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合度的問題,絕不是因爲無忌的靈魂或者功力的問題,契合度上出現的問題,如今除了我和少數幾個人外,恐怕再無人知道了。”北海大長老突然拋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其實,軒轅至尊並沒有死!”
“啊!!”除了一干北海長老事先知道之外,包括因緣際合,一同趕來的劍域的熒惑在內,都是一臉激動,一張張臉齊刷刷的對向了北海大長老,眼中滿是驚喜。
“你,你說什麼……”熒惑激動的抓住了大長老的衣襟。
“但軒轅至尊確實是隕落了!”北海大長老青須抖動,又補充了一名說道。
衆人神色一僵,剛剛升到高峰的心情,又跌回了谷底,熒惑鬆開了抓住北海大長老衣襟的雙手,蹬蹬倒退了幾步。
“這個消息我也是從玄武至尊處得來的,”北海大長老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如常道:“事情這樣子的……”
“魔域,在沒有無忌操縱的情況下,青龍聖獸突然從天而降,擊傷了第十四主神這件事,你們應該都注意到了吧。當時操縱青龍聖獸的,就是軒轅至尊,”北海大長老又拋出了一顆炸彈:“前面的事情,和你們所知道的並沒有什麼兩樣:軒轅至尊隕落了。唯一不同的是,軒轅至尊雖然隕落,但是卻留下了一絲殘餘神識。”
“按照玄武至尊的說法,在神魔之戰後期,軒轅至尊就已有經了不詳的預感。功力達到他們那種層次。加上聖獸之力地影響。對於這方面,已然隱隱有了一些預見之力。血戮政策在那時就已經被確定了。軒轅至尊在神魔之戰中,只餘下一絲殘魂,那絲殘魂就保存在青龍聖獸體內……”
“只有一絲神識尚存,就有復活地希望。那豈不是說……”熒惑打斷了北海大長老的敘述,帶着一絲欣喜,一絲急切,一絲期盼望着北海大長老道。
拍了拍熒惑的肩膀,大長老嘆息道:“熒惑……,你的心情我明白,事實上。我也希望是這樣。但是。那是主神正體的轟擊……,超越凡俗地東西,是我們無法理解的。達到軒轅至尊與主神戰鬥的層次,絕不是簡簡單單的死後再復活可以概括的。”
“軒轅至尊雖然留下一絲殘識,但那絲不斷被殘留神力腐蝕的殘魂並不足以讓他恢復。而且,那縷神識已然是一片混沌了,只餘下至尊隕落之前最後的一絲執念:在東方青龍聖獸地繼承者熟悉掌握聖力之前,最後一次幫助繼承者抵抗滅頂之厄,當然。只有在他地感知之中,認爲會導致繼任者死亡的情況下,纔會軒轅陛下的那縷殘魂纔會主動掌控青龍聖獸出手。”
長吸了口氣,北海大長老痛心道:“做爲以不完全靈魂驅動聖獸的代價,陛下的那縷神識也將魂飛魄散……。而這。早就在陛下的預料之中。”
“陛下早預料到了自已的隕落……,他只是希望……希望即便是隕落了。也能儘自已的最後一份心力……,如此方纔無憾!”
古巫與聖者聞言皆是全身一震,聖者雖然身爲法者,而且經歷過法武之爭,聽到這裡,也不覺感涌一股熱流在全身翻涌,情緒激動下,不由閉上了眼睛,但全身鬚髮劇烈的抖動,卻泄露了心中地激動。
“唉……,只是沒想到,無忌功力太高,悟性也太強。魔界這麼多強者,包括主神在內,都未曾讓他碰到生命危險!也因此之故,陛下的一縷神識還契合着青龍聖獸,才使得無忌與聖獸的契合度一直爲完美。”北海大長老道:“魔域之戰後,陛下附在青龍聖獸身上的最後一縷神識,自此,陛下,是真正的魂飛魄散了……”
衆人盡皆默然,氣氛非常沉重。
“我本以爲,無忌融合了青龍聖獸,如果其他三位至尊也適時甦醒地,那我們還可能憑藉四象大陣,對抗第十四主神,以及諸神,如今看來……”大長老說至此,心中地那份沉重,卻是也讓他再也說不下去了。
“陛下如今完全煙消雲散,至尊們什麼時侯恢復還不知道,魔界又出了這麼個強悍的第十四主神,難道,天要亡我族嗎……”
“呼!
