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雪要生下這孩子

“想聽好話不難。”胭脂雪吃力的擡起一手,食指指向門外,“門外想對太傅大人說好話的,多的是。”

“你這……。”胭博淵蹭的一下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想發火,卻到頭來只說了這麼兩個字,大概是被怒氣給憋的,臉色特別的難看。

最終來來回回踱了幾步,看了又看胭脂雪現在病懨懨的臉,終究,還是沒有發作,只深深吸了口氣,再長長嘆了口氣,又回到太師椅上端坐添。

胭脂雪就像在看一出皮影戲似的,一眨不眨的就這麼看着胭博淵,只是眼神依然淡漠的如兩潭死水,沒有激起一絲一縷的波瀾,似乎這齣戲,並沒有令她感到有趣。

爲了不再動怒,胭博淵只好不去看胭脂雪那雙熟悉且令人難以移開視線的冰藍眸子,伸出大掌包住了胭脂雪擡起的那隻不盈一握的冰涼小手,緩了緩說話的語氣,“雪兒啊,父親知道你還在怨恨父親,可是你的孃親已經走了,父親現在是你唯一的至親,你就不能看在你的孃親的份上,寬容寬容父親嗎?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啊……。屋”

看了眼胭博淵握住自己小手的粗礫大手,胭脂雪脣角掀起一抹諷刺,“寬容?”

她殘破沙啞的聲音蘊了一抹刺痛人耳膜的尖銳。

胭博淵來不及再說話,胭脂雪已經無聲的笑了,“好啊。”

胭博淵雙眼一亮,把胭脂雪那隻手握的有些緊,“你真的肯原諒父親?”

悠悠擡起低垂的兩扇眼睫,胭脂雪目光定在了胭博淵兩鬢的斑白上,再一路緩緩的遊弋到胭博淵已經起了斑斑皺紋的老臉上,無聲的笑容逐漸擴大。

若不是太過了解面前這個而立之年的老男人是一匹怎樣的中山狼,她還真是會傻到聽信他的話,相信他,爲他這副認錯老父的可憐模樣所動容。

要不是她現在與祁國的攝政王有了這麼值錢又輕易得罪不起的婚約,他胭博淵會願意這麼低聲下氣,這麼費盡心機的演戲?

可笑。

虧他還敢把孃親拎出來,讓她看在孃親的份上原諒他,真是令人作嘔!

“如果你能讓孃親活過來的話。”對上胭博淵幾乎就要老淚縱橫的老目,胭脂雪雲淡風輕的就提了這樣一個要求,“我一定原諒你。”

“你!”聽到這樣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要求,胭博淵已經明白,她這分明就是不肯善罷甘休,不由又有些惱了,“你非得這麼咄咄逼人?明知道這根本就是不……。”

“既然做不到,那就請太傅大人省省力氣,別在這盡演這些老掉牙的把戲了,怪酸的。”一把用力將自己的手抽回,伸進了被子裡,而後胭脂雪索性翻了個身,懶得再看胭博淵的那副嘴臉。

見狀,已知她是油鹽不進,胭博淵只得懊惱的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在外屋不放心的流蘇已經恭候多時了,見胭博淵氣咻咻的走了,既覺得好笑,卻又怎麼都笑不出來。

她腳步輕盈的走進了裡屋,生怕驚醒到了榻上假寐的胭脂雪,偏偏,她又不得不矛盾的出聲說話,“王……四小姐,幾位姨娘想要見您。”

“既然改不了口,就繼續稱呼王妃。”榻上的胭脂雪睜着眼睛,神色淡泊的,一眨不眨的望着似霧靄般的紗帳。

流蘇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隨即,眼睛一亮,“難道是王爺他……。”

“攝政王的王妃,也是王妃。”胭脂雪就用這麼輕飄飄的一句,徹底擊潰了流蘇所有的希望和幻想。

流蘇眼中希望開始幻滅,也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王妃好像變得更加冷漠,變得更難以接近了。

這是一種感覺,一種打心眼裡生出的感覺。

原因她不知道,她雖然很想問,卻有點不敢,心裡始終覺得,這可能會觸碰到王妃的底線。

而這條底線,並不是她可以去逾越的。

“大夫那裡,你處理的很好。”靜默了片刻後,胭脂雪突然說出了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流蘇倒是精神一振,脣瓣咬了咬,還是問了出來,“王妃,這個孩子已經三個月有餘了,胎像已穩,可是這一次您……身體受了不小的創傷,大夫說了,恐怕……不宜滑胎,否則,反倒會有性命之憂。”

流蘇心裡頭清楚,這個孩子恐怕不是王爺,因爲王爺和王妃統共成親也才三月多,而兩個人同榻共枕履行夫妻之實,頂多也才兩個多月。

作爲兩個人的貼身大丫鬟,雖然這方面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這個大丫鬟還是盡職盡責,知之甚詳的。

跟在王爺身邊十幾年,論起主僕之情,自然與王爺要多些。

可論起交心的友誼之情,自然與王妃多些。

雖然說她一個丫鬟跟一個主子談友誼,實在是可笑又高攀,但她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對待王妃的。

所以說,無論是與王爺主僕情深厚,還是與王妃友誼難得,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她是可以選擇爲王爺打抱不平,質問王妃爲何背叛王爺。但她不能,因爲這個孩子,是在王爺之前就有了的。

所以要說到背叛,她並未覺得,反倒更加心疼王妃,想着,若是沒有皇帝的賜婚聖旨,沒有胭太傅咄咄逼人讓王妃代嫁,說不定王妃現在就可以和心愛的男子,以及腹中的孩子,組成其樂融融的三口之家了。

故而說來說去,這都是命運的戲弄,天道的不公,何來怪誰之分?

