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這邊的餐廳很大,分成幾個部分,有自助餐形式的,也有中餐那種現場熱炒的,不過在這種凌晨的宴會當中,大家最喜歡的還是那個野外的燒烤攤。
燒烤攤一共有五個臺子,每一個都老長,只怕不下六米,每張臺子都有三個燒烤師父在招呼着,已經是午夜了,晚上又是習慣吃得少的,這時候燒烤攤外便來了不少人。
沒聞到這邊的香味便也算了,一進來這邊,不只是陳金,發哥他們個個都肚子裡打鼓,眼饞得緊,倒是芳姐還記得陳金的話,嬌聲道:“快點,本來還打算減肥的,給你一鬧也餓了,要是讓我吃的不爽還胖了,看我不抽你纔怪。”
發哥笑眯眯的看了陳金一眼,“我倒是相信阿king,只是不知道他打算做點什麼好吃的,不過我希望不要太辣,那玩意我實在是吃不消。”
發哥自己也喜歡煮飯,可算是個中好手,不過他和哥哥一樣,吃不得太辣,而陳金卻是有名的喜歡吃,這一點做爲和陳金吃過不少次飯的發哥自然知道。
但他偏偏沒有吃過陳金做的菜和點心,很自然的以爲陳金要做也是按着家鄉四川的習慣做,而四川是有名的麻和辣,那傢伙想想都讓他受不了。
陳金卻是微微一笑,輕輕的搖了搖手指,“各位,稍安勿躁,暫且讓本大師給你們表演一段之後再做評論,”然後笑吟吟的轉頭看了芳姐一眼,“不過,芳姐,吃胖這種事我可不管,到時候你要是覺得太好吃了,吃撐了我也不負責。”
聽他越說越像那麼回事,一幫人倒是沒有再質疑的了,而芳姐則是看了李佳欣一眼,李佳欣只是有點經驗不夠,人確實極聰慧的,自然明白芳姐這一眼的意思,點點頭,還湊在她耳邊輕聲道:“真的很好吃的,而且好多的花樣,連看一看都覺得好美。”
這時候芳姐自然不認爲李佳欣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吃的東西可是要過嘴的,看着再好都沒用,頓時心癢難搔,推了陳金一下,“快點,快點,就知道說,你不知道我餓了啊!”
好傢伙,女人果然是不講理的,陳金卻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還得把東西都預備齊了才行,還好,人家倒是不拒絕他進去,而且聽他的吩咐很快的把鱈魚,果汁,白蘭地,鮮奶,麪粉等等各種原料配齊了。
東西都準備好,陳金把廚師服換上,幹什麼得有幹什麼的樣子,又帶上廚師帽,學友哥這時候倒是打趣一句,“嗯,就算是做的不怎樣,以你這賣相,生意也應該錯不了。”
第一道準備的是鐵板燒,正在學友哥說的這一會,陳金卻是已經加大了爐火,讓鐵板的溫度更顯炙熱,甚至都能夠看到油下面的鐵板都紅了。
如此高的溫度,看的旁邊的廚師都咋舌了,不過接下來卻是在鄙視陳金的不懂行,那麼大的火,還鐵板呢,直接就燒成了鐵糊糊了。
不過,陳金的本事豈是他能夠知道的,下一刻,陳金已經唰唰唰的運刀如飛,在鱈魚肉上不知道了削了多少刀,但是,整塊的鱈魚還是完整的,看不出有任何用刀切過的痕跡。
正當旁邊看他獻寶的兩個廚師都打算樂出來的時候,陳金已經用筷子從鱈魚塊上一閃,就捻起一塊薄如蟬翼,可以說是透明的鱈魚片,接下來就在白蘭地和果汁的大碗裡一溜,然後又在麪粉和雞蛋清攪合成水糊糊的打了個滾。
接着,捻起來的時候,又輕輕的一甩,剛剛粘的麪粉糊有點多,看上去已經有些粉粉的鱈魚片又變得清澈了一些,如果仔細看的話,大概可以看到鱈魚片裡面浸潤了白蘭地和果汁,外面卻給一層同樣非常非常稀薄的蛋清和麪粉的水糊糊給封住了。
工序其實很簡單,最後,陳金把那塊已經加工了的鱈魚片往鐵板燒上面就那麼一方,只聽得滋啪啪的一下,就翻了過來,同樣的一個動作做完,這個鱈魚片已經放到了已經準備好的一個放置了冰塊的碟子上。
金黃嫩脆的模樣,在它的高溫,下面的冰塊慢慢的浮起一陣白色的輕霧,看上去真是賣相十足,陳金很滿意的笑了笑,把盤子推到學友哥面前,“嚐嚐看,看看和我的賣相比,那個更好一些。”
又笑着催促了一句,“快點,不然味道就給冰塊搶走了,要不,我給其他人先嚐好了。”
學友哥哪裡肯讓其他人先來,樂呵呵的連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捻起來就丟進了嘴裡。