一陣狂風從遠處而來,掠過劍閣斷頂,從衆人身畔拂過,一陣衣袂獵獵地聲響隨着風聲飄向遠方,那聲音,竟是那般的肅瑟與蒼涼……
就在北海諸長老趕往劍閣的時侯,一名不速之客卻穿越層層虛空,降臨太古,落到了滿目蒼夷的魔域。
魔氣氳氤的大地上,蚩尤目光迷離,一個人狀若瘋狂的在半空中飛來飛去,似乎在想在這片廢墟上搜尋到什麼。
“阿儺……,師尊……”蚩尤喃喃囈語道,腦海中一片空白,魔識一遍遍的搜尋整個空間,手掌不斷的切換着這裡的空間緯度,然而曾經的古堡卻消失,與族人,卻怎麼也找尋不到。空氣中,充斥着濃烈的死亡氣息。
“不可能的,不可能,沒有誰有打敗師尊的,絕對不可能!!……”蚩尤大袍一撩,突然從空中落了下來,跪在地上,一雙手剌進泥土之中,瘋狂的挖着,大捧的泥水向後飛灑出來的……
“我不信,我不信……,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出你們!!”蚩尤咬牙切齒,狀若瘋狂,一頭長髮瘋狂的甩動,然而兩頰,一顆顆豆大的眼淚卻不斷的滑落,濺落在身下的泥土之中。
半晌……
“啊!----”一聲悲吼撕裂長空,蚩尤身子猛的一仰,雙手探上虛空。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悲吼:“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阿儺,師兄,師尊……”蚩尤聽到心中某個角落斷裂地聲音,親眼確定了族人死亡的事實,那種洶涌而來的悲傷。再次將他淹沒……
佑大一個天地,蚩尤只覺空蕩蕩的,只餘下他一人,天空,黑黑的……
再殺人不眨眼地梟雄,在他內心深處,也會有着一塊人性的地方。對蚩尤來說。他的族人。便只有守護一族。不管他怎麼恨,怎麼厭惡,也掩蓋不了,內心深處,那相連的根的本質……
“啊!……天涯海角,我蚩尤勢必殺你!!……”
蚩尤長髮狂舞,身軀猛的仰起,一圈深學的黑色光華從體內擴散而出……
大地震動,一道道巨大地蛛網般地裂縫從魔域各着太古各個方向延伸而去。這巨大的震動。驚動了大地各處的人類強者,然而當一道道神識降臨此時的,魔域已空蕩蕩一片,蚩尤已不知去向了……
自第十四主神消失之後,魔界的戰事反而越發的頻繁了。心魔與安德烈。都自稱正統。圍繞着這兩人構成的兩股龐大勢力,如同兩道貫穿魔界各個位面的洪流。互相碰撞,撕殺。
心魔不斷的收集黑巫師,手下逐漸聚籠了一隻龐大地黑巫師軍團,每一次戰鬥,心魔必傾巢而出,一次便是數萬座的傳送門不斷的向外吞吐着強大的戰事。有了這些數目龐大的傳送門地幫助,戰爭,幾乎是從一開始便進入了激烈狀了。
心魔所率領地大軍也不佔領任何空間,只是一路攻伐幾大王朝空間,要麼征服,要麼將其逼到魔界安德烈處。在這個過程中,大量的妖魔被殺死,剩下地都投降了,歸順到了心魔麾下……
“骷髏君王----這便是心魔在不斷的殺伐之中獲得的稱號!