而這就是爲什麼她流蘇,要替胭脂雪沒有半點猶豫的去遮掩這個孩子的緣由。

對於流蘇所做這一切的一切,胭脂雪很感激,真的很感激,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如果不是流蘇她反應快速將這事瞞了下來,恐怕胭博淵剛纔就不會是央求討好的態度,而是拿着孩子這件事惡狠狠的要挾她胭脂雪聽話點了!

“那就生下來。”胭脂雪閉上了雙眼,面無表情,可裹在被子裡的雙手卻握的很緊很緊。

因爲昨晚在燕王府扶牆時,十指摳進了牆面裡,不少指甲已斷,卻還未來得及修剪,所以破裂尖銳的指甲刺進了手掌的肉裡,輕易刺得鮮血淋漓。

可她不覺得痛,一點也不覺得。

這個令人震驚的答案立刻遭到了流蘇的反駁,“這怎麼行?那個攝政王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若他知道了,萬一要拿王妃試問該怎麼辦?”

“呵,用卑劣的手段強取豪奪他人之婦,會被戴上一頂綠帽子這種事,難道他連這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麼。”胭脂雪冷笑。

流蘇嘴角抽了抽,雖然覺得王妃說的粗俗,但理兒確實是這麼個理兒,只是,“恕流蘇多嘴,王妃現如今,最好還是誰也不嫁的好。”

萬一嫁過去的男人發起狠來,強行給王妃灌什麼落子湯之類,這不是要一屍兩命麼?

胭脂雪沒有作聲,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把話題,圓回了開頭的地方,“告訴幾位姨娘,我身子還未好全,不宜見風見人,等她們什麼時候事做成了,什麼時候再來見我。不定我聽了高興,就什麼病都立刻好了。”

流蘇應是。

“還有,你能幫襯的地方,也可以幫襯幫襯。”說到這裡,胭脂雪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了。

流蘇知道她是累了,輕輕應了聲是,便再度腳步輕盈的悄悄出去了。

胭脂雪還是回到了七姨娘的鶯玲閣裡將養身子,所以現下前來的姨娘們,自是在鶯玲閣那間始終簡陋擁擠的客堂裡等候着。

見流蘇從房間裡出來後已經過來了,早就已經伸長了脖子的三位姨娘按耐不住,親自起身就迎了上去。

“流蘇姑娘,四小姐她現在如何了?唉,可憐見的……。”六姨娘一邊好奇的詢問,又一邊拿着帕子拭着眼角的眼淚。

其餘的三姨娘和四姨娘也跟着不是長吁短嘆,就是擦着淚珠子。

流蘇見三人如此,心裡忍不住的譏誚這三位姨娘的演技真是日漸精湛了,她們現在腦子裡在想什麼,她流蘇清楚的很。

明面上是關切,實際上是巴不得王妃立刻死了纔好吧?

被人威脅這種事,自然誰都不喜歡,更何況王妃拿捏的脅迫,可是能輕易要了她們幾個性命,甚至子子孫孫小命的利害東西!

“多謝幾位姨娘的關切,王妃已經沒有大礙,就是身子有些虛弱,這會子又因爲七姨娘的事情傷了心,難免有些不好而已。”心裡雖不屑的那般想着,面上流蘇還是有禮有度,言笑晏晏的給幾位姨娘福身,聊表感激。

“是……是麼,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六姨娘眼裡涌起一絲失落,但是被她拭淚的動作給掩飾的很好。

三姨娘也是不動聲色,既沒有表現的很高興,也沒有表現的

很失落,只是嘴裡念着阿彌陀佛,佛主保佑之類的吉祥話。

獨獨演技最爛,最不會隱藏小心思還快嘴快舌的四姨娘,面上涌起了明顯地失望,說話都沒了一點底氣,“是麼……。”

流蘇鼻觀眼,眼觀心,不動聲色的將三位姨娘的表現收盡眼底,漫不經心的將胭脂雪的話帶了出來,“不過,我們王妃倒是說了,若是能得些高興事兒,沒準心一敞亮,就什麼煩憂病愁都會沒了的。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所以流蘇也覺得這話兒極是有理。”

頓了頓,流蘇意味深長的目光掃向了三位姨娘,“不知三位姨娘,可覺得是不是這個理兒?”

