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驚歎着休汝的恐怖實力，張凡還是咧嘴笑了笑。
“你怎麼站在我後面都不出聲的，不會又準備襲擊我吧？來個突然的擁抱什麼的？”
一邊說着，張凡還作勢張開雙手準備給休汝一個擁抱。
活躍氣氛嘛，反正這傢伙肯定會躲開的。
“……”
休汝視線都沒有偏一下，一雙紅目直直地盯着張凡。
“……”
……靠。
看着自己停留在空中無處安防的雙手，張凡猶豫了下，還是尷尬地笑着收回了手臂。
果然，和這女人玩套路，我還是個弟弟啊。
“怎麼了？你剛剛是不是有事去找我了？”
迴歸正題，張凡的表情終於正經了些，想起休汝也才彙報完任務回來，張凡稍稍思索了下。
“是不是哥那邊有話捎給我？”
“……”
休汝聞言，稍稍愣了下。
……幹嘛，不會又想動嘴吧。
看着休汝沉默不語的狀態，張凡腦子裡又回放起了當時在後山上發生的事情。
扁了扁嘴，心裡莫名還有些期待。
“……”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休汝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了斜方地面，眼簾微垂。
“……沒事。”
……誒？
聽見自己意料之外的答案，張凡愣了下。
“現在沒事了。”
“……”
可能是錯覺，休汝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張凡似乎從她的眼裡看到了複雜的情緒。
那種感覺，就彷彿是……
很落寞。
張凡心臟似乎緊縮了下。
不再看張凡，休汝微微垂頭從他身邊走過。
眼神追隨着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休汝，張凡突然莫名有些毛悶。
不爽，很不爽。
“喂。”不滿地挑眉，張凡一把抓住了休汝的手臂。“有什麼事就直說啊，難道還有什麼事情連我都不能知道？”
“……”
休汝停住，也不掙扎，也不辯解，只是依舊低着頭不和張凡對視。
“……”
“……”
靠。
張凡深吸了口氣，皺着眉，鬆開了休汝的手。
“我知道了，你回房吧。”
一邊說着，張凡一邊艱難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感受到自己腿上的傷口又被牽動了，張凡也只是輕咬牙，沒吭聲。
“反正你不把話說清楚，今天我就在外面坐着不走了。”
“……”
休汝似乎猶豫着停了下。
這樣總能打動你了吧？
張凡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已經在爲自己的機智而感到滿意了。
雖然電視劇小說裡面通常是跪在門外，天公助力來一場瓢潑大雨，最後感動對方兩人冰釋前嫌，坦誠相待。
不過自己現在這個身體狀況，能做到坐在這裡抗議就不錯了。
我都這麼忍着傷痛來問你了，你總不能……
砰
“……”
“……”
“……”
......哦，鼻涕流下來了。
張凡伸出衣袖擦了擦……
個鬼啊！！！
不敢相信地回過頭，看着確實已經被關上的門，張凡整個人頓時石化在了原地。
臥槽就算我是故意這麼做博同情的你也沒必要做的這麼絕吧？我靠我張凡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沒見過你這麼不給男主面子的女主啊喂！
心裡無數土撥鼠在狂吼，張凡黑着臉盯着房門看了下。
“……”
靠，我今天還真就賴在這兒不走了。
身殘志堅地用手撐着身體，緩慢地向門口挪動，直到背已經靠在了門上，張凡才停了下來。
“喂冰山女，我就坐在外面了，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了啊。”
“……”
“誒，我聽說今天晚上會下暴雨誒，你不會就這麼狠心讓我在外面睡吧？”
“……”
“……算了，我睡了啊，晚上如果我不小心把門踢開了你別揍我啊。”
“……”
“……”
休汝輕靠在門後，頭有些無力地低垂着，盯着面前的地面，思緒卻有些飄遠。
聽着背後這次確實沒有了動靜，休汝才緩緩回過神，看着緊閉的門，紅脣微張，伸手就欲推開門。
然而就在指尖觸碰到房門的一刻，休汝卻猶豫了。
“......”
