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藤蔓?是這次從美國運進來的那些種子?”李國寶忍不住問。
他豎着耳朵聽了有一會,十分之好奇,之前可沒有說過那廣告牆要弄成這麼花團錦簇的,要這麼說應該跟環境署再要一筆錢纔對...咳!
一想到這他就感覺自己被李一鳴給帶壞了......
“嗯,那邊要讓設計師做點設計,其實我也不太懂這裡頭有哪些注意的......反正原則就一個,不能浪費,雨水可以供着那些花草植物,用藤蔓是因爲它們長得快,這次有一種上面還會結果子,......”
“弄得這麼好,那回頭拆了不也是浪費嗎?”李福兆在那邊開口了。
李一鳴瞥了他一眼:“誰說要全拆,該拆的地方拆下來,這麼有紀念意義完全可以拍賣,剩下的作爲周邊景觀不就好了?”
“......”兩人一時無語,心中又是感嘆又是暗罵:這些碎磚你也要拍賣?你當這是秦磚漢瓦嗎?不過這小子肯定能做到,就不知道到時自己家裡是不是得主動挑兩擔回去擺着......
好在電話又響了。
李一鳴飛快又拿起,聽了一會就知道是李志遠:
“嗯,說吧,就我告訴你的說法,他們什麼時候打錢?嗯,你查到錢後再告訴他們。”
啪地放下電話:“三井的人找上李志遠,開始問我的情況了。”
李國寶抹着汗:“那我們早點去?”
“早什麼,總得等人回來。”李一鳴搖搖頭,突然又伸手,正好電話響起。
“嗯?哪位?嗯,”
“香江現在印刷廠數量有三百四十六家,有一半都是不太景氣的。”李國寶搬了把椅子坐在邊上跟着李一鳴看資料。
“這些都是不安定因素,不景氣就會去做盜版,然後被走私集團利用,往年因爲報業發達,大家又習慣看紙質書,所以他們才建這麼多廠,可以說產能過剩比較嚴重。”
“嗯......”李國寶一眼看紙,一眼看着李一鳴的側臉,不知道他接下來又要說什麼。
“接下來,免計劃報紙出來之後,香江的報業應該就沒這麼景氣了,至少要關一半以上的報社,這些廠......”
李一鳴在紙上飛快地打着勾,“這些可以收購起來,組建一個印刷集團。”
李國寶心頭一熱,嗯嗯有聲:“那個是用免基金公司入股?”
李國寶說得含糊,其實就是那個意思,這些免計劃提攜的小破廠被整合起來之後,全都可以冠上集團的稱謂,再送進股市裡圈出一大筆錢。
之前說過李一鳴這方面無需出資金,只要把業務注入這些廠,就可以白佔三成的股份,行話稱爲保護費。
當時李家叔侄存着的其實只是一些馬屁心思,而現在看來,當時那話在李一鳴看來實在是個笑話,這小子哪需要你們幫着入股,他自己就可以拉人做事...看看這不是,人家都是直接拿出全港的印刷廠名單來打勾的......
六級管理工和四級管理工的最大區別,或許就在於這眼界,李國寶心中暗暗感慨,李一鳴做的事,那已經不像是企業行爲,那是把企業社會一把抓,連坑帶騙連消帶打層層疊疊彎彎折折繞着圈,最後就是一個目標——國富民強!
聽到李國寶說入股,李一鳴也只是很平淡地應了一聲:“就這麼入吧,具體怎麼操作你們看着辦。”
李國寶輕輕哦了一聲:“我本想搞交叉執股,比較不容易被......”
“你們那些隨意,我這部分就簡單點,太複雜看不懂。”李一鳴淡聲說道。
李國寶馬上就懂了。
李家的資產累積近百年,體量相當龐大,他自小就開始學習企業管理知識,更是經常研究各國家族企業的管理方式。
但他最多就也是研究到曰本的商社模式,美國家族財團模式,而李一鳴這種,他已經不知道如何命名了。
根本像是無所謂控股權似的,......原來是因爲這個,應該是擔心那些中央首長們看不明白這裡頭的彎彎繞繞。
他可以想像着李一鳴回去中南海彙報工作時,拿着這一疊資料往桌上一擺,手一指,帶着笑眯眯的表情來一句:“自己看吧!”
