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黑暗之中,緩緩走出來四個人的身影,慢慢的進入衆人的視線之中。
呂飛一看見那四人中的兩個人,頓時瞪大了眼睛,指着爲首一人怒聲道:“果然是你!今日來的正好,免得我到處尋你了!”
風辰帶着邪惡的微笑走到了近前,輕聲笑道:“我還以爲隱族人有什麼高手呢,原來只是一個元嬰期的傢伙,我記得上次也有個元嬰期的傢伙,不過已經被我把頭割掉了。”
呂飛冷哼一聲:“你口中所說那人便是我呂飛!沒想到吧,我還沒有死,並且比以前要更加厲害了,你當初搶走我的青銅雕像,毀了我的肉身,今日必將置你於死地!”
“哦?是你?”風辰不解的望向雲星,低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雲星盯着呂飛看了許久之後,淡淡道:“大意了,讓他的元嬰逃掉了,不過這次,便要徹底滅殺他。”
呂飛聞言縱聲大笑:“哈哈哈哈……今日便是我復仇之日,還想要滅殺我?你們一個都休要逃掉!”
雲星道:“當初砍下他的頭顱,卻讓他的元嬰趁機溜走了。他這是另尋的一具肉身,然後融合元嬰,重新塑造出來的一個人。這具肉身原來的主人,應該已經死了。”
呂飛雙眉皺起,低聲冷言道:“沒錯,你說的完全正確,當日沒有將我徹底消滅是你們今生最大的遺憾!”
他太陽穴猛的鼓了起來,青筋暴起,雙臂之上頓時聚集了許多黑色的煙霧,一瞬間,空氣中涌現出來了強大的力量。
風辰知道他這是要強行破掉方天罩,淡笑一聲,不知不覺中便已經將方天罩收了起來。
“喝!”呂飛怒喝一聲,雙掌拍向兩方,卻忽然感到一掌拍空,沒有拍到方天罩上。
忽的一聲響,呂飛的掌風將滿地灰塵花草蓆卷而起,如果大海浪涌一般捲去無蹤。
一個分神間,伍義已經避開了呂岩的長劍,拉着歐陽晨跑到了風辰身後,狂喜說道:“風兄,你來的真及時啊,多謝風兄相助。”
風辰扭轉過臉,看着歐陽晨淡淡說道:“是嗎?我可差點就來不了了呢!”
伍義看着風辰的語氣有些不對勁,低聲問道:“風兄,你這是……”
“公主!”風辰提高了嗓音叫道:“我給你父皇的信,你可傳到了?”
“我……”歐陽晨愧疚無比,低着頭,不敢直視風辰。
伍義疑惑道:“晨兒,你們這是怎麼了?”
歐陽晨渾身不自在,囁嚅道:“我……我……我犯了一個錯誤,冤枉好人了,對不起,風少俠。”
風辰冷笑一聲,不再理會她,劍指呂岩、呂飛二人,冷聲道:“你們是自己了斷,還是要我動手啊?”
呂岩滿面怒容,厲聲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兄妹二人一起上,害怕殺不了你?”
風辰嘿嘿一笑:“可我是兄弟三人呢!”
話語剛落,雲星與阿亡同時邁前一步,站在風辰左右。
呂岩看着對面三人,心中犯怵,不自覺的往呂飛身邊靠了靠,低聲道:“表哥,咱們怎麼辦?”
呂飛道:“再過一會兒,我爹就帶人過來了,咱們就可以報仇了,上吧!”
忽的,風辰一擡右手,搶先出招,方天罩已經將二人困住。
阿亡身影飛閃,長劍閃閃寒芒,直奔向呂飛咽喉處。
呂飛冷喝一聲,伸掌成爪,抓向了阿亡的長劍,卻砰的一聲,又碰到了那無形的壁障。
方天罩特別之處就在於,裡面的人被困住,萬物難出,而外面的人卻可以隨意進入。
阿亡的劍瞬間已經奔至呂飛咽喉處,卻聽得“鏗鏘”一聲脆響,劍偏三寸,連呂飛的皮毛都沒能傷到。
呂岩替呂飛擋開了那致命的一擊之後,收回了長劍,冷聲說道:“你這樣把我二人困住算什麼本事?有種的就出來堂堂正正的與我們對決!”
雲星聞言哈哈大笑:“你有沒有搞錯,這是生死之戰,誰還跟你玩什麼堂堂正正的對決?你大姨媽過去了沒有啊?”
