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請先走。”李國寶做了個手勢。
“李先生，......不一起去？”劉進學頗爲意外問道。
“我要拿個東西。”李國寶笑着說道，剛纔電話裡頭，李一鳴讓他把昨天放在這裡的那個箱子帶下去。
無論這三人是誰，開保險箱這種事是絕對不能當他們面做的。
劉進學和曾偉焦躁不安地換着眼色，這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心情卻像是被拉長的橡皮筋。
劉進學看看手錶，現在已經九點了，按着曾偉的說法，理論上九點銀行就已經可以開始進行同城轉賬，這錢如果被轉出去，他的任務就算失敗。
他更擔心的是李國寶的所謂拿個東西，其實是有意爲李一鳴逃離爭取時間，如果是這樣，後面的事態將更加複雜。
李福兆看看三人：“不必心急，一會就見到了。”
曾偉面對這香江大佬，很是客氣地問了句：“李先生看起來真是精神健旺啊！”
李福兆微微一笑，他六十不到，根本沒覺得自己多老，說什麼精神健旺......這種誇法還不如那小子的成語接龍練腦呢！
“這邊這些人不知道是做什麼的？”曾偉小聲問道。
“哦，是我們組織了一個小型的招標會，有些產品要派給工廠來做。”李福兆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哦？東亞不是做銀行的嗎？也做這個？”曾偉探了探頭，看着往來的這些小老闆，“以前倒沒聽說。”
李福兆不願意多說，稍稍點頭：“其實能做的事很多。”
“能去看一下嗎？”劉進學問道。
李福兆搖搖頭：“如果沒問題，一會自然會安排你們來看。”
劉進學皺了皺眉頭，卻也沒別的辦法，早知道剛纔就派小江混過去看下那邊是什麼情況了，現在只得多忍耐一會。
…...
和域大廈，賓格貿易有限公司。
陳查理和陳杰妮正在收拾一些重要的東西，已經做了決定要把這辦公室讓出去，那麼東西就得提前收到另一間辦公室去，今天最好跟一鳴打個招呼，......
叮鈴鈴~~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陳查理被這鈴聲嚇了一跳。
“千萬別是那些爛仔打來的！”陳查理憂心忡忡。
陳杰妮放下手中的東西：“我去接。”
“不，我來！你接着收東西。”
陳查理猶豫地走過去接起：“哈羅......呃？....他不在......你是哪位......”
沒聽到回覆，陳查理一咬牙，按掉電話，公司海外業務都有傳真過來，不會打電話，至於本地的，自然會打他傳呼。
此時在榕城公安局，劉夏來的辦公室裡頭。
林明掩着話筒擡頭：“劉局，他不在！”
劉夏來打了個手勢：“問怎麼能找到他！”
林明剛準備說話，擡頭：“掛了！”
說完趕緊把電話放好，這種跨國長途每一秒鐘都是一天工資。
劉夏來緊緊揉起了眉心，現在問題更嚴重了：
今天早上又打了一圈電話，榕城本月出差的名單也完整了起來，九月七號那天出差的人員並不只有陳長青，而是有十五人之多。
而這十五人，其中有七人現在仍在出差當中，包括了去香江的陳長青。
王大力輕聲安慰：“劉局，不一定是他吧？形貌體徵差得有點大。”
劉夏來看着眼前這張體貌特徵對比表，老榕與陳長青的區別很大：
一是髮色不符，老榕往常見面會戴頂帽子，戴墨鏡和口罩，甚至還戴着手套，但可以看見其鬢角有白髮，而陳長青一頭黑髮。
二是身高，林登輝說老榕比自己高出至少十公分，林登輝身高一米七，也就是說陳長青得有一米八，但資料上顯示，陳長青身高只有一米七六。
“我感覺就是他！體貌可以僞裝，白頭髮很容易，身高更容易，多墊鞋墊就可以了......但事件線不可能如此巧合。”劉夏來沉聲說道。
這感覺昨天夜裡就有了，人物的交集絕對沒有理由如此巧合，而且陳長青長年在榕城工作，又是計委的處級幹部，也很符合老榕在這個敵特網中的地位。
但畢竟這事關重大，他得全面考慮影響，考察團裡頭到底有沒有別的敵特，這個陳查理有沒有問題......
思來想去，劉夏來決定還是信任李一鳴，讓他在香江直接處理這件事，但如何通知到李一鳴又成了問題——現在通訊極不方便，考察團到香江之後幾乎就是失聯。
昨天夜裡，劉夏來打電話到那個麗晶大酒店，說是客人都沒在，打電話給賓格公司，也都沒人接電話......
局裡經費有限，劉夏來也不能沒命地打這個跨國電話，昨天那幾個電話已經打飛了他一個月的工資。
早上六點再打到酒店，說夜裡那些客人根本沒回來過，現在陳查理也找不到，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整個考察團都出了問題，那事態就很可怕了！
房間裡的氣氛十分凝重，濃厚的陰影籠在每個人的心頭。
“劉局！”在一旁抽菸思考的林萬馬突然擡起頭，“考察團裡頭的那個藍曉龍也有嫌疑！他的名字裡有個龍字，而且他的年紀，他是不是有白頭髮？”
“藍曉龍身高不到一米七！一米七要裝成一米八的人，難度很大了。”王大力說道。
“不大！”林萬馬搖搖頭，“你們沒看過紅色娘子軍嗎？練過的人是可以拿腳尖很自然走路的！
林登輝與老榕不常見面，而且每次都是吃的曰本菜，隔着桌子，他看不到老榕的腳是什麼樣......所以他有可能會以爲老榕比他高好多，是錯覺！”
劉夏來心中一凜，藍曉龍是這個考察團的團長，如果他是老榕，會把這個團帶到哪裡去？
之前他一直有一個誤區，就是敵特要在內地搞破壞，比如炸個什麼的，但一鳴同志曾經說過，敵特搞破壞的方式是非常豐富多樣的，有可能是十萬種之多！
萬一，這就是那個破壞活動，在馬上要國慶的時候，一整個團的人叛逃國外......
尤其是今年剛剛發生過了類似的事件，部隊那邊的消息劉夏來當然也知道，如果政府這邊同樣來一次......這性質同樣很嚴重！
王大力看着劉夏來，感覺局長可能快脫水了！
王大力也急得在屋子裡轉起了圈，一個考察團裡頭有兩個嫌疑人，又加上找不到的陳查理，一鳴同志非常危險啊！
雖然他身手不錯，還有建國同志當保衛，明槍易躲暗箭不好防，萬一那可愛可敬的少年受了傷......
王大力很羨慕李一鳴，不但年輕還聰明，不但聰明還身手好，但身手再好，一槍放倒，敵特至少是配五四的吧！也許還是更高級的美國貨！
“劉局，還是向上級求援吧！”
劉夏來擡起頭，就麼一會時間，他像是老了十來歲：“我知道，我想想！”
一鳴同志曾經說過，缺什麼東西可以從敵特那要來，但現在我們丟了整個考察團！！！
求援的話他現在有兩個方向，一個是找周正，一個是找部裡，找周正好一點，通過香江那邊的工作人員就地尋找。
但首長現在到哪了呢？
…...
京郊軍用機場，一架軍機緩緩在跑道上滑停。
一輛軍牌紅旗開了過去，門開，兩個中年男子下車，看着軍機長長出了口氣：“終於來了！”
艙門打開，舷梯放下，林有謀提着箱子出現在門邊，周正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