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順利這纔有了說話的機會,道:“喬副省長,嶽局長,我也知道信訪工作非常重要,可是目前的狀況你們也是知道的,不做通工人們的工作,這筆投資就很難落實下來啊。”
喬會利輕輕敲了一下沙發的扶手,道:“潘書記,你這個態度不端正啊,你可是陸書記力排衆議推上來的市委書記,如果連這麼點事情都處理不好,很難讓人信服啊,連帶着陸書記的臉上也不好看嘛。”
潘順利心裡暗自不爽了一下,媽的,跩什麼跩,不過不爽歸不爽,人家好歹也是副省長,自己不甩也不行,正在尷尬間,秘書給他解了圍,在外面輕輕敲了一下門便走了進來,在潘順利耳邊低聲道:“省委陸書記已經到樓下了。”
潘順利點了點頭,道:“喬副省長,嶽局長,省委陸書記馬上要到了,二位先坐坐,我出去迎接一下……”
喬會利翻了翻眼睛,心裡很是不舒服,剛剛自己來的時候潘順利並沒有迎接,只是在自己進來時作了個姿態,與陸漸紅相比,誰的待遇要高,那是顯而易見的。另外嶽祥瑞跟潘順利說話完全沒有省裡部門一把手的氣勢,聽起來竟有些協商的意思,相比於他自己一上來就發難,節拍並不一致,再加上特供煙的事情,喬會利看嶽祥瑞的眼神就有些別的意思了。
正自沉悶間,陸漸紅在潘順利的引領下進了來。
一進來,陸漸紅便笑道:“老潘啊,這辦公室你也沒有換換嘛。”
潘順利會過意來,笑道:“陸書記,這是您當初在雙皇時的辦公室,坐在這個辦公室裡,會時刻提醒我,陸書記在任時是如何勤奮工作的,免得自己生出惰性啊。”
“呵呵。”陸漸紅笑了笑,表達了自己跟潘順利的親近之後,才道,“喬副省長和嶽局長都在,老潘,你就說說針對德方欲控股酒廠的應對方法。”
喬會利聽着這話,心中總得有些彆扭,他和嶽祥瑞搞的都是信訪工作,這一次來也是衝着信訪的問題來的,可陸漸紅一上來便把整件事情的性質改變了,變成了應對德方投資,這與省長魯寒星的交待可是完全不符啊。
“陸書記,我和嶽局長管的是信訪工作,對於招商引資可謂是一竅不通,不如你們先談着吧。”喬會利隱晦地提示了此行的目的,其實說是提示,倒不如是表達心中的不滿,意思陸漸紅有些本末倒置了。這句話多少有點目無領導了,潘順利和嶽祥瑞都微微有些吃驚,這喬會利的膽子也太大了吧,不過幾人心中都明白得很,他這麼跳出來,仗的就是魯寒星,可是他就沒想過,連魯寒星跟陸漸紅說話的時候,都要注意一些方式方法和策略,他連個常委都不是的副省長,什麼時候輪得到他了?難道真是無知者無畏?
同時嶽祥瑞有點惱了,媽的,你想做出頭鳥,別我也拖下水,不由道:“陸書記搞工業有一套,我倒是想跟陸書記學一學,這是難得的機會。”
陸漸紅面不改色,似乎沒有聽得出喬會利的意思,笑道:“嶽局是積極響應省委省政府加快工業發展步伐的號召啊,這發展不是幾位領導的事,需要羣策羣力,大家一起行動。喬副省長說對招商引資一竅不通,思想上可是不重視哦,也是不與時俱進的一種表現啊。”
陸漸紅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微笑着的,帶着些玩笑的味道,可是聽在喬會利的耳中,卻是如雷貫耳,轟得他心驚肉跳,被扣上這麼一個大帽子,傳到周書記的耳朵中,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畢竟工業發展以是省委省政府的名義提出來的,自己卻來個“一竅不通”,這不是擺明跟省委省政府的決定對着幹嗎?
“陸書記批評得對,是我的認識有問題。”喬會利不得不尷尬地自我剖析了一下。
陸漸紅笑了笑,沒有再繼續下去,點到爲止即可,不過針對這件事,他略有些張牙舞爪地道:“既然這件事由我來牽頭,那就按照我的方法來辦,喬副省長和嶽局長不反對吧?”
誰他媽反對就是傻子,喬會利趕緊道:“當然不會反對。”
嶽祥瑞不屑地看了一眼先倨後恭的喬會利一眼,道:“我們一定全力配合陸書記。”
陸漸紅點了點頭,這才道:“老潘,你說說吧。”
潘順利對陸漸紅可謂是佩服已極,簡單的幾句話就給喬會利扣上了大帽子,讓他乖乖聽話,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就給幾位領導彙報一下……”
潘順利說得很實在,他的第一齣發點是從企業的角度來考慮的,這幾天楊風勁跟他談了不少關於酒廠發展的規劃和營銷思路,很有步驟,並非空談,所以在他看來,假以時日,雙皇酒業有可能成爲本土企業的佼佼者,反觀德資控股,雖然也是個不錯的發展路子,但是歸結起來,並非是極佳的選擇。本來在這矛盾沒有完全激化之前,潘順利還是能夠比較妥善地處理好的,直接擺明酒廠不接受投資即可,可是潘順利有些捨不得那十億的投資,所以在猶豫之下,導致了事態的發展擴大。另外省長魯寒星也明確表示,無論如何也要得到投資,尤其這是外資的注入,對於當前的招商引資工作有着重大的意義。所以這個時候再拒絕,很容易被扣上一個不與省委省政府高度一致的帽子,所以潘順利現在是兩頭爲難,嚐到了不果斷的苦果。
潘順利接着道:“下午約了德方代表就此事再進行商談,離會談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不過德方的態度很堅決,現在有點置疑我省的招商引資誠信度,聲言政府沒有誠意。”
陸漸紅笑道:“那等一下我們一起來會一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