不過.....正因爲都是國家的,他就不擔心少要一點回頭被批評?
不對,應該是他想把這些當教材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李國寶看着邊上放着的那幾個檔案袋子,裡頭都是這兩天註冊下來公司的證件,三家英屬維爾京的離岸公司,香江的免基金公司,音樂公司,食品公司,廣告公司,貿易公司,影視公司,外亭公司,工地廣告公司......
註冊時間三分鐘,開始給誰看都像是皮包公司,只有接觸過才知道,這些個個都會膨脹成商海中的航空母艦,......
李國寶卻沒敢起半點貪念,他總覺得北方有無數目光炯炯地正看向這裡,看着這個少年的一舉一動。
敢搶一個國家的東西,至少後面得站着一個國家,還得這個國家有血性的人死光了,而眼前這位,顯然從來不擔心他“手下”的這些人起貪念。
在這一刻,李國寶萬分慶幸自己親眼看到了李一鳴的超凡武力和蠻不講理的作風,纔不至於在這幾天的合作中犯什麼“可怕錯誤”。
而相比自己,沒看到李一鳴殺人那場面的李福兆,就經常動不動行走在作死的邊緣,李國寶有時真是被自己這小叔給嚇到尿,好在現在應該不會再有這種事了——莫名攤上一個“收集香***名錄”的任務,這系統...呸!
李一鳴點了點紙,標記數字:“這一些,地理距離比較近,這一些比較散,收購的時候你們注意,順序也有講究。”
“順序也有講究?”
“對,幾家工廠如果在一個樓裡頭,同樣不景氣,其中一家被收購後日子過得好,別家投靠的意向就比較大,處理起來效率高成本低......”李一鳴看向他,“明白嗎?”
“有道理!”李國寶輕輕瞄了眼自己小叔,又學了一招,還是免費的。
李福兆笑呵呵:“說到印刷,現在本地不產油墨,都是從海外進口,這個數量很大,容易影響成本,你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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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鳴搖頭:“嗯,沒什麼關係,油墨這種有污染的讓別人去做,這又不是巴統禁運的東西,......”
“......”
叔侄兩人好無語地摸臉抓鼻子,巴統,好吧,還有這麼個東西。
仔細回想起那訂單,那些個曰本人倒是沒有提出關於巴統的問題,可見李一鳴是仔細迴避了,這是真正衝着搞建設去的。
“你們是不是打算借殼上市?”李一鳴瞄了眼李福兆。
李福兆直認不諱:“借殼上市是最方便的辦法了,這幾年香江有好些仙股,股民損失慘重......”
李一鳴擺擺手:“不用說那麼多,你們在香江按着這裡的規矩怎麼玩都可以。”
李福兆很無奈,手一攤:“事實嘛!”
他也不想李一鳴把自己看作是財迷,有錢到他這個程度,追求的絕對不是錢了,而是事業帶來的成就感,還有衆星捧月的榮耀,嗯,就像李一鳴這種......
隨着李一鳴那些計劃鋪開,李福兆已經能想見李家在華人世界的地位,那遠遠都超過一個小小的聯交所主席。
李國寶也是興奮得不行,李一鳴對於產業的佈局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總得利用起來,而且有些股民雖然股價低,他還是會捏在手裡,我們這麼做也是救他們。”
李一鳴也不理他,不停地翻閱着這一疊疊的資料。
李家在香江確實是手眼通天,要什麼有什麼,加上離此二百多米遠就是中環聯合公署,那裡頭一堆的政府部門,無論是註冊公司還是弄出文件的複印件都快得離譜。
當然,李家能弄到手的,別家也可以,賣資料原本就是這些政務員賺外快的辦法之一。
“弄這些資料,你們花了多少錢?”
“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