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楊帆不知道從哪裡給大家請來了個大學的老師,說是給大夥加強葡語。
蘇沈吃飯很快,公司還有黑傭阿姨洗碗,於是她吃了飯,理所當然地將碗一推,就到樓下看看新來的老師。
一個男約30來歲的老師叫布湯,個頭不高也不胖,一頭捲曲茂盛的黑髮,棕黑色的皮膚,一雙小小機靈單眼皮的眼睛,在無框的眼鏡背後總是透出謹慎,整體看起來就象是曬黑了的亞洲人,今晚他穿着件白色長袖有領的套頭T恤,一條土灰色的全棉西褲,腳上着一雙象新的一樣白色運動鞋,很和氣的跟蘇沈招呼,“你好!”他的中文發音咋地那標準,令蘇沈有點驚訝。
“我叫蘇沈,你爲什麼中文說的這麼好?”她沒什麼耐心,很想立即就要知道自己想搞懂的問題。
“我的大學是在中國北京政法大學讀的。”
“哦~原來如此,所以你的中文就說的這麼好。”
“還可以吧。”
‘嘻嘻……這老師還學會了中國人特有的謙虛’蘇沈放在心裡想。
“你是公派的還是自費的?”因爲這是個落後的國家,公派的概率是很高的,只有在發達或發展中國家,大部分的學生纔是自費的。
“公派的。我從小學習就比較好。”
“不容易!不容易啊!”蘇沈這樣恭喜到,但她觀察老師說話的時候表情是那麼的平平,沒有一點喜悅,驕傲或是清高的流露。
這讓蘇沈產生了更大的好奇,因爲在她自己也是學生的時候,通常給的感覺是,老師都非常的能言善辯,態度清高,語氣中還常帶着自豪和驕傲,時而還會展示着譏諷、挖苦的本領。實在沒話說的時候,老師也會胡掰神侃的耗學生一節課,同學們已經都習慣了。
蘇沈問布湯,“你現在還是老師嗎?”
“是的。”他用中文回答。
“你在北京那麼長時間,有女朋友嗎?”這種私事蘇沈明白本不應該問老師,況且跟他來公司做老師也沒什麼關係,但她這人就好事,主要還是感覺不出,他做爲一名老師的霸氣,蘇沈就很想知道他的脾氣。
“有的”他自己解釋到,“在學校裡時認識了個老師的老婆,應該叫師母,她爲人很大方、熱情、爽快,做服裝買賣的,她很愛我,長相普通,有一小孩了,揹着他老公,愛的我要命。”
“哦!”蘇沈眼睛睜的好大,面部表情有點僵主,這種事情,在現代的這個社會,早已不是什麼有懸念的愛情故事,只是想不通的是,布湯這個黑人怎麼看也不象有這麼大魅力的人,怎會值得一個已婚女人冒這麼大的風險來跟他交往。
“然後呢?”蘇沈好奇地繼續追問。
“然後,她說要跟她老公離婚,跟我來莫國,還要帶上她的小孩。”既然知道了這件事了,蘇沈更想知道個結果,就繼續問
“那後來呢?”
“我一直拒絕,躲避她,她都不願意放棄我,還常常喜歡搞的象媽媽一樣關心我的生活,有時還開車來拉我去北京的一些小衚衕裡吃小吃。後來,隨着學業的結束,我該回國了,在走的時候沒有跟她說,到家了後,纔給她去了個電話”
“爲什麼你不帶走她?你不愛她?或是覺的自己養不起她。”蘇沈疑惑地問到。
“不全是,之前我反覆跟他強調,我們只能是朋友。要知道,我在自己的國家,有愛人,而她卻說是隻要我沒結婚,她就是有機會競爭的。”不湯說這些的時候好象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他一邊在黑板上寫着今晚要教的課件內容,一邊平靜地道着他曾經的情感經歷。
“哦。”蘇沈將這個字眼拖地長長地迴應着,似乎表現對此非常的理解。並向他伸了個大姆子,表示贊同他的行爲方式。
她擱在心裡想:愛情這東西不能只是簡單地用道德來衡量,愛一個人,如果沒有說出口、沒有將幻想付諸,怎麼能叫愛呢?如果真的都將幻想付諸了,又會將有些的社會秩序給破壞了,所以……。不過在非洲,這樣看似落後的國家,其實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情感標準,並不是大家表面上觀察的:他們會因爲窮,對待情感就會非常的隨便。他們也講究專一的用情,刻骨銘心的愛情。所以蘇沈在心裡還是被金湯對待愛情的態度打動,覺的他做的是正確的,心裡也對他有點欽佩,同時也感覺到金湯對她的信任,能將這樣隱私的事情告訴她。
上課了,大家都自己帶椅子,本子,筆,呵,呵……儼然一副很用功,很專心,很好學的樣子。按國內的標準,這一堆人的文憑,多半都是高中沒畢業。如果在家的時候有象現在這麼認真的學習,蘇沈想,前途也許又有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