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榮莊防衛森嚴,有人闖進來抓人怎麼會不被察覺?”付老管家上前高聲呵斥。
“查!”祁笑天沉喝,俊美的臉上隱現暴風雨般的陰鬱。
“是。”老管家連忙去找來昨天守衛的所有人員。
問清楚後,稟告道:“少爺,張山說昨天酉時初,有個小侍婢拿了莊中令牌,說出去給少夫人買些貼身的東西,他沒有仔細盤查,便放行了。天黑也沒有看清楚長相,不敢確定那小侍婢就是少夫人。”
“混賬!張山拖下去,杖責一百以示懲戒!昨天看守門庭者均罰俸一月,以示警省!”祁笑天怒,心裡更是竄上一股無名之火,看樣子是明珠自己跑出去的,可是理由呢?
兩位主子一個大怒,冷斥懲罰部下,一個一言不發,全身飆着一股殺氣,所有人全都站在大門口,不知所措。
榮莊門口,千餘人鴉雀無聲,所有人大氣不敢出一下。
顧逸之沉默片刻,看一眼身邊的海梟,沉聲說道:“海梟、極光、雷電聽令!”
“屬下在!”三人出列,單膝跪在顧逸之面前。
“海梟帶五十人入濰城明察暗訪,極光帶偵察隊全城範圍搜索,雷電帶兩百人,擴散至城外十里,全力搜索兩位夫人及小公子小小姐,凡可疑之人全部扣下帶回。”
“是。”三人齊聲得令,起身後,各自從身後的隊伍裡挑選好人馬,全都翻身上馬,迅捷離開。
一時間,駿馬嘶鳴,沙塵漫天,卻只見衆人齊整的策馬馳騁離開,不見慌亂。
“先安頓其他人吧,相信不久便會有消息傳回來。”顧逸之側身,跟祁笑天一起步上臺階。
“好,念芝住在小滿苑,你先去洗漱一番,晚點我們書房議事。”祁笑天臉色稍緩。
又衝旁邊的蒼鷹吩咐道:“拿我的令牌,去一趟府衙,跟濰城太守說一聲緣由。”
“是。”蒼鷹得令後,牽過一匹馬,馳騁離開。
“這位姑娘怎麼安排?”付管家走上前,請示祁笑天,他指的是顧逸之身後全身黑衣的陌生女子。
“讓她自己挑一間居所吧,其它物件,看皿娘有什麼需要,再行分派即可。”
顧逸之腳步一頓,眸光悠遠的飄過身後士兵中安靜侍立的女子,與那女子冰藍的眸在空中相撞,淡淡點頭,便轉身,跟着祁笑天進入榮莊。
亥時三刻,月上中天,穀雨齋燈火通明。
顧逸之換洗一新,坐在祁笑天穀雨齋的書房中喝茶,兩人相互說着分開這段時間的一些重要的事,並等待着海梟傳消息回來。
“那個女子是誰?”祁笑天最終還是忍不住,出聲詢問。
“她是南疆部落蠱王之女皿娘,我去到南疆的時候,正好碰上她們族人被一羣不明人士滅族隨手救了她,再後來,我們進入深山中毒,是她幫‘驍’中人解除毒瘴。”
“南疆女子除非嫁人,否則從不出部落,她怎麼跟你回來了?”祁笑天蹙眉問道。
“是我讓她跟着的。”顧逸之抿一口茶,掩飾眼中的情緒。
“你這是何意?念芝她會怎麼想?”祁笑天不悅低喝。
“能怎麼想?”顧逸之擡頭,似笑非笑的看着祁笑天,語氣冷硬。
“哼!你最好有個很好的解釋。”祁笑天意識到自己逾矩,輕哼一聲。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顧逸之冷了眉眼,言下之意就是不勞閣下操心了。
這時,外面傳來叩門聲。
“進來。”祁笑天冷喝。
“主子,祁公子。”極光進來見禮。
“有消息了?”顧逸之淡聲問。
“是。”極光擡頭看一眼屋內的兩人,不說話。
“說吧。”顧逸之神色悠然。
“城西近郊一處荒廢的宅子早上曾停駐一輛馬車,那宅子說是被人一戶外地人買下來,打算修善一番入住,屬下派人仔細盤問過,有些可疑。現在已經派人盯着,有什麼動靜會馬上彙報。”
“嗯,還有呢?”
“祥雲客棧昨天晚上入住過一位二十上下年紀,行爲怪異的少婦,今早僱了輛馬車離開,北上白國,屬下懷疑是祁夫人。”
“她去白國做什麼?”祁笑天皺眉問,心裡已經肯定這人就是南宮明珠。
“呵呵,看來明珠也變得機智起來了。”顧逸之淡笑出聲。
“什麼意思?”祁笑天不悅挑眉。
“這你都想不到嗎?關心則亂啊!”顧逸之調侃道。
“……”祁笑天沉默不語,心裡則想是另一番思索。
他不是關心則亂,而是完全不明白明珠的想法。難道是因爲昨天下午書房裡的誤會,才導致她離家出走嗎?
若真是如此,那還真是沒有想到,一向溫婉膽小的她,竟然做出這等叛逆之事。
“無論是我們還是南宮家,生意到處都是,她若離家出走,大家都會猜她會回赤國,或者越國也有可能,但這兩個地方我們生意最多,很容易被發現,然後將她送回來,只有北上出塞,我們的人才沒法抓回她。”顧逸之解釋。
“胡鬧!簡直胡鬧……”祁笑天大怒,氣的拍桌子。
“嘖嘖……難得看你動怒。”顧逸之閒逸的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葉,抿一口,芬芳馥郁。
“現在人呢?”祁笑天不理他的調侃,直視極光問道。
“呃——已經派人去追,還在等消息。”極光回答。
“也只能如此了。”祁笑天低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南宮明珠會半道折返。
“主子,公子跟小公子小小姐那邊,你看……”極光看着自家主子淡定喝茶,一時間摸不準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按道理他妻子兒子女兒失蹤應該着急的啊,怎麼自己主子這點人之常情都沒有呢?真是費解啊費解!
所以說,上位者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揣度的。
“嗯……繼續查探,那個廢舊的宅子,先派人過去圍着,仔細盯着就好,有什麼動向再來稟報。”顧逸之勾着脣角淡淡的笑,眼睛看着茶碗裡的茶葉,若有所思。
“是。”極光得令後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