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什麼時辰了?”她關心的是先吃點飯再去見那些人,還是先吃點飯再去見那些人呢?慕容蘭馨看了看窗外,忍不住問出關心的問題。她不是警犬,也沒有古人那等高智商,看看太陽就知道幾點,她不行。
喜鵲還當着慕容蘭馨好歹有點內疚了,沒什麼好聲音地回答:“都已經未時了,王妃這一覺好睡。”
難怪覺得這麼餓!慕容蘭馨心裡換算了一下時間,這都下午一點多了,不餓纔怪呢!
“這個時辰見那些管事,確實有些不合規矩了。”慕容蘭馨第一次感謝規矩,最憎恨的規矩如今被她拿出來說事兒,當擋箭牌,原來躺着中槍就是這種感覺。
“王妃也知道啊,好在奴婢手快,若是晚了一步,王妃又鑽進被子裡去了。”喜鵲把一隻滿綠的翡翠髮簪插進慕容蘭馨綰好的髮髻裡去。
其實慕容蘭馨是始終沒想出什麼好對策來,因此才藉着不合規矩這一說法,想着乾脆還是別去了。等會兒用過了飯之後,把柳管家叫來和他商量商量。既然他能主動告知她一些困難,想必他暫時是站在她這頭的。和柳管家商量商量也好,哪些人動得,哪些人暫時動不得。
之前進宮見太后的時候,就有個年輕的小公公給了奶孃臉子看。慕容蘭馨不是奶孃,沒有做下人的自知,也沒有那麼好的脾氣。她無法想像的出,若是這府上哪個不開眼的膽敢給她臉子看,她會不會衝動的直接去劃花了對方的臉。
所以,和柳管家商量一下,是目前看來最穩妥的辦法了。好歹柳管家是王府裡的管家,王爺不在,管家掌權,有些事情還是要先打個招呼纔好,到時候就算她下手狠了,也說得過去。
喜鵲見慕容蘭馨沒了聲音,還當着她理虧,更是不依不饒地嘟囔着:“都這個時候了,王妃纔去見那些管事,這丟的可是王妃的
臉……”
“好了,那你回去告訴他們散了吧,明天你早一點把我叫起來。”慕容蘭馨不失時機地開口,完全不理會喜鵲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嘴吧長大成一個標準的橢圓。
“啊?”喜鵲沒回過神來,看着打扮得十全十美的慕容蘭馨,難以相信她這打扮還能鑽回去繼續睡去。
“啊什麼呀?我是不是連你都使喚不動了?”慕容蘭馨使勁兒逼着眼淚,努力半天發現自己確實沒有喜鵲那說哭就哭的天賦,但也做出哭腔來:“把靈芝給我叫來,我看出來了,我這說了根本就不算。我連自己人都使喚不動,還指望什麼我去管碩大的王府去啊!我這就叫了靈芝,我們乾脆收拾收拾走了算了,這地方沒法待了。”
喜鵲心裡比誰都清楚,王妃這是偷懶啊,她就是在逃避啊。可她竟然連逃避都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喜鵲暈了,喜鵲受不了了。
“王妃——”
喜鵲急得一張小臉都紅了起來,恨不得給慕容蘭馨跪下。她恨自己剛剛哭得有點早了,這會兒沒使的了。漲紅了臉,捏緊了拳,剋制了衝動。
“王妃如今是王府的天,這整個王府的人都指着王妃吃飯呢,王妃忍心放着這麼幾百口人餓着等王妃一個人嗎?”
喜鵲戳中了慕容蘭馨的軟肋,她確實見不得這個。可是……
“咱們府上有那麼多的人?”
喜鵲幾乎咆哮而走。這個根本就不是重點好吧,王妃爲什麼會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這個樣子,爲什麼啊!
同一時間,在京都皇宮斜對面的一石居雅間裡。
兩個身形頗像的年輕男子一左一右分坐兩旁,面前桌上一壺上好的清酒,額外有幾碟精緻的小菜。
其中身穿淡藍色錦綸長袍的男子淡淡開口,似乎不甚在意的樣子:“你說,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
,纔會在面對自己最鍾情的人卻可以做出無動於衷來呢!”頓了頓,那年輕男子補充着:“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子……”
與他隔桌而坐的另外一個年輕人,相貌英俊非凡,此男子氣宇不凡,高大威武,一身玄黑的綺華錦緞長服,上面用金絲繡滿團龍飛花,並鑲有紅色寶石。金緞齊邊的鬆大的袖口處露出裡面的鑲寶護臂。腰間繫着龍紋鑲玉金腰帶,另配掛着鮮紅珊瑚珠鏈。穿着明黃的綢褲的雙腿更顯修長,下面是慄褐色的金紋紅玉飛檐靴。英眉如劍,俊鼻高挺,緊閉的雙脣似乎帶有略有不屑的笑意,一雙如鷹厲眼,射出寒光,讓人不敢直視。
聞聽得身穿淡藍色長袍男子的話,他微微勾起了脣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九弟說的可是六王妃和八弟之間?”他斜睨身穿淡藍色長袍的九王爺,口中嚴肅道:“朕知道九弟因着八弟請求賜婚與徐乃謙家的,朕也知道九弟心儀那徐詠荷。但朕賜婚的旨意已經下了,徐詠荷和老八也定了婚事,進了皇家玉牒,這是不容更改的。九弟倒不如把心思用在別處……”
九王爺臉上表情有些複雜,想起兩情相悅的女子即將成爲自己的嫂子,便只覺得心口亂成一團麻,溫潤如玉的臉上顯示出了一絲急躁。
唐皇舉起面前酒杯,湊到鼻前輕輕嗅了嗅,再放回到桌面,輕描淡寫着:“老八竟然能爲了一個女人做出這等子事情,朕到是很好奇,迫切地想要見一見六王妃了。”
再度端起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唐皇將視線轉移到一石居窗外。對面就是象徵着權利的中心,都城最大的建築羣。在陽光照耀下,皇宮內紅鑽碧瓦泛着溫和卻不刺眼的光芒,只是那一道道明黃深深刺痛了唐皇的眼。這一生,在這個位置,他就不能隨心所欲做一些事情,隔着一道牆,有太多的精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