一提及大姨媽三字,呂岩和歐陽晨的臉龐都瞬間變得緋紅。
風辰冷聲道:“費什麼話,上!”
一言既出,風辰伸手抽出血魔劍,頓時變得血發狂舞,面目猙獰,冷笑連連。
他右腳一點地,地下登時出現一個凹坑,風辰身形飈射出去,血色長劍直奔呂飛刺去。
雲星目現淫(和諧)光,冷笑道:“這個小妮就歸我了,哈哈哈哈……”
出劍之時,方天罩已經收回,呂飛、呂岩重獲自由之後,報仇心裡瞬間燃起,各個怒不可遏,舉劍刺來。
劍,並非呂飛擅長之物,只因自己的枯藤手杖已經被風辰折斷,暫時沒有找到代替品,只好以劍爲器。
二人長劍空中相碰,“鏘”的一聲擦出一竄火花,風辰只覺一陣大力自劍尖涌來,長劍震顫,險些握劍不穩。
阿亡一劍橫削過去,呂飛略微偏頭,避了過去,隨即手腕一翻,長劍一震,揮劍劈向了阿亡。
阿亡右腳微退,豎劍擋於側畔,但聽“噹啷”一聲,又是一串火花直冒。
風辰長劍直驅而入,直奔呂飛面龐,這一劍下去,非讓他腦漿爆裂當場不可。
呂飛右腳猛的一蹬地,身形後傾卻不倒地,風辰一劍刺空,那呂飛卻正在劍下,於是順勢一劍下劈。
呂飛冷哼一聲,左掌排地,忽的借力而起,翻身滾了出去。
三人一時間拉開了距離,阿亡道:“大哥,這個傢伙交給我吧,兩個人反倒顯得有些亂。”
“好。”風辰沉聲應道,然後對側邊的雲星說道:“呂岩便交給我了,陷害於我,今日便要報了此仇。”
雲星正在逗着呂岩玩樂,聽到風辰話語之後,腳步一退,便閃開了一道空隙,來到了沈萱、伍義等人跟前,雙手抱在胸前笑道:“看看老大和老四怎麼玩死他們的吧。”
伍義皺眉道:“千萬不要輕敵。”
雲星笑道:“這些傢伙根本用不着重視他們。”
阿亡與呂飛相對站立,長劍指地,誰也未動。
忽的,一陣輕風飄過,阿亡猛的動了起來,身隨風走,剎那間已經來到了呂飛跟前,長劍直逼呂飛咽喉之處,速度之快,難有與之匹敵者。
呂飛只覺寒光一閃,那長劍便已距離自己的喉嚨不足三寸的距離,他冷哼一聲,橫劍前擋,“鏘”的一聲脆響,火花迸射。
阿亡人快,劍更快,眨眼間已經刺出了二十餘劍,劍劍皆逼向致命處。
呂飛元嬰期的修爲並非廢物,但見月光之下,寒光忽閃忽閃的,呂飛與阿亡已經拆卸了三十多招。
二人身形上下翻飛,忽刺忽劈,真氣斂於內,絲毫不外泄,每一劍的威力都能夠開山劈石,凌厲無匹。
只見兩道殘影閃起,瞬間凝聚在一起,武器碰撞之聲不絕於耳,餘者皆難看清二人動作。
忽的,只聽“鏘”的一聲脆響,“砰”的一聲悶響,二人身形頓時分開。
阿亡以劍撐地,額間露出大量冷汗,臉色有些煞白,呼呼喘着粗氣,胸前的衣服已經破裂了大半,一個黑紅色的拳印落在胸前。
呂飛情況也並不太好,雖然腰桿挺的筆直,臉色依然如常,但是那肩膀間卻已經多了一道劍傷,劍傷寸長,不斷的流着鮮血,將他半身的袍子都已經染紅了。
雲星瞧見阿亡受傷,急聲道:“老四,我來幫你!”
阿亡冷喝一聲:“不用!”
