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逐月皇擡了擡手,威嚴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謝皇上……”流蘇站了起來,牽着綺羅的手,立在逐冥冽的身旁,他的視線看了過來,似在跟流蘇講,不要害怕,有他在。
流蘇看到他目光,頓時心安了不少。
逐月皇坐於上首,那雙犀利冰寒的眸子掃射過來,仍舊像第一次看見流蘇時那樣看着她的眼睛,流蘇連忙低下頭去,怎麼回事呢?每次這逐月皇都用這樣的眼神看她,看得她有些心驚肉跳又心慌意亂,總覺得那雙眸子裡藏着什麼一般。
但是她又解讀不出來,似曾相識?還是……其他的什麼?
逐冥冽亦注意到了逐月皇看流蘇眼睛的目光,他心中哂笑,這個男人,是不是所有相似的眼睛都要蒐集起來?就像當初蒐集那個人一樣?!!
但他亦不動聲色,拱手說道,“父皇,母后,這便是替兒臣生下女兒的女子流蘇和兒臣的女兒綺羅,兒臣懇請父皇賜予綺羅逐姓,讓她認祖歸宗,三日後在天威臺舉行祭祀大典,昭告天下。”
逐月皇沒有回答逐冥冽的話,他的視線從流蘇的身上緩緩轉到了小綺羅的身上——她一身粉色的小煙衫,骨子裡散發着一股天生的掩藏不住的貴氣,那眼瞼下方的粉色淚痣又讓她更顯獨特,彷彿昭示着,她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品。
“皇上好。”小綺羅欠了欠身,甜甜脆脆的聲音給逐月皇請了安。
“長得很漂亮,看起來冰雪聰明,朕聽說太子對你也讚賞有加,小小年紀就有一番見解。”逐月皇對綺羅說道。
“謝謝皇上誇獎,這都是我娘教的。”綺羅拉着流蘇的手,有禮有節地對逐月皇說道。
“呵……”恰在此時,一聲不和諧的輕笑聲在大殿內響起,顯得格外突兀。
只見皇后將手中的玉杯慵懶地遞給一旁的伺候的宮女,淡淡地說道,“皇上,讓這來歷不明的女娃兒認祖歸宗,賜予逐姓,開宗祭祀,昭告天下是件大事,臣妾認爲絲毫也不能馬虎,不能操之過急,否則,若亂了皇室血統,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呢。”
皇后的話,句句犀利如刀,絲毫不給流蘇半點顏面。她本來就不太喜歡她,如今,又出了明幻兒的事,自然不會放鬆。
逐冥冽只靜靜聽着,暫時不發一言,只是他眼底那令人發顫的冰寒卻隱隱沸騰着。
“那麼皇后你認爲朕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呢?”逐月皇轉身問道。
皇后朝逐月皇欠了欠身,說道——
“臣妾認爲,這秦流蘇的孩子是不是咱們老四的骨肉,並不能憑她的一面之詞,誰知道,她是不是在說謊?咱們老四那麼優秀,多少女人想要給他生孩子,想要因此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啊。這現在突然來了一個這麼大的孩子,就說是老四的女兒,皇上您的孫女兒,這……這說出去誰信呀,說不定是這女人與別人生的野孩子,以前她還賴在十三王爺府身邊呢,這樣混亂不堪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讓人聽信她的話。所以,依臣妾之見,應該當場滴血認清,否則,難以服衆。”
皇后這狠毒的一席話,令逐冥冽心中的怒意和寒氣同時迸發,他的眼神,頓時陰佞的駭人。
而流蘇聽了,當即臉色蒼白,步履有些不穩。
她獨自將女兒帶大,吃過各種苦頭,受過各種委屈,可是,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她的貞潔,更沒有人說過綺羅是野孩子。
不,她是誰?!她有什麼資格侮辱她的女兒。
於是,流蘇上前一步,將綺羅護在身後,不卑不吭不屈不撓義正言辭地說道,“皇后娘娘,如果你認爲我說了謊,請你衝着我來,要殺要剮還是要現在就把我趕出去都可以,但是,誰也不能欺負我女兒,不管爹是誰,她都是我生的,請你把剛纔那句野孩子收回去!”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碰上綺羅的事情,流蘇就會立刻變成一個美少女戰士,不用代表月亮,她僅代表自己,也要消滅一切對綺羅不利的人和事。
“啪!”皇后一聽,頓時鳳手猛地一拍桌子,“反了反了!還有半點規矩沒有,竟然敢用這樣的態度跟本宮說話,太沒有規矩了,來人!給本宮掌嘴!”
“不許欺負我娘!”綺羅一聽,又有人要打流蘇,她連忙從流蘇的身後走了出來,“誰欺負我娘,我就跟她拼命,不論她是誰?”小傢伙的小臉通紅,昂的高高的,雙手張開,將流蘇攔在身後。
“呵,呵呵呵,果然啊,母女兩個一樣沒有教養,大殿之上,屢次對本宮出言不遜,把她也給我抓起來,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