每一場戰鬥,心魔的吸星**所展現出來的變態能力,即便是頂尖的妖魔,看到後,也會心驚不已。每一次戰鬥,都會有大量的妖魔被吸星**吸成*人幹,留下一地密密麻麻骷髏----骷髏君王之名由此而來。
與心魔不動,安德烈儘量避免與心魔進行大規則的正面戰場衝突,而是不斷派兵佔領心魔攻伐一地之後,留下的空間,再順便看看是不是有可趁之機,偷襲其後方因其總是不斷強調自已纔是第十四主神信任的僕從,而且西北魔界又有九幽祭壇在,所在,安德烈獲得了他的新的稱號九幽君王
太古之戰的消息,很快以隱魔族大量死亡爲代價被探明瞭。在衆目睽睽的情況下,擊殺了太古守護一族,以及太古傳說中的第一高手帝釋天,硬生生受了帝釋天最強一擊,以及東方青龍聖獸本體攻擊而不死,只是帶傷遁走,這樣的事實,令妖魔們熱血沸騰。
在魔界,太古的聖獸幾乎就是一個近乎無敵的神話。擊殺主神,這樣的事實,令所有的妖魔,包括王朝大帝在內,都心寒不已。而如今,這個神話,卻被第十四主神打破了,妖魔們如何能不驚喜,不驚呼!
在被億萬載封印之後,以疲憊之軀便可有如此戰果,如果完全恢復,又是什麼樣的情況。第一次神魔之戰,帶領妖魔進入太古的,是王朝大帝和墮落之王,但這次,換成一個主神呢?
所有妖魔都不禁產生如此連想,那種將宇宙各族踩在腳下的場面,令得妖魔們不禁獸血沸騰,連帶的,安德烈與心魔的神之僕人的身份也隨之水漲船高。
不得不提到的是,在這場持續百餘年,介於骷髏君王與九幽君王之間的魔界大範圍撕殺之中,黑暗君主們全部避隱出去,根本沒有絲毫介入到這場戰鬥之中,任何地方,都搜尋不到它們的蹤跡。
薩格雷斯大帝在被心魔以劫魔道第八式擊殺前,曾試圖溝通黑暗君主,與其信奉的**之主。然而並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王朝大帝們似乎被諸神遺忘了。
以魔界與幾大王朝空間爲據點。心魔與安德烈所率地勢力不斷地展開着拉鋸戰。心魔座下,以帝釋天守護一族的太古魔功訓練的中央魔軍勢力不斷的擴散。心魔每征伐一地,必搜尋資質足夠的妖魔,令其發下血誓,再授以太古魔功。令得加入到麾下。
中央魔軍與太玄統領地毀滅軍團在這場君王之戰中,名震太古。前者以其詭異百彪悍的實力震捍魔界,後者卻以其最詭異的骨剌尾錐形態,以及悍不畏死的兇殺之氣令各方妖魔震懾。至於阿修羅魔族,則因爲族人數量受限,名聲並沒有前兩者震耳,但其實力是毫無疑問的。
西北魔界。安德烈將九幽功法大範圍的授予魔界妖魔。憑藉其變態的修練速度,安德烈在短時間內,麾下地聚集了一隻數目龐大地九幽軍團。這隻軍團,很多都是原來實力低微的妖魔,以神智迷失以及生命力爲代價,這些妖魔迅速突破到天魔皇及其以上境界。
在短短的五十年時間裡,骷髏君王座下的兩支軍團與九幽軍團浩翰的魔界大地以及王朝空間內,展開了大大小小,數量多達數十萬次的戰鬥。無數的骷髏遍佈於三只軍團交戰之所。最終的結果,卻是雙方不分勝負,戰役一直被拒之在安德烈所居的西北魔界之外。心魔雖有心與安德烈來場兵對兵,王對王地戰鬥,但安德烈卻一直都不給它這個機會。血腥二君王之戰進入到僵持狀態。
五十餘年激戰之後。心魔所率的龐大軍團不斷的轉戰於魔界各處,由第一魔界到王朝空間。最後機緣巧合卻又加到了中央王朝。
一襲柔軟齊地黑袍,心魔如一尊雕像一般,站在中央王朝腹地,高聳入雲的中央魔山上,夜色陰暗,烏雲低垂,幾乎與錐形的中央魔山之巔齊平。那張若黑玉雕琢地臉孔上少了一些深沉,多了一些兇殺之氣,少了一絲浮躁,多了一絲穩重。
“呼!