說完他右腳猛的一蹬地面,身形飛躍而起,凌空舞劍。
呂飛一揮手,將長劍棄於一旁,雙臂一震,頓時拳頭之上涌來陣陣黑霧,他暴喝一聲,沖天而起,與阿亡在半空之中激戰起來。
伍義等人仰頭觀望,只見半空之中只留下二人殘影,翻轉騰挪,眨眼間已經交手了二十餘招,誰都沒有佔得上風,打的難解難分,一時之間,難分伯仲。
阿亡與呂飛戰的火熱,另一旁卻是一邊倒的形式,風辰面帶冷笑,手持血魔劍,不緊不慢的挑逗着呂岩。
呂岩手中長劍急揮,卻盡數被風辰格擋開,風辰血魔眼一晃,她精神頓時一陣恍惚,猛搖頭顱,試圖恢復過來神智。
風辰長劍輕輕遞到她的玉頸之上,微笑道:“親愛的,該結束了。”
呂岩猛的醒悟過來,見到風辰的劍已經搭在了自己脖子上,冷汗頓時流了下來,她卻並未因此停手,拼着魚死網破的精神,不管不顧脖子上的血魔劍,直接伸手舉劍刺向風辰咽喉,意圖同歸於盡。
風辰冷笑一聲,血魔眼的血色光芒登時更加強盛幾分,呂岩腦海中嗡的一聲炸響,失去了知覺,癱坐到了地上。
風辰在她落地之前,一把將其接住,看着呂岩那清爽的短髮,雖不柔情但卻秀氣的面龐,風辰獰笑一聲:“安詳的死去吧,再見了,親愛的。”
他低頭深深的吻在呂岩的脣上,右手放下血魔劍,摸索到了呂岩的脖子之上,捏着她的脛骨,手掌微微用力,“咔嚓”一聲,扭斷了呂岩的脖子,自此,呂岩氣息全無。
風辰一揮手,將呂岩扔到一旁,舉劍仰天哈哈狂笑,一頭血發對月狂舞,如瘋如魔一般。
卻感到身後忽的一道掌風襲來,風辰眉頭頓時皺起,猛的轉身,一把接住了那道掌風。
卻只見沈萱氣的嘴脣發青,顫抖着聲音怒道:“你……你……你剛纔在做什麼!”
“啊?”風辰一怔,神智頓時恢復了過來,看見氣極的沈萱,頓時亂了手腳,急聲解釋道:“我……我……那並不是我的意思,剛纔我入魔了,我沒控制好自己,不能怪我啊。”
“哼!”沈萱怒哼一聲,掙開了風辰的手,怒氣衝衝的轉身離去。
風辰卻感到自己好像是啞巴吃黃連一樣,明明不怪自己的事情,卻偏要自己來負全責。
安撫沈萱事小,空中相鬥的兩個人才是大事,阿亡與呂飛在空中打的不可開交,誰也沒有注意到呂岩已經死在了自己手上。
風辰揮劍前去,右手一指,登時將那呂飛用方天罩困了起來。
電光石火的瞬間,阿亡一劍已經沒入了呂飛的小腹,鮮血滾滾而出,呂飛怒極,狂吼一聲,伸出黑色的手掌狂拍四方。
風辰心中猛的一顫,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那呂飛已經將方天罩打碎,身形一轉,將阿亡的劍從自己小腹之中拔了出來,身形直線掉落而下,“轟”的一聲,摔擊在地上。
風辰冷喝一聲:“去死吧,渣滓!”
血目頓時旺盛起來,一頭血發飄舞,雙手高高舉起血魔劍,臨頭一劍劈下。
呂飛見那長劍已經劈下,生還無望,索性眼睛一閉,躺在地上等死。
“砰”的一聲,呂飛心裡猛的一顫,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怎麼樣。
睜開眼睛一瞧,風辰身形已經倒飛出去,砸在了一塊山石之上,登時將那山石砸的粉碎,躺在地上不停的噴血。
呂飛心中大喜,回頭一望,只見一個白衣老者如仙君下凡一般,飄飄而來。
那老者來到呂飛跟前之後,呂飛狂喜叫道:“爹,您終於來了!”
“唉,巖兒她……我還是來晚了一步啊!”那老者望着呂岩的屍體痛聲道。
阿亡已經從半空之中落了下來,沈萱此時也顧不得生氣,同時後退,圍聚到了風辰身邊。
風辰內心肝臟似撕裂一般絞痛無比,起身也都艱難,躺在地上咬牙硬撐,將到喉嚨間的一口鮮血又給嚥了下去。
沈萱望着遠處呂飛身邊的那個老者,皺着秀眉急聲道:“快跑吧,那是渡劫後期的傢伙,咱們打不過的!”
那老者看着呂飛身上的傷勢,伸出手掌,頓時上面縈繞起了漆黑霧氣,老人將手置於呂飛腹部傷口處,來回一抹,再將手拿開之時,呂飛的傷口竟然已經和好處如了。
呂飛大喜過望,一躍而起,站起身來還蹦了兩下,感到身上已經沒有傷口疼痛之感了,喜道:“多謝父親。”
老者微微點頭,踏前一步,指着風辰幾人說道:“爾等害我侄子、侄女二人性命,又毀了我兒的肉身,奪了我族貴寶青銅雕像,實在罪該萬死,今日,便讓我結束你們的性命吧!”
