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王泉聞言驚呼一聲，頓時頭皮有些炸裂的感覺，條件反射地朝白瀟這邊跳了過來。
反觀王沛，臉色也是一變，神情有些慌張地退了一步，只是他低下頭，很快發現他腳上穿的哪裡是什麼小紅鞋，分明是正常的黑色皮靴好吧。
王泉驚嚇過後，也看到了他腳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靴，鬆了一口氣，看向白瀟那略帶狡黠笑容的臉蛋，埋怨道：“白瀟，大晚上的你開這種玩笑幹嘛，都快被你嚇出心臟病來了。”
“是啊，你這個玩笑開得一點意思都沒有啊。”
王沛也反應過來，有些後怕地看向白瀟這邊。
“別這麼擔心嘛。”白瀟眯着眼睛笑了笑，“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這不是覺得太沉悶了，活躍一下氣氛嘛。”
“活躍氣氛不是這麼活躍的啊，嚇死爹了。”王泉嘴裡低聲嘀咕。
“你剛纔說什麼？”銳利的目光看過來，白瀟臉上雖然露着淡雅的笑容，雪白的牙齒微微露出來，脣紅齒白，讓人眼前一亮，但王泉卻像貓咪感知到了危險，嗅到了濃重的殺氣。
“沒，沒什麼。”他當即從心了，認慫態度行雲流水。
白瀟小勝一局，嘴角向上翹起，輕哼了聲，一嗔的風情微微盪漾，看得王泉稍稍有些呆了。該死的，印象中一直淡漠冷靜的白瀟偶爾小女兒態一回，竟讓人覺得體現出了異常的反差萌，難以抵禦啊。
忽然看向王沛的方向，白瀟眼睛微微睜大，指着他後面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什麼？”
“哪裡？”
王泉和王沛同時看過去。
而就在王沛轉身的剎那，白瀟身子微微一矮，腳下一彈快步的上前，一掌便朝着王沛的後心攻擊過去。速度非常快，激流的風聲在耳旁呼呼作響，吹亂了她兩鬢已至臉頰長度的秀髮。快到王沛跟前時，她的手掌浮現一層淡淡的光華，砰的一聲落在王沛的背部，將他打出去三五米遠。
“白瀟，你幹什麼？！”
詫異地看着白瀟的反應，王泉驚呼道。
此時白瀟衣袂稍定，眨眼又恢復了平靜的狀態，只是所站的位置卻從自己的身側，一下子朝前挪動了幾米。
而反觀王沛那邊，他已經匍匐在地，眼看着一動不動，好像快要不行了。
王泉急忙上前去查探，但被白瀟一聲喝住：“別過去，她是女鬼！”
“什麼？！”
剛邁出的步伐應聲定住，王泉不可思議地看向白瀟這邊。
白瀟面色沉靜，上前攔在王泉的身前。
“面前這個不是王沛警官，而是女鬼！更確切的說，是女鬼操控了王警官的身體。”
王泉聞言嚇了一跳，但見白瀟一臉認真的模樣，他深吸一口氣，還是選擇相信白瀟的判斷。
靠近過來小聲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一開始憑感覺，但現在我可以確認！”
白瀟目光一動不動地盯在躺在地上的“王沛”，低了低身子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輕輕地擲了過去。
“還記得昨天剛剛遇到王警官時候他給我們的印象吧，那是一個年輕帥氣充滿陽剛之氣的男人，雖然看向我們的目光中透露着不信任，但個性還是很鮮明的。”
“那根本就是自負好吧。”想到第一次見面的場景，王泉心裡暗暗嘀咕。
說實話，王沛這個人給他留下的第一印象並不怎麼好，畢竟雙方第一次見面時，一方是科班出身的年輕警察，有幹勁，但也眼高於頂，而另一方卻是怎麼想都不太靠譜的“神棍”，王沛看待白瀟他們的眼神自然不怎麼瞧得起。
雖然後來在證實了鬼怪的存在之後，王沛的態度變得謙遜了許多，但這改變不了王泉對他的整體印象。所以說一個人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沒有人喜歡第一次見面就用充滿懷疑的眼神審視自己的人，尤其是……現在又聽到白瀟對他的評價是“年輕帥氣充滿陽剛之氣”，好吧，這個傢伙是挺年輕帥氣的，王泉承認自己有些嫉妒。
“啊不對，王沛性格鮮明，跟眼前這個‘人’是女鬼有什麼聯繫？”
從自己的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王泉驚訝地看着白瀟。
白瀟瞥了他一眼，說道：“一個人的態度能夠因爲周圍的環境而發生改變，但性格卻是很難變化的。”
“昨晚王沛給我們的印象是高冷，而今晚出現我們面前的這個，明顯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或許你沒太注意到，但我卻覺得他的舉手投足間更多了幾分女性化的特點。”
王泉怔了怔，意外地道：“你對他的觀察還真是仔細啊。”
