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朋飛臉皮抽動:“好像有一個多億。”
周正手一顫,差點把杯子碰倒。
盧平表情怪異地拿起杯子吹着氣,唉了一聲:“那邊這就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應該是草船借箭纔對!”
“這個不要亂說,說了會出問題的......”紀朋飛輕輕叩了下桌子,看着兩人提醒道,“現在關鍵的事,...咱們得把這個事從頭到尾整理一下吧,做好隨時彙報的準備......你們同意嗎?”
周正看了看紀朋飛,聽懂了他這個意思。
隨時彙報,不同於馬上彙報,馬上是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彙報,隨時那就是有通知你就報,沒通知就等着的意思。
周正微微頷首,紀朋飛把原計劃的彙報時間往後推,某種程度上說,這是穩妥持重的做法。
李一鳴在香江做的這些事,與下發過來的會議文件精神並沒什麼衝突。
中央大會在即,香江的事務漸漸平穩,還有向好的跡象,還沒有到急着馬上打擾到那幾個首長的程度。
“我同意。”周正當先點頭。
盧平舉了下手:“同意。”
“好,這個我定一下名字,叫九月專案。”
周正一愣:“怎麼叫專案。”
紀朋飛看看他:“李一鳴什麼身份?”
周正彆扭地往後一靠:“叫專案我不同意!”
“那叫什麼?事件?”紀朋飛看着周正,“他去香江自行其事,雖然目前看是做了貢獻,功大於過,但從始至終也沒接受過上級指導吧?”
周正黑着臉:“那人是我送出去的!你可以看成是我安排這些事。”
紀朋飛呵呵一笑,拿過煙抽了兩支,一支丟給周正,一支丟給盧平,又抽了一支放嘴裡,拿火機點着,淡淡吐了口煙:“老周,搶功不對啊!”
“怎麼是搶功?我是指你剛纔說的那個專案,聽起來太彆扭了,而且你說他沒有上級指導,那是沒人能指導,說沒身份,考察團不是身份?工作安排,那我認爲他是彙報過的,當然沒那麼詳細!”
“行!”紀朋飛看着周正擺擺手,“那你說叫什麼吧?”
“我是大老粗,你別讓我起名,但我的意見是最好不要叫專案,感覺像是對罪犯!他是罪犯嗎?如果他是,那我巴不得多出幾個這樣的!”周正拿着煙,語氣沉沉。
“老盧,你是文化人,你說叫什麼?”紀朋飛搖頭看向盧平。
盧平呃了一聲:“昨天我們其實也是拿專案來對待的,今天現在的情況...這個......”
紀朋飛失笑搖頭:“行,不討論,名字不起了,把事情從頭到尾捋清楚,老盧執筆吧!”
盧平點頭,拿筆坐直,雖然這事工作量不小,但出於保密的原因,還真不能隨意讓下面秘書參與。
“那個信的事......”紀朋飛看了眼周正。
“需要的話我安排人去取。”周正立刻說道,“原件要過來大概也得有幾天了。”
盧平點了點頭:“這裡頭可能還有保密的問題,如果上面內容非常重要的話,......”
周正微微嘆息,目視紀朋飛。
紀朋飛摸着下巴,嘀咕了兩遍“指點江山”,搖頭笑笑:“一封信未必裝得了許多東西,他後來不是又寫了書,說不定裡頭就是他那些想法,說不定更具體!”
“大概是這樣,不過還是得讓人去辦此事,悄悄去做比較好。”周正活動了下脖子,“這個還是我來安排。”
紀朋飛伸手拿過桌上兩本書稿:“這裡頭重要的東西很多,但有些內容就這麼寫上去好嗎?這也是個問題!”
“是......”周正看着他,面露疑問。
“比如說,那個關於稀土的,比如說,那個用什麼東西破案子的......”紀朋飛翻開幾頁,“你們沒注意到嗎?”
盧平也開口:“之前以爲他寫這個童話就是靠想的,現在看起來,聯繫到濠江那個案子,他這套東西可能不是亂編的!”
“你們瞭解過了?”周正問道。
紀朋飛看向盧平。
盧平點頭:“我給科工委打過電話問了下這個脫氧核糖核酸是什麼,然後又打了電話給王應睞同志瞭解了下這個事......”
“他是誰?”
“中科院生化所所長,牛胰島素合成是他帶隊的,現在是申城生化所名譽所長,他是生物化學專家,很懂這個,...他聽了這個事後非常震驚!”
“震驚...就是可行?”周正激動不已,他可沒忘記那上面寫的是隻要一點身體細胞就可以確定兇犯,這麼一來不知道可以破掉多少案子。
“不知道,他想要更多資料,不過我們沒法給他,他準備和曹天欽過兩天上來。”
“曹天欽?”
“申城生化所的前副所長,現在還是瑞典皇家科學院的國外院士。”
“後面那個又是什麼單位?”
“發諾貝爾獎的那個單位!”
“諾貝爾獎是世界第一的科學獎項,......”
不明見厲啊!周正長長嘆了口氣,他在部隊裡頭,知識面還是窄了點。
“你沒去了解?”紀朋飛反問他。
“沒這方面的。”周正輕輕嘆了口氣,之前他的精力一方面是準備開會,一方面是部隊事務。
至於李一鳴這有邊,都用到了盤查這小子所做的事上,對書倒是沒太在意。
李一鳴寫的童話他翻看了一些,只覺得寫得挺好,充滿着孩子氣和浪漫主義思想,文采也非常好,歌很多......優點一扒一堆,總之十三歲的孩子寫兩本好書是很了不起,但相較於他那一路上做的那些事,感覺都是“小兒科”。
紀朋飛看看盧平周正,輕輕敲了下桌面,又道:“王應睞和曹天欽兩個人都是閩省人,現在都在申城工作。這李一鳴父親是申城去閩省下鄉的知青,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周正也摸起了下巴。
盧平也同樣感嘆:“沈縣這種邊窮山區,連學校都沒幾所,怎麼可能接觸這麼多前沿的科技?他這種孩子,總得有人教吧?”
“這也是個疑點...”紀朋飛手指輕掃邊上那厚厚的檔案袋,“還有這些裡頭,這麼好的身手,武功,誰教的?在香江這樣的打法,做生意...跟誰學的?”
他說到這,看向盧平:“他父親?一個供銷社的採購科副科長,走南闖北學來的東西就能造就這樣一個天才?那就得問下到底是怎麼培養的了!”
“是啊,他那...那個資源的論述,哪可能是一般人能說得出來的,絕對不可能是自學的!”盧平也點頭,心中生出無限感慨,聲音放低了些,“老周你說了那資源的話,我再去看那兩本書,就不得了了!”
紀朋飛摸了摸下巴搖頭:“資源論,資本論...呵呵...厲害!
雖然說我們培養孩子都是說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但真正做得到這程度能有幾個......自學,沒人答疑解惑自學到這個程度,難以理解!”
周正捧杯出神。
“彙報時,首長肯定都要問明白的。”紀朋飛看向周正,“老周,還有什麼事?你可別再瞞了!”
“其實我這裡還有一些資料,彙報時也用得上了。”周正沉聲說道。
紀朋飛眼一瞪:“就知道你有!”
“我拿出來你就知道爲什麼我不早拿了!”周正起身搖頭。
紀朋飛盧平相視,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驚駭,那小子又做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