風辰忽的冷喝一聲,強撐着破損的身軀站立起來,承受着萬般痛苦冷聲呵斥道:“你這老兒,是哪裡鑽出來的?”
那老者微微一笑,輕輕捻着頷下白鬚,道:“我乃是隱族大長老,呂天涯是也,到了閻王老子那,可以直接提我的名字。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
風辰點點頭:“有啊。”
呂天涯笑道:“還有什麼遺言,快些囑咐,不過你囑咐了也沒用,因爲你們全部都要死。”
風辰笑道:“我的遺言就是——去你個老不死的!”
風辰怒揮血魔劍,卻感覺血魔劍有萬斤之重,臂膀之上傳來“咔嚓”幾聲脆響,似骨骼斷裂一般。
風辰一個趔趄躺倒在了地上,痛苦呻吟。
阿亡踏前一步,冷聲道:“讓我來領教你的高招吧!”
“還有我。”雲星怒目而視呂氏父子,雙拳之上頓時泛起了金黃色的光芒,一股的莫大的神力凝聚於拳頭之上。
阿亡與雲星同時出動,一劍一拳,衝向了呂天涯。
呂天涯白鬚在風中搖擺,冷笑一聲:“不自量力。”
他伸手一揮,一股莫大壓力衝阿亡與雲星二人襲來,阿亡只感到周圍空氣瞬間凝聚起來,自己承受着無限的重力,就要被擠爆了一樣。
雲星亦如此,他張開雙臂,試圖推開這股重力,卻全然無用。
二人身心凝聚在了半空,強大的壓力已經將他們的身體快要擠爆了,面容眼中變形,眼球就快要瞪出來了,上面充滿了血絲。
伍義冷喝一聲:“我來幫你們!”
說完鬆開歐陽晨的手,長劍直奔呂天涯刺去,呂天涯一聲冷哼,隨手一擺,一股大力撲向了伍義。
伍義頓時如狂暴風浪之中的一葉小舟一般,被甩了出去,落到了半里之外。
歐陽晨痛呼一聲,心痛的跑了過去。
沈萱蹲在風辰跟前,看着空中已經快要被壓力擠死的阿亡與雲星二人,急忙從懷中掏出來烈陽鏡,對着呂天涯照射過去。
一道白色光芒急速射出,呂天涯全然不當回事,隨意的揮手一撫,卻聽到“砰”的一聲響。
“啊——”呂天涯痛呼一聲,右手之上傳來陣陣劇痛,他擡手一看,只見右手已經焦黑,還冒着煙,一股股的烤肉味從上面傳來。
施法被打斷,阿亡和雲星頓時從半空中掉了下來,身邊的重壓力消失不見,二人紛紛喘着粗氣來到了風辰跟前,雲星急聲道:“老大,咱們跟他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這怎麼辦啊?”
“你們別管我了,快跑!”風辰趴在地上,頭都擡不起來,掙扎着說道,一說話的功夫,吸進了一嘴泥。
“你們誰都跑不了!”呂天涯冷喝一聲,高舉雙臂。
登時,天地間狂風大作,飛沙四起,呂天涯寬大的白袍在風中擺動,空間頓時變得扭曲起來。
他雙掌之間凝聚起一團黑色霧氣,這霧氣放眼望去,只覺黑漆漆的,深不見底,浩瀚無匹。
狂風肆虐,將山上樹木盡數拔起,那團黑霧威力勢比天地。
呂天涯冷喝一聲:“去死吧!”
雙手一推,黑霧登時奔向風辰幾人。
風辰眼見黑霧越來越近,心中已不抱有希望,想將沈萱擁入懷中,手臂卻難以擡起來,只好閉眼等死。
卻聽“砰”的一聲巨響。
一個巨大的黃色酒葫蘆擋在了風辰幾人跟前,黑霧撞擊葫蘆的一剎那,強橫的力量爆發而出,頓時將整座九鹿山夷爲平地,風辰、沈萱、阿亡、雲星四人,被那絕強的力量甩出去老遠,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就連半里路之外的伍義二人都不能倖免,被那爆發出來的力量卷帶起的狂風掀了出去。
風辰忍受着全身的劇痛看着遠處的那放佛擎天柱一樣高大的葫蘆,與沈萱幾人對視一眼,同時說道:“酒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