不知爲何，王泉就像被檸檬精附體了一樣，心裡忽然感到酸溜溜的，就如同青澀的葡萄忽然在心間炸裂開來，那汁液橫流，酸入人心的感覺刻骨銘心。心想，白瀟該不會是看上這個年輕的警察了吧。
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不管怎麼說對方即便不是御靈者，但還是挺帥的一個小夥，討女生喜歡似乎也沒有什麼讓人覺得奇怪的地方。
不過很快他又連忙否定了心裡的想法，雖然與白瀟認識的時間不長，但通過相處，王泉大致也能看清楚白瀟的性格——她的心性比較高，不是那麼容易對其他人傾心的。
何況御靈者的擇偶標準一般也是御靈者，尤其是女性御靈者，更是不大可能看上普通人。
白瀟輕輕點頭，“所以我是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個王沛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直到後來我們重新梳理事件的經過時，我發現‘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將我們往5號樓那邊引。比如我猜測一開始劉子太可能根本沒有看到女鬼，是感官的適應性錯覺造成的，‘他’那時是怎麼回答的？”
“‘他’說……是有這種可能沒錯，但也有可能他是真的看到女鬼了。”王泉回憶着說道。
“是的，這個回答說明‘他’還是傾向於劉子太看到了女鬼。另外當提及劉子太的失蹤以及之後他的死，我說這纔是女鬼所爲時，‘他’變得着急了，一邊異常的篤定劉子太的死就是女鬼所爲，一邊又催促我們趕往5號樓。”
“那這些說明了什麼？”王泉愣了下，“可也不對，如果‘他’真是女鬼，爲什麼要暴露自己，這明顯不合理啊！”
白瀟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只能說‘他’肯定有着別的特殊目的，即便‘他’不是女鬼，也肯定與女鬼有着特殊的聯繫。”
“所以說……因爲你只是懷疑而不是很確定，於是就故意詐了‘他’一下。”
這就說得通了，白瀟開那小紅鞋的玩笑，就是爲了詐“他”。
“是的，這一詐，‘他’果然露餡了，你們倆的表情我都看在眼裡，你是驚嚇惶恐，臉色都嚇白了，第一反應是連忙朝我這邊跳了過來；而‘他’卻是一愣，雖然神色慌亂，但眼神中並沒有驚恐，而且是遠離我退了一步……”
王泉恍然大悟地點頭：“所以這說明‘他’確實與女鬼有關，否則‘他’幹嘛退後？”
“嗯！”白瀟輕輕頷首。
“說起來真有你的啊，連續兩次騙人，動作表情都那麼嫺熟，我還以爲都是真的呢。”王泉想到《倚天屠龍記》中張無忌的老媽殷素素說過的話，長得越好看的女人越是會騙人，真是一點都不假啊。
白瀟笑了笑，“那是，如果連你都騙不了，那還怎麼騙‘他’？”
“那接下來該怎麼處理？”王泉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王沛”說道。
“把‘他’叫起來吧，我們該好好拷問一下！”
“好嘞，這個交給我！”
說到正事，王泉自告奮勇，擼了擼袖子準備把“王沛”叫醒。
“還是我來吧。”白瀟蹲下身子，看着疑似王沛的傢伙，手間氤氳的光芒閃過，手指輕輕彈了彈臉蛋，“別裝了，剛纔那點攻擊，應該傷不到你吧？”
但奇怪的是，不管白瀟彈多少次，對方始終沒有反應。
“好像沒醒過來？”王泉湊過來，小心地看着白瀟。
地上的“王沛”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彷彿早死了一般。
秀眉不由微微鎖了起來，白瀟點點頭，正準備加大點力氣，把對方逼醒令他無法再裝睡的時候，忽然一聲巨響從遠方傳來，緊接着地面一陣輕微的顫動。
“不好，是5號樓那邊！”
白瀟一驚，連忙朝5號樓的方向看去。就見5號樓那邊一陣昏暗的彷彿極光一樣的光芒閃過，緊接着傳來幾聲沉悶沙啞的聲音。
白瀟站起身，很快看到5號樓方向凌空升起了一片紫紅色的煙霧。煙霧中偶爾夾雜幾許電閃，一副詭異奇特的景象。
“那是，女鬼？！”王泉震驚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嗯！”白瀟的臉色不斷變化。
“5號樓那邊真有女鬼，那這邊這個……”
不會是白瀟推斷錯了，把真的王沛打傷了吧。
剛纔她那一掌下去，如果是女鬼那倒是還好，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怕是要打成殘疾了。
“……”白瀟沉默了下。
“你在這看着‘他’，我去5號樓那邊看看！”
說着，不等王泉反應過來，白瀟連忙朝5號樓那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