲弒夜，急聲辯駁，激動得口水都快碰到了雲弒夜的臉上，逼得她不得不後退了一步，離這個潑婦遠點。
“我有沒有血口噴人，四娘心知肚明！不然你的兩個弟兄，好好的軍隊隊長不在軍營裡帶着，跑到弒夜運輸的路上，帶着一梆子兵將，手持大刀，夜班偷襲！不是搶劫未遂又能作何解釋？”雲弒夜回身低頭看着坐在地上耍潑的夏雙玉，沉着回答。
雲劍鋒也蹙起眉頭，對着夏雙玉冷聲質問道：“你的兩個弟弟怎麼會死在弒夜運輸的路上？”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此事必有蹊蹺。你要說雲弒夜殺了雲錦天，還能瞎編亂造地說一說，可是要是雲弒夜故意殺夏雙玉的兩個弟弟。那怎麼不首先問問，他們幹嘛三更半夜不睡覺，帶着一般手持兵刃的兵將跑去雲弒夜的營地？搶劫殺人的計謀昭然若揭。
“那是，那是臣妾的弟弟想看望錦天……”夏雙玉聲音頓時萎靡了下來，先前還囂張的氣焰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擡眼皺眉地去看殷知縣。拼命給他使眼色。
雲劍鋒聽到夏雙玉如此心虛的藉口，心中聯想到之前幾個夫人的所作所爲，頓時有了些猜疑。再看夏雙玉的眼神中就充滿了厭惡和不屑。負氣地甩袖，乾脆坐在了一旁和慕容心蕊一起，不再說話，只是看着許大人審案。
許大人雖然在堂上，也將堂下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便順着夏雙玉的目光去看殷知縣。
“殷知縣，此案您怎麼看？”許大人沒有立刻定下雲弒夜亦或是夏雙玉的罪狀，只是偏頭去看殷知縣，目光帶着探究一般，銳利地盯着殷知縣的臉看。
“下官已經將雲錦天、夏雙天和夏雙金三人的屍體查看過，確實是死在了雲弒夜他們商隊的後面，必定是雲弒夜所害無疑！”殷知縣想着自己收了夏雙玉的銀兩，自然是要爲夏雙玉說兩句的。況且案子也是明擺着的，應該不會有差錯，這才底氣十足的開口。
“哦？這麼說，你是看見了雲弒夜殺人了？”許大人嘴角略微勾出一抹陰森的笑意，悠悠說道。
“沒……下官，下官只是據推斷！”殷知縣心中咯噔一下，這才發現許大人是留着後招，並不是真的想詢問自己的看法。
“推斷便定罪，殷知縣真是神通啊！”許大人繼續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只是話語的嚴厲足以讓殷知縣雙腿一軟，跪下地去連連磕頭起來。
“下官一時糊塗，一時糊塗！”殷知縣登時就開始自己顫聲認錯。
“究竟如何，自然是要傳仵作上來說清楚！”許大人啪地拍了一下驚堂木，讓大家都安靜下來。一聲令下，仵作便由許大人的侍衛拉到了堂中央。
花白頭髮的仵作，看起來已經有四、五十來歲，來到了大堂的中央，面色沉靜地，十分鎮定地說道：“經過仔細的檢查，雲錦天少爺身上沒有傷痕，並非人爲致死，死因乃是煙燻窒息！”
歇了口氣，仵作繼續說道：“而那個夏雙天和夏雙玉死時候身上確實有一些傷口，但最終死因還是火燒致死，他們的周邊還有幾個同樣被火燒死的兵將，皆是手拿鋼刀，死狀恐怖。”
“就是雲弒夜放火燒死我的兒子，燒死我的弟兄！她要償命，大人，她必須償命啊……”夏雙玉又開始歇斯底里地吼叫了起來。聲音淒厲讓人無法忍受。
夏家的兩個老人也是一副期期艾艾地模樣，隨着夏雙玉一起哭泣了起來。堂上又開始變得一團哭聲。
雲弒夜蹙眉不悅地看着這些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不是你們非要計謀弄這些害人害己的事情，又怎麼會白髮人送黑髮人，弄得他們自己也不得善終。
“啪……”
許大人第三次拍響了驚堂木，冷聲說道：“大膽刁民，如果再次擾亂公堂，妨礙審案，定當不饒！”
一句話纔將夏雙玉和夏家的人都震懾住，安靜地收了哭聲，坐在一旁像霜打了的茄子，沒有再發出一言。
“許大人，我說一句，我和雲府的家丁、慕容鏢局的人、以及雲樑、麝月都可以作證，根本不是姐姐殺人！是那些人半夜偷襲我們的營地，我們被逼無奈才放火驅趕！誰知道還跟他們打了起來！”
軒轅斐伊站起身子，跟許大人娓娓道來：“後來那兩個亡命之徒還想跟姐姐同歸於盡，最後是由諸葛大人的避火法陣保護，才能逃出來的！這樣的話還算他們死有餘辜了！”
許大人點點頭，這纔對着夏雙玉開口說道：“雲弒夜這邊有人證，仵作的驗屍結果便是物證！你夏家兄弟深夜帶兵私闖人家營地，究竟意欲何爲，看來只有將當時未死的兵將叫來說個清楚了！”
聽聞夏雙天和夏雙金身邊還有死裡逃生的兵將，登時就讓夏雙玉軟了腿腳，和殷知縣一起跪在了一旁的地上。臉色慘白得如紙，身子也抖得如秋風中之落葉那般，看起來形同枯槁。
夏雙天身邊的兵將是個小夥兒，身上還帶着一些輕傷。
被帶到堂上之後，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招供道：“小的只是奉夏雙天和夏雙金兩個隊長的命令，說是要夜半去偷襲雲弒夜的商隊，有云家四少爺做內應，將他們引入我們埋伏的地方，目的是殺死雲弒夜和雲弒夜身邊的北辰天鳴、諸葛大人，最後要裝作劫匪的樣子劫走他們的貨物！”
話語一出，滿座譁然！夏雙玉自知無力迴天，已經完全頹然地坐在了地上，雙目空洞無神，仿若已經死去了一般。她身邊的雲芊芊和碧蓮也是一副大勢已去的模樣，默不作聲地立在一邊。而夏家的二老聽到實際的情況竟然是如此不堪，也是一臉的失望，怒其不爭。直接坐回了座位上，連連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