夜風捲過,心魔額前長髮在風聲中如蛇般舞動着,額前散開地長髮下,一雙漆黑的眸子在夜空中,綻射出星辰般耀眼地光芒。
心魔一動不動的站在中央魔山之巔,目光眺望着遠處。山腳下,一片片殘破的宮殿在一望無垠的大地上傾軋着,嫋嫋的黑煙從其中一些宮殿內緩緩飄起,空氣處,流淌着一股令人作哎的腥臭氣息,更遠處,一隊隊的王朝戰士正在撲滅着剛剛結束不久的戰鬥中殘留下的煙火灰熄。在宮殿廢墟之間,無數互相積壓的妖魔屍體與一根根斷戟殘槍交臥在一起,屍堆下,血水潺潺流淌……
這副景像,正是魔界血腥二君王之間戰爭的一處縮影。單單的一座中央魔山,就不斷由心魔與安德烈交替佔據達數千次之多。在這種大範圍慘烈戰爭的環境下,誰也沒有興趣再重新給自已建立一處新的基地了。
“主公……”
“主公……”
一陣似遠而近的聲音飄入心神恍惚心魔耳中,心魔眨了一下眼睛,驀然回過神來,轉過頭,正迎上太玄恭敬的目光。
“什麼事?”心魔回過頭來,重新眺望遠處烏雲籠罩下的遠景,淡然回聲道。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太玄問道,如果說最開始只是因爲第三分神以及一份承諾的原因,太玄纔來到魔界,追隨心魔的話,那麼現在,太玄在這場時間雖短,但異常慘烈的血腥二君王之間的戰爭中,已漸漸養成了對心魔的恭敬與遵從。在每一場大型戰爭之前,請示心魔的意見已成爲習慣。
“唔,”心魔喃然的應了一聲,心神不在道:“……把那些屍體都焚燒了吧!”
“主……”太玄欲言又止,他所問的根本不是這個,但想了想,太玄還是應了聲。把吐到喉中的語言吞了回去。
心中嘆息一聲。太玄轉身向山下走去。
“等一等,”太玄剛剛走出數丈,心魔伸手叫住他。
“主公,還有什麼事嗎?”太玄回過身,詫異的看着心魔。問道。
“這裡暫時交由你負責,本座有事情出去一趟。短暫一天,多則半月便會回來……”
太玄一驚,驀然擡頭:“可是,安德烈率領地九幽軍團一直遊離於魔界大地,隨時可能襲擊任何地方。若是沒有主公坐鎮,恐怕我們很抵擋下他……”
心魔揮了揮手。打斷了太玄地敘說:“這個你不用擔心。對於這個。我自然有考慮。除非安德烈走近我三尺之內,否則他決對不會發現我已經不在王朝之中。”
太玄聞言心中一動,若有所思道:“主公說除非……,難道……”
“嗯,”心魔沒等太玄說完,直接肯定了他的猜測:“我會以替身坐鎮中央魔山,這個替身至少可以唬住安德烈三日。三日之後,我自然會回來太玄默然不語,突然一個想法劃過腦海。太玄眼睛一亮,有些遲疑道:“主公……,你莫非是要趁安德烈不在獨自一人偷襲他的西北腹地?”
