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國拎着又一個包進賓館時,發現所有人的眼神都不對勁,好像分外熱情。
收到了好幾個微笑,有情況啊!
到了房間門口時,他還看到本層的服務員伸着頭向着張望,然後看到他看過去時馬上把頭縮了回去。
李建國的心馬上抽緊了,輕輕敲了敲門,還沒說話,門就開了,兒子神色正常。
“感覺有什麼不對勁,我進來的時候,所有人...”李建國神態嚴肅,“所有人都在笑!”
“我想他們一定笑得很難看。”李一鳴淡淡說道,走過去拿起包,“小張叔來過來,這包是他留的,比之前大好多,你看這些口袋,多好!”
“你怎麼知道下面那些人笑得很難看?”李建國感覺有點不妙,莫非這些人的臉色跟自己兒子有關,趕緊問。
“因爲他們領導讓他們寫檢查了,工作態度不好,一人兩千字檢查,今天要交,哼,還得認識深刻!”李一鳴拿着包遞給父親。
寫檢查這事跟自己兒子可能關係不大了。
“你怎麼知道的?”
“小張叔來的時候被攔在下面,他們不帶人上來,也不上來叫人下去,還說他是社會青年不能進。我就下去批評他們。”
“批...評...”李建國眼角跳了兩下,“他們就讓你批評了?”
“嗯,他們說不過我,而且這賓館的經理也在,正好一起批評。”
你沒捱打我真是不知道感謝誰...李建國無語地看看天花板:“兒子,咱們以後能不能...別那麼衝動!”
“可小張叔很委屈的,當年你們知青下鄉建設祖國,失去了那麼多,回來沒工作自己勞動生活還要被歧視,我看不下去!”
兒子短短一句話就讓李建國所有要說的話都吞了回去,是啊,這樣的人怎麼能被歧視,又怎麼有人敢歧視他們!?
李建國忍着酸楚摸摸兒子的頭:“行,我知道了!”
“爸,東西呢?”李一鳴把手中的包遞給他。
反正兒子沒事就好。
李建國接過包,順手把它放下,把自己拎包打開,裡頭東西一堆。
李一鳴看看裡頭:“都買好了嗎?”
李建國點點頭:“嗯,書和字典都在這裡,這錢我給你換了兩百塊,猴票郵局沒賣的,不過裡頭有人收集,我跟他買了一版,四張的,四十塊錢,比那堆衣服還貴。”
李建國小心地翻開字典,裡面夾着信封,遞給兒子:“不能折了,挺貴的,現在就四十塊了。”
“嗯,是挺貴的。”
李一鳴拿過那個裝着郵票的信封,輕輕倒了倒。
一張四方連落在桌面上。
八分錢,四張,四個坐姿的小猴子全新的沒有用過。
李一鳴也不知道怎麼辨認這是真是假,聽說是有拿紀念封造假的。
但既然沒用也沒有人爲在上面動手腳的痕跡,現在又才八五年,估計不會是假的。
四方聯,又是全新的第一套生肖郵,這以後的價格會直線上升,但真正說起,李一鳴並不是爲了拿這個等升值。
現在就四十塊了,三十年後就算變兩千倍也不過是張紀念品,四十塊現在一家的生活一個月可以有得剩,以後八萬塊一家人生活一年不見得夠,實際來說應該只是漲了十倍。
把郵票放回信封裡。
這些東西都要理好。
李一鳴突然擡頭,眉頭一皺,下巴一努,趕緊收拾東西。
李建國一看,馬上知道大概外面又有人來了。
果然沒過一會,門就敲響了。
看着李一鳴東西收好,李建國問了句:“誰啊?”
“我是服務員,想問下,今天有沒有在這裡吃晚飯,如果有,對晚飯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隔着門傳來弱弱的聲音。
李建國愕然的臉,看向兒子,那眼神中寫着大大的服字。
走過去開了門,一個服務員拿着個本子和筆站在門口。
李建國笑了笑:“有骨頭湯嗎?我孩子正長身體,要喝骨頭湯,有最好,如果沒有,也不要勉強。”
服務員眼角狂跳:這樣的小孩還要長身體,那以後長壯了誰還擋得住?!
“等下。”李一鳴走出來。
看到他,那服務員明顯身子後傾。
“請問,這個會成爲制度嗎?還是隻是今天的特例,還是說只是對這個房間的特例?”李一鳴問道。
“呃...這個,或許可能...要試試看。”那服務員臉上的糾結實在是令人痛心。
“這個很好,不過呢,其實你們更應該問一下有沒有過敏食物,然後這個不應該只在晚飯前問,因爲都要吃了,萬一提出什麼不合適的要求,你們也滿足不了!滿足不了別人會生氣,那就不好了。”
李一鳴看着那紙上,果然都是空的,自己這明顯就是第一家。
“哦.....剛纔我們討論出來的,今天試一下...”服務員弱弱地說道。
“你不記下來?”李一鳴皺眉了,“這個很重要,你們應該在客人入住時就問清楚,這樣可以提前有所準備食材,減少浪費或是不足,也可以防止客人因爲過敏發病,知道什麼叫過敏嗎?”
“身上癢?不自在?”那服務員試探着問,有點小心的樣子,生怕又招來一陣可怕的炮火。
“這得去問醫生,每個人都有過敏源的,食物是很重要的過敏源,有的會拉肚子,有的會嘴起泡,舌頭腫。”
服務員眼角肌又是一陣狂舞:舌頭腫?你下午那麼能說說那麼多,也沒見你嘴起泡舌頭腫,反而是我們全身連經理都過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