陳金也不等他評價,飛快的依樣畫葫蘆,給眼前的每一個人都來了一份,到最後給李佳欣的時候,學友哥已經回過味來了,咂巴咂巴嘴,一指陳金,“再來一份,剛剛都沒嚐到味道,實在是不好說。”
看他一副美的很的樣子就知道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陳金倒是沒拆穿他,輕笑一聲,大概剛剛好十秒鐘又給他弄了一份,這時候,其他人也都依樣畫葫蘆的,齊刷刷的把冰碟子往他面前一放。
這已經足夠說明什麼了,陳金也沒說什麼,帶着微笑,再次給他們弄了一份,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沾白蘭地,而是在鮮牛奶裡蘸了一下,其他的都沒變。
第二塊吃完,學友哥卻是看出來陳金的工序有些不一樣,哈哈笑道:“阿king,你這可不公平,他們第二片吃的和我不一樣,再來。”
等陳金給學友哥又做了一塊,哥哥終於說話了,衝陳金豎起大拇指,“不服都不行,你這傢伙還真是沒什麼不會的,卻每一樣都做的那麼好,難道你真的是神仙下凡。”
陳金嘿嘿樂,哥哥卻是接了下去,他是這裡有名的美食家,最有資格對陳金剛剛的表現發表看法,“又香又酥,卻又香滑似水,入口細膩如凝脂,有酒或者鮮奶的醇香,也有果汁的清香,還有雞蛋和麪粉的鐵板烤香,但魚肉那種最真,最純的味道卻偏偏濃郁得很,一點也沒給搶走。”
“最後,這冰塊真是用的絕,因爲非常薄,剛剛一放上去就能夠把鐵板的炙熱給吸收了大半,而且,一面有點稍微的冰,另一面卻還有點熱燙,那種感覺,真真是,怎麼說呢,我覺得真是太美了。”
芳姐這時候已經吃完第三片了,卻依舊迅速的把冰碟子放到陳金面前,不過也讚了陳金一句,“不錯,今天算你過關了。”眼睛裡的欣賞之色表露無遺,這小子總是那麼令人驚奇,真是猜不透他到底是怎麼學會那許多東西的。
這時候華仔和城仔兩個人齊齊的把冰碟子往陳金面前一放,幾乎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句,“我要加白蘭地的。”說完,兩個人倒是相視一笑,華仔先說了一句:“加白蘭地的更過勁,是吧!”
城仔點點頭,“嗯,加白蘭地的居然有果香和酒香的融合感,特別的舒服,至於加鮮奶的,可能比較適合女士用,或者,作爲餐後甜點也可以。”
陳金忙個不停,發哥又吃了兩塊,才終於開了金口,“阿king,今天你很榮幸,因爲你是讓我真正佩服的好小夥子,不過,我希望以後這變成我的榮幸,我能夠很榮幸的成爲有資格佩服你的那個人。”
這話聽着繞口,也半點與眼前的事情無關,分量卻很重,表達了發哥對陳金的肯定,更表達了他非常看好陳金未來的期許,現場這麼多人,能夠讓發哥說這話的絕對是第一個。
要知道,華仔當年不但沒得到這個大佬的誇讚,還給他一句“你是誰啊!”給臭了一頓的,由此可知這句話的分量。
一個人是好是壞,有眼緣這東西,但總體來說還是慢慢看出來的,陳金這傢伙不但長的妖孽,給人的眼緣好,優點還一點點的展現在衆人面前,卻沒有半點讓人詬病的地方,也就是如此,很多人都喜歡他,願意和他來往,發哥這種老江湖自然也有分數,對他看重的很。
或許,一開始還有留個交情的意思,後來卻已經把陳金當做真正的朋友來看待,甚至關係更近。
聽了這話,陳金嘿嘿樂,卻不說什麼,倒是學友哥笑呵呵的看了他一眼,“別樂了,快點上貨,做廚師的一點也不敬業,真是的!”
他這話一出來,大家頓時從發哥那話的“重量”中解脫出來,都樂了,華仔這時候又哈拉了一塊,卻是問陳金,“阿king,這東西加點其他料是不是口感更好啊?”
陳金哪裡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搖搖頭,“蘸醋,醬油,花生油,或者其他調料,你們已經吃過太多了,今天就是最特別的做法,最純正的吃法。”
芳姐順手抽了華仔一下,“一看你就只知道吃!”哥哥這時候又吃了一片,在旁邊笑呵呵的戲謔一句,“問題是他連吃都不會啊!”
華仔倒是不尷尬,迅速的消滅掉一塊,然後舉起手,“sorry,我錯了,不過我絕對不是質疑阿king,而是貪心的想要問一問有沒有更好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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