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滿滿一屋子人,站的坐的,笑的不笑的,真是環肥燕瘦,花紅柳綠,各有顏色,各具姿態,元起庸這是把女人當成收藏品了!
秋煙離一路向前,耳畔的議論始終沒有停過,雖然那些人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奈何她耳力太好,所有的話全都一字不落地鑽進了她耳朵裡。
有一人說:“唉,我聽說啊,這西涼的女子,都會一種勾魂術,慣會勾引男人。你看她長得那個樣子,活生生就是個狐媚子像,依我看啊,說不準她也會那種迷魂術,才把祁王迷得神魂顛倒的。”
立刻便有一人附和:“可不是說嗎!還有你看她那打扮,妖里妖氣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好姑娘,還公主呢!”
說罷又有一人跟上:“瞧瞧,瞧瞧她眼高於頂的樣子,她父兄都敗得只能把她送出來求和,也不知道她在得意什麼!”
她們撇着嘴,搖着頭,一臉鄙視地盡情對她品頭論足。
秋煙離卻充耳不聞,面不改色走到魏皇后面前,微微欠身,抱胸一禮道:“見過皇后娘娘。”
“起來吧。”魏皇后牽出一絲端正得體的笑,上下打量她一眼,措詞謹慎地提醒道:“公主啊,你莫嫌本宮囉嗦,怎麼說你也是馬上要做祁王妃的人了,還是儘快習慣行我們中原的禮吧。”
秋煙離低眉斂目,恭順回答:“皇后娘娘說的是。”
這時,不知從哪裡鑽出一道嬌嗔無比的聲音,殷勤討好地笑道:“皇后娘娘,我聽說北離公主有一隻可通神意的紫瓏鳥,上次接風宴,臣妾等無緣得見,此番趁着大家都在這,不如就讓公主拿出來給我們開開眼界可好?”
“這……”魏皇后略有爲難地沉吟,卻不等再說什麼,便見秋煙離微側過身,對說話的綠衣女子點頭一禮,不卑不亢道:“不好意思這位娘娘,秋瞳被我的婢女帶回驛站餵養,北離今日並沒有將它帶進宮來。”
綠衣女子不由失望地低嘆:“是這樣啊,那還真是
可惜了,臣妾聽說皇后娘娘很喜歡那隻紫瓏鳥,還好奇想看一看呢!”說着,她眼睛一亮,似想起了什麼,興奮提議道:“既然看不成了,不如皇后娘娘給臣妾幾個講一下那隻紫瓏鳥大概長什麼樣子吧?”
魏皇后仔細回想了片刻,自嘲地搖了搖頭:“本宮的這個記性啊,真是越發差了。具體的樣子其實本宮也記不清楚了,不過那小傢伙確實聰明機靈,甚至可愛。”
“原來如此啊!”綠衣女子眉開眼笑地甚是歡暢,可她笑得越開心,秋煙離就越覺她不安好心。
果然,綠衣女子接下來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想:“皇后娘娘都如此誇讚,那這個紫瓏鳥必然很了不得了。對了,臣妾聽說,紫瓏鳥在西涼遍地都是,既然娘娘如此喜歡,何不向北離公主討了來養在宮中,也可以爲您解解悶呢!”
魏皇后聽了,頗爲心動地看向秋煙離。
她卻忍不住暗暗低頭髮笑。
遍地都是?
價值千金的珍禽,你說它遍地都是?
真要是那麼遍地都是,你倒是自己去抓一隻來給魏皇后獻寶啊,拿她的東西做什麼人情?
還一唱一和地來壓她?
不好意思,打八百年前她就不吃這一套了!
這麼想着,秋煙離擡起頭來,翩然一笑,淡淡道:“可能要讓您失望了皇后娘娘,秋瞳乃是父王送與北離的臨別之禮,代表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意,北離作爲女兒,念及孝道,自不敢隨意將它贈人,所以這紫瓏鳥,北離不能給您,還往皇后娘娘恕罪,”
魏皇后“哦”了一聲,難掩失望之色。
不想旁邊的綠衣女子卻看不下去了:“大膽,竟敢如此放肆!皇后娘娘向你討要那是看得起你,區區一個蠻邦女子,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了不得的金枝玉葉了?怪不得陛下要你進宮學習禮儀宮規,看你那狂妄的樣子,就該好好整治整治你,否則將來真嫁入祁王府之後還了得?”
魏皇
後見狀,不痛不癢地輕叱了一聲:“賢妃,不得無禮。”
秋煙離倒不見半點羞憤之色,慢條斯理地看向她,從容回擊:“賢妃娘娘說的是,北離哪有您識禮,皇后娘娘作爲後宮之主,她都還未出口訓斥北離,您倒先迫不及待地擺起主人架子,北離想問一句,您把皇后娘娘放在了哪裡?還是說,在您眼裡,您覺得,那坐在鳳位之上主持大局的該是您麼?”
言下之意,是暗示她有取魏皇后而代之的意思。
賢妃當時便被嚇得花容失色,撲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皇后娘娘,臣妾沒有那個意思,您別聽這個蠻邦女子胡說!她……”
“住口!”魏皇后重重拍案,阻了她接下來的話,隨即冷下臉來,厲聲訓斥:“本宮平日是怎麼叮囑你們的?後宮之間當和平相處,且不說你是長輩,原就該寬厚大度些,就是看在公主遠來是客的份上,即便她犯了錯,你也該多遷就照顧,怎能如此口無遮攔!”
所以這話的意思是說“她小,讓賢妃別跟她一般見識”嘍?
魏皇后啊魏皇后,你這後宮之主做的,還真是不容易呢!
“皇后娘娘莫要動怒。”秋煙離淺笑吟吟地看着高座之上的魏皇后,一雙明眸靈越生輝,煞是動人:“想來賢妃娘娘也是一片好心,無非就是欠缺了些教養,說話不經大腦而已,反正宮裡有那麼多教習嬤嬤,我看賢妃娘娘一時半會也不用陪君伴駕,不如來跟我一起學習宮規,北離是不會介意的。”
她這一番諷刺說得賢妃怒火中燒,奈何魏皇后在上,她也只好忍下這口氣,咬牙的回答:“公主好心,臣妾心領了,臣妾這段時間身子不爽,就不攪擾公主了。”
身子不爽?
我看你是心裡不爽吧!
秋煙離抖了下長袖,袖擺正好抽在賢妃臉上,她卻恍若未見,施施然走到莫貴妃對面的位置,端莊入座,舉手投足間行爲得體,舉止得當,叫殿上的一些人頗爲驚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