“本座無意與其再進行這般的僵持戰,安德烈即然不想與本座交手,又一直拖着本座到處遊走。即然如此。本座便僵他交戰。”心魔並沒有透露自已的想法,只是道:“安德烈離得不遠。關於我地離開,僅你一人得知就可以了。----傳本座令,着八大軍團全部退回中央魔山,的有佔領地,一概不要留戀。安德烈即然這麼喜歡佔領土地,便留給他好了……”
說罷,心魔漠然的眨了一下眼睛,當着太玄的面尋了山巔上一處磐石,盤膝坐下。不片刻便進入入定的狀態。正在太玄驚異的時侯,垂眉閉目的心魔身後,一片暗影浮起,隨後在太玄震驚地目光,另一個一模一樣地心魔從前一個心魔背後站了起來。
太玄掃了一眼盤坐在地的心魔,又看了一眼心魔背後另一個站立着的心魔,前者身上的氣息淵沉如海,正是太玄印象中骷髏君王的氣息,而後者雖然站在太玄身前,卻沒有絲毫氣息泄出,彷彿根本不存在一般。
“這個……似乎是劍神的劍體化身……”太玄突然想起了什麼,驚異的看着心魔。
心魔淡然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就是第三的能力,我只是將自已地氣息全部賦予了這個替向……”
似乎是迴應一般,地上盤坐不動的替身睜開眼瞼來,眼瞼下一片燦若星空的般光芒迸射而出,在那目光的逼視下,太玄堪堪有種睜不開眼來的感覺。
“太玄,你可以退下了。沒有重大事情,就不在打擾本座了。”替身開口道,渾厚地聲音自有一股上位者地威嚴。
“我去了……”心魔瞥了一眼太玄,右手抓着身後披風的一角,高高地揚起。便在太玄的目光中,心魔如一隻黑色大隼,從中央魔山上縱身而下,躍入山下濃濃的夜幕之中,消失不見……
在心魔離去之後,那盤踞在山巔的替身重又閉上了眼睛。太玄靜靜的站在一旁,目光始終沒有向這個替身投以一瞥。
站在心魔躍下地方,太玄站在反射出冷光的斷崖邊,耳邊聽着呼嘯的風聲,望着那飄蕩的夜色,心神突然有些恍惚。
“主公,恐怕也有些迷茫了……”太玄想起心魔之前站在山巔上的表情,默默的想道。其實何此是他,自已又如何不是迷茫呢?
太玄突然想起了以前,想起了自已以前的太古的情景,想起和無忌的相縫。臉上不由露出一股溫馨的笑容,心中似有一股暖流涌過。
“無忌,好久沒見了……,你,還有族人們,過得怎麼樣了?還好嗎?……”太玄望着夜幕深處,一個人喃喃自語道。
五十年的短暫戰爭,死亡的妖魔總數要遠遠多過魔界過去十萬年內的總和。當初一同從太古跨越而來,吸納濁世魔濁之水。化身爲魔地族人。在血腥兩君王地戰爭之中,隕失慘重,現在,已經不足遠來的一半人數了。而魔界水牢中的族人,也隕失了超過三分之二的數目。
忽然。太玄想起了自已離開時,贈對無忌許下的諾言。魔界滿地地屍骸應該算是承兌了這一諾言吧。
“太玄大人,……”一陣微弱的聲音在太玄耳邊響起:“大人,我們什麼時侯再出發?”
太玄驟然回過頭來,卻見半山腰處,一名用黑布綁了一隻瞎眼的男子正看着自已,他身上的罷了爲戰甲已然很殘破了。戰甲的破洞下。露出密密麻麻的傷痕。很多地方,皮肉都綻開了,露出白森森的骨頭。剛剛以傳音入密在太玄耳邊說話地,正是他----太玄認了出來,這是一名來自太古地族人。
“太玄大人,我們什麼時侯再去和那結魔崽子撕殺一場?……”男子以爲太玄沒有聽清楚,再次說了一遍,鬍鬚拉碴的粗獷臉孔上,露出一個興奮的微笑。雪白的牙齒在夜色中閃閃發亮。
目光掠過男子腰上的那個用堅韌的魔獸皮紮成的膽形皮囊,太玄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那是一個骨灰囊。
毀滅軍團的每一個戰士腰間都掛有一個骨灰囊,有地甚至是幾個。每場戰爭過後,剩餘的族人都會在屍骸遍野的戰場上,搜尋戰死族人的骨骸。細心的把每一位戰死地族人地屍骨完整的收集起來。焚化。焚化後地骨灰便裝在這些骨灰囊中,由生者配帶在腰間。繼續作戰。每一場戰爭都是這樣,倖存者,將配戴着死者的骨灰囊,帶着他們的意志,一起戰鬥。