眼簾微垂，緩緩合上。
重新轉過身，輕靠在門上，緩緩坐下。
門外已經響起了鼾聲，休汝又睜開眼，眼神在地板上停留了下，美目之中有複雜之色閃過。
微微仰起頭，將頭也靠在門上，任由黑髮從自己的肩上傾落。
容我再任性一段時間吧……
抱歉。
美目微合，少女也開始沉沉睡去……
夜晚靜謐，月光如水，樹影斑駁，輕微搖曳。
涼風拂過，將城中最後一些熱鬧也吹散，蟲鳥之聲交錯，把夢中人的思緒帶向想去的地方，
明月西行，漆黑的天空逐漸變得幽藍，東方上緩緩有魚肚白泛出。
張凡歪着頭，毫無形象可言地癱坐着靠在門上，嘴角的涎水還殘留着痕跡，微風撲在臉上，讓他下意識地拉了拉衣領，眼睛也不睜，就徑直把脖子宛若烏龜一般，往裡面縮了縮。
“哈啊……萊絲……再來一碗……”
吱呀----
門被打開，迎接着晨間的第一縷日光。
……唔？
失去了靠背的東西，張凡張大了嘴，身體向後仰去，卻彷彿又靠到了什麼東西上。
“……嘿，別管她……”
嘴裡還在說着夢話，張凡半夢半醒地換了個姿勢。
“你最……溫柔了……”
“……”
“好香……”
似乎在半夢之中也聞到了自己熟悉的味道，張凡張嘴笑着，一把抱住了身後的靠柱，還將臉在上面蹭了蹭。
“……”
少女輕嘆一聲。
嗯？
寂靜的空氣中，少女的嘆息聲清楚地傳入了張凡的耳中，迷迷糊糊之中，張凡緩緩睜開了眼。
“呼，哈啊----”
徑直靠在身後的少女身上伸了個懶腰，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張凡眼裡終於清醒了些。
“早啊，休……”
......等等？
睜眼向上看去，張凡才突然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勁。
看着眼前一片裙底風光，張凡神智頓時清醒了。
不，或許說渾身都一個激靈都不爲過。
“……”
“……起來。”
見張凡終於醒了過來，一直站在原地沒動的休汝終於還是開口了。
“誒？哦……”
強行壓着心跳，張凡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確認那裡沒有自己想象的紅色液體後，才悻悻地坐直了身子。
......可能是因爲上次更刺激的場景，自己鍛鍊過了吧。
然而還不等張凡繼續有動作，僵硬了一晚上的腿頓時開始抗議了。
靠，一大早就這麼痛。
張凡咧了咧嘴，撐着地緩慢而艱難地站起了身。
不過早上一起來就這麼刺激……
有些後怕地瞥了一眼依舊站在原地的休汝，張凡嘴角抽搐了下。
果然，又是早上洗澡了，還好死不死又穿着裙子，而自己又偏偏作死一不小心靠在了她的腿上。
說實話，這麼下去的話，我可能真會忍不了了。
察覺到自己體內的某種原始慾望在燃燒，張凡乾咳一聲，強行找回理智，勉強站直了身子後，一臉嚴肅地看向了休汝。
“所以，冷靜一晚上了，現在可以給我講一下你到底有什麼事了吧？”
“……”
休汝只是淡淡地看了張凡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緩步向外走去。
“……”
原本經過一晚上，已經被壓制了的毛悶感再次涌上來了。
無視我？
在外面吹了一晚上的冷風，現在鼻子都已經堵住了，雖然這都是自願的但你也不能太不當回事了吧？
真把我當什麼了我靠！？
這次張凡連腿上的劇痛都顧不上了，快步走到休汝面前，在後者驚愕的注視下，一把將她拽進懷裡，轉身就向牆上壓去。
砰！
休汝的背撞在牆上，由於力道過猛，還發出了碰撞聲。
“……”
紅脣微張，看着眼前表情有些憤怒的張凡，又看了看左右都有着爲了防止自己逃走而徑直撐在牆上的手，休汝一時間也愣住了。
他此時的表情，就和那天的支章一模一樣……
“……”
“……”
盯着休汝看了半晌，張凡能感覺自己的心跳在明顯加快。
掙扎了許久，張凡終於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有些暴躁的情緒收斂了起來。
……不能做傷害她的事。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
張凡眼裡難得流露出完全的認真之色，看着休汝眼裡自己的倒影，緩緩道。
“雖然我們之間可能發生了一些讓你很困擾的事情，但是我已經在盡力，讓我們兩個的關係恢復以前的樣子。”
“我不會說什麼‘爲了你我要離開’的話，就算是到今天，我還是希望，你能對我……哪怕是一點也好，我希望你能信任我。”
“如果你還做不到的話，就直白點告訴我，我改，我會想辦法讓你有一天完全信任我的。”
“每次我遇到危險，你總是衝在最前面的那個人，雖然嘴上沒說過，但我也是知道的，你爲我付出的心思。”
“我承認，我對你還不夠了解，甚至連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我都知道的寥寥無幾，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讓我哪怕，再瞭解你一點點也行。”
“所以……”
張凡深吸了一口氣，正色道。
“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幫你分擔，如果我能力還不夠，我可以拼命的訓練，達不到你想要的程度我就不吃飯不睡覺，如果這都還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在外面找對手，用死亡壓榨我的潛力。”
“給我點時間，相信我，我會努力變強的。”
“我不介意做不做什麼男女朋友，我只是想讓你給我個機會，相信我，好嗎？”
“……”
“……”
美目之中寫滿了錯愕，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張凡。
那個曾經只會不正經地添亂的少年，現在也在爲了變強而拼命。
他的身上，也揹負着自己看不見的東西。
明明有時候對什麼都表現的不在乎，有時候卻又偏執地不達到目的不肯罷休。
短短三個月，他竟然不知不覺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
“……”
看着一臉嚴肅之色，等待着自己回答的張凡，休汝緩緩收回了目光，眼神不自然地挪到了一旁。
“……”
誒？
看着休汝的臉上逐漸有淡淡的紅暈產生，張凡微微愣了下。
……可能是光線問題吧。
原本已經被強行壓下的心跳，在微涼晨風的挑撥下，再次開始歡快地蹦躂起來。
不行不行，這種時候，不能亂來。
張凡連忙搖了搖頭，再次正色看向了休汝。
不管怎麼樣，今天都必須要得到一個答覆才行。
然而少女身上的幽香卻彷彿擁有着致命般的吸引力一樣，讓張凡腦子開始有些空白起來，就連呼吸都加快了幾分。
“……”
察覺張凡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休汝的頭垂下了。
這個動作讓張凡的心跳莫名更加加快了。
咕咚
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張凡稍微將頭遠離了休汝些，只是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未曾移開過。
沉默了許久，少女才終於有了動靜。
嗯？
少女的雙手緩緩伸出，輕輕抱住了張凡的腰，柔軟的身體整個慢慢貼了上來，就連有些溫潤的黑髮，也抵靠在了張凡的頸項處。
……誒？
張凡面部表情不可控制地開始抽搐了。
“……試試吧。”
休汝猶豫着發出的聲音將張凡拉回了現實。
“......試試？”
“嗯。”
休汝感受着從張凡胸口傳來的陣陣暖意，輕輕合上了眼。
“……交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