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陸漸紅略有些詫異地看了景珊一眼。
景珊坐回座位,垂着眼瞼道:“陸書記,你對我或許還不是太瞭解。”
景珊一直未婚,人長得漂亮,又是研究生,一般的人還真入不了她的法眼,經過自己的拼搏,從市委辦公廳開始,一步步走上省委秘書長的位置。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垂涎她的美色,動她的心思。
甚至於連陸漸紅本人都覺得這麼一個漂亮的人混跡於官場,不付出點代價,恐怕是走不上這個位置的。
正是出於這樣的認知,景珊目前處於一個很微妙的境地,那就是雖然很多人想上她的牀,可是願意跟她攜手終老的卻是寥寥無幾,誰也不願意聚一個有可能跟多人有不清不楚關係的女人,而條件一般的人,景珊也不可能會去選擇。
這是她的私事,並不是關鍵。人在官場,都有着積極向上的一面,不管手段有多卑劣,但都是希望能夠再上一層的。景珊兩年前就是省委秘書長,周琦峰初任書記的時候,對她還是比較重用的。但是景珊把天下男人都看成一樣了,認爲沒有不沾腥的貓,所以她走了一步臭棋,那就是去引誘周琦峰,雖然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做了一個暗示性的動作,但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周琦峰的底線,也直接導致了周琦峰將她打入冷宮的結果。
景珊也知道自己犯了一個無可挽回的錯誤,所以這兩年,她低調做人,低調做事,想用時間來慢慢改變周琦峰對她的看法。對於官場來說,兩年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對於女人來說,兩年也算不得短了。
自從認識了陸漸紅,寂寞已久的景珊心動了,一來陸漸紅很年輕,看上去養眼得很。二來,陸漸紅是周琦峰的紅人,又有高位做後盾,絕對是潛力無限,所以景珊示好色誘雙管齊下,就是想能在陸漸紅那裡得到一個強力的支撐。事實正如她所想的那樣,陸漸紅果然在短短的時間內由一個不是省委常委的市委書記一躍成爲了省委省政府的三把手,這個跳躍着實讓她震撼。她敏銳地感覺到,如果再不抓住機會及時靠過去,恐怕屬於她的時間就不多了。
所以在陸漸紅一到省委的時候,景珊便有了動作。今天這頓飯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景珊要站陸漸紅的隊。
景珊的心思,陸漸紅又何嘗不明白,她的主動投靠,其實是很合陸漸紅的意思的,要想在省委站住腳跟,僅靠書記大大的棒殺威嚇,或許能起一時之效,但從長遠的角度來看,事實上起的是拔苗助長的作用。一旦書記大大走人,等着陸漸紅的將會是繼位者的強勢反彈。
昔日的領導不可能永遠做你的後盾,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況且爲了利益爲了平衡而妥協,犧牲幾個人那只是毛毛雨。所以陸漸紅必須建立起自己的隊伍,團結一切能夠團結的力量才行。
綜合考慮,景珊雖然看上去起不到多少作用,但有一個省委秘書長站隊,那起碼是走出了第一步。
在來雙皇的大巴上,陸漸紅就考慮過省委這邊的可用力量,從目前情況來看,政法委書記關陽春因爲自己捷足先登摘取了省委副書記這個青,而有所不快。不過有以前的關係底子做基礎,應該能夠爭取過來。宣傳部長方向的問題也不會太大。
至於省紀委書記湯聞天,一直沒有怎麼接觸過,對這個人還不瞭解,看不清他的立場。軍委司令韋思豪,因爲老爺子的關係,不在話下。而組織部長江上青恐怕會走上對立面了。陸漸紅也曾想過自降身份,把他團結過來,但通過今天他的表現,這個人已經不堪大用了。
考慮了這些,陸漸紅笑了笑道:“景珊,我現在給不了你什麼承諾,你也知道,我剛剛到省委,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陸漸紅說的是實話,可是景珊卻不這麼看。旁觀者清,陸漸紅受到周琦峰的青睞,又有中組部吳部長做後盾,後面還有個退休不退時的軍委副主席,僅此三條,便足以想像得到陸漸紅將來的仕途了。景珊認爲陸漸紅是想談條件。
擡起頭,看了陸漸紅一眼,長得很有男子氣概,如果把自己的身體交給這樣的男人,也不算委屈自己了,心中微微一嘆,道:“陸書記,我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沒有什麼可以跟你交換的,除了我這副身體。如果你想要,現在就可以給你。”
陸漸紅不由一呆,想不到景珊說的如此直白,別說陸漸紅沒有這樣的想法,即便是有,恐怕也是大煞風景,不由面色一沉,道:“景珊,你這是什麼意思?”
景珊話已經說出來了,也就沒有什麼顧忌了,起身走到陸漸紅的身側,道:“陸書記,我不髒,我還是處女!”
如果換了別人,恐怕這時已經把景珊按在身下了,陸漸紅卻有些不快地道:“景珊,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坐回去!”
最後三個字說得更是義正詞嚴,帶着一種斥責的味道,無意之中,陸漸紅身上的領導風範崢嶸乍現,把景珊驚得坐了回去,不敢擡頭,幽幽道:“我知道我比不上高教授,陸書記看不上……”
話未說完,陸漸紅低喝道:“夠了!”
景珊心中一顫,陸漸紅沉着臉道:“景珊,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作爲省委秘書長,不會連這點基本準則都不知道吧?”
陸漸紅言詞之中威脅之意大盛,景珊忽然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恐懼,眼圈子不由一紅,小嘴兒撇了撇,竟似有大哭特哭的意思。
這副小女人之態在陸漸紅面前卻是一點也不管用,不過口吻也緩和了下來,道:“景珊,跟過我的人都知道,只要用心工作,立場堅定,我是從來不會虧待人的。所以,今晚的事情我就當作沒有發生過,以後也不許耍這些心眼。”
言畢,陸漸紅起身離開,只剩下景珊迷茫地看着陸漸紅的背影怔怔地失着神,一行淚珠滴落了下來。
做女人難,做一個身在官途中的女人更難。
良久,景珊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邁着輕鬆穩定的步伐離開了,因爲她已經想通了,陸漸紅是真男人,站他這個隊,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