儘管戰死於魔界大地的各處,但所有的族人都默默的遵從着一個原則:可以戰死在這片土地上,但絕不可讓自已的骨殖埋沒於魔界荒蕪**的泥土中。
生時,殺伐於魔界,守護太古;死時,骨殖埋沒於太古,守護故土。
沒有人知道自已是否能活過明天,但每個人都知道,自已努力一分,便會給生者,留下更多的希望……
“大人,我們何時開始殺伐?……”男子又問了一遍。
太玄猛然驚醒,撇過頭來,不願讓他看到自已眼眶中的溼潤:
“我們,快了……,快了……”
太玄目光掠過男子頭頂,望向遠方掩殺而至的烏雲和盤旋呼嘯的狂風,喃喃囈語道……
一縷陰風颳過,風聲落地,現出心魔的身影來。心魔雙腳踏在軟鬆的土地上,望了一眼遠方坐落火紅斷崖的衆魔殿,眨了一下眼睛,披風一撩,大步向前走去。一邊走,心魔心中一邊想起了這場戰爭。
在心魔與安德烈的戰爭之中,路西法扮演了一個非常奇妙的角色----中立。按照最開始的與路西法之間的約定,雙方應是聯盟的關係。但是,事實是,在與安德烈的戰爭之中,路西法一直堅守不出。即不相助心魔,也不相助安德烈。
如果有路西法的幫助,心魔敢肯定,即便安德烈帶着龐大的九幽軍團不斷遊走於魔界大地,避實擊虛與自已周旋,自已也不會顯得這麼被動,以至於,連離開,都需要出動替身。
心魔並不是沒有試過以魔識聯繫路西法,然而每到此時,衆魔殿都升起一層巨大的保護罩,彈開了心魔的魔識----路西法根本就不想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
對於自已的行爲,路西法給出的解釋是:雙方的聯盟,是建立在十大王朝大帝結成聯盟的大背景下。而如此,這種情況已隨着骷髏君王與九幽君王主導整個魔界,王朝大帝分道揚鑣,分投入兩人名下而結束。即然王朝聯盟不存在了,那麼兩人之間的結盟,也失去了存在的基礎,自然沒有存在必要的了。
對於路西法的這個解釋,心魔自然是咬牙切齒,暗恨不已。但是要徹底絞滅安德烈,還是離不開路西法的幫助。
此行,衆魔殿是心魔的一個目的站,但並不是全部。對於這頭老奸巨滑的狐狸,心魔並不懷有太大希望。但不試試,又能怎知沒有希望呢?
“站住,這裡乃是墮落天使軍團的領地,來者止步,報上名號!”
正在心魔沉思的時侯,一聲沉喝從前方傳來,一擡頭,但見兩名背生雙翼的墮落天使戰士手中抓着一柄漆黑長戟,站在半空中,挺戟對着自已。耳中只聽得一陣破空聲,一會兒功夫,鄰近的數百名墮落天使便聞聲趕了過來,幾百柄長戟排成一個弧形,戟尖閃爍着雷光,正對着他。
“告訴路西法,就說我骷髏君王到此拜訪。”心魔仰起頭,長髮一甩,目中冷光閃動,沉聲道。
“噝!
周圍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原本兇悍無比的墮落天使,看着心魔的目光中,已有了畏懼的光芒。在如今的魔界,骷髏君王的名號,乃是魔界的第一兇名,四方妖魔爲之震懾。
“你們不用阻擋了,讓我們的朋友進來吧。”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從衆魔殿中傳來。
“是,大人。”
心魔身上密密麻麻的墮落天使收起了長戟,垂眉低目,目光看着地面,恭聲道。人潮涌動,很快,如一個巨大的圓球籠罩衆魔殿上空的墮落天使大軍中,便讓出一條筆直的通道來,容心魔通過。
心魔也不說話,腳掌一伸,便邁着噠噠清脆腳步聲,行雲流水一般向衆魔殿的方向走去,所過之處,密密麻麻的墮落天使紛紛退避,連看都不敢看心魔。骷髏君王的兇名實在是太盛了,如今死在他手下的妖魔,恐怕已達到一個天文數字了。
“噠噠!!”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墮落天使腹地顯得格外的剌耳,心魔也沒騰空而起,便這般卷着衣袍,順着起伏的地勢,向衆魔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