三個人俱是悚然一驚,而後在流蘇的目光下,只得稱是,暗自抹汗。

她們三個不傻,這胭脂雪這心狠的妮子哪裡是需要什麼心藥,分明就是要逼迫她們,要借用她們的手開始斬除竇簫玥,還有皇后身後的整個定國侯府!

而她們更清楚,如果她們再繼續如此拖延時間唯唯諾諾,她胭脂雪一定會不介意把她們反變成定國侯府要斬除的目標!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關鍵要看哪邊還有活路可走。

而三人已經很清楚,一旦讓定國侯府的人知道當初是她們幾個聯手陷害竇簫嵐的,不光是她們絕對難逃一死,就連她們的子女,更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左右衡量下,六姨娘把心一橫,咬了咬牙,卻還不得不強顏歡笑,“流蘇姑娘說的是,說的是……。”

六姨娘向來是三人當中的首腦先驅,如今六姨娘都說了這話,其餘的三姨娘和四姨娘,也不得不跟着附和。

見三人這是都答應了立即動手,流蘇嫣然一笑,“這般看來,昨兒個給我們王妃瞧病的程大夫,倒還是有些醫術手腕的。”

三人聞言,眼裡都齊放異彩,紛紛對流蘇的話恭維附和,“還是流蘇姑娘好眼力,才找了這麼個好大夫……。”

東宮,落水宮。

“什麼?胭脂雪那個狐狸精,竟然被皇帝賜了和離詔書,還成了祁國攝政王的正妃!”這些天因爲腿傷,只得窩在自己宮裡邊兒休養生息的水玲落,乍一聽到青禾帶來的消息,蹭的一下就從榻上坐了起來,“這怎麼可能!!”

臉色慘白,頭髮凌亂,還渾身藥臭味的水玲落就像一個難看的女鬼,此刻尖着嗓子說着這話的樣子,真是又難看又刺耳。

自從經過了樊籬事件,青禾真是越看越覺得水玲落厭惡至極,此時被水玲落這女鬼似的尖叫弄得耳膜生疼,愈發沒了耐心,不無諷刺的說道:“是啊,也不知道這胭脂雪到底走了什麼運氣,還是她那張狐媚子的臉蛋真的就那麼招男人喜歡,明明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如今還是個嫁過人的殘花敗柳。嘖,偏偏那些權貴王爺,還就是巴巴的要把她娶回家呢!”

也不知道是青禾的語氣太尖銳刺心,還是這些話的關係,水玲落真是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險些嘔血。

青禾就這麼冷眼瞧着水玲落上不來氣的樣子,心裡舒坦極了。

沒人比她更瞭解自家這個心胸狹隘惡毒自私的主子了,所以她知道,說上這樣一番恭維胭脂雪的話,那絕對比在水玲落這個主子身上插上幾刀,還要讓水玲落痛的更加生不如死。

誰讓胭脂雪一個樣樣不及她水玲落的狐狸精,偏生就要活的風生水起,偏生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而她水玲落呢,卻還在這落水宮吃着殘羹冷菜,遭受無數人的白眼,活的像條狗一樣。

這樣的強烈對比,呵,她水玲落不吐血纔怪。

“啊啊啊——胭脂雪,胭脂雪!!”水玲落髮了瘋一樣撕扯起了被子和紗帳,還在不斷咆哮着。

冷眼旁觀的青禾就好像在看一條母狗在發瘋。

“這是怎的了?”門口突然出現的樊籬,一臉慍怒的瞪向了青禾。

青禾轉身看到門口的是樊籬,不由嚇了一大跳,不知道該怎麼辯解,因爲在樊籬那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神下,她根本無所遁形,無可辯駁,“侯……侯爺……。” шωш ttкan co

樊籬兇狠以及厭惡的剜了一眼青禾,徑直快速的推着輪椅到了水玲落的榻前,因爲雙腿殘廢不能起身的關係,只能吃力的舉高了胳膊,去給水玲落扯掉落到了頭頂上的紗帳,還一邊安慰,“落落沒事的,有籬哥哥在這裡,別怕。”

一旁的青禾見狀,雙眼已是涌起了熊熊妒火,但她還是心疼樊籬,所以咬着脣,不甘不願,卻不得不去幫樊籬給水玲落除去頭頂罩下來的紗帳,“侯爺,讓青禾來吧。”

wωw ▪т tκa n ▪CΟ

啪的一聲,樊籬用力揮開了青禾伸來的手,神情冷漠,看也不去多看青禾一眼,“不需要。”

青禾很受傷,不光是捂着的那隻被樊籬打疼了的小手,還有她此刻的神情。

見着撲進樊籬懷裡嗚嗚啜泣的水玲落肆無忌憚的撒嬌,見着樊籬對水玲落一臉疼惜滿眼柔情的諄諄軟語……青禾覺得很受傷,非常非常受傷。

因爲這一切,原本水玲落享受的這一切都是屬於她青禾的!

就因爲她遵守了可笑的主僕之情姐妹情深,纔會被水玲落奪走了這一切,都是水玲落的錯!

左手的五指狠狠掐進了右手的手背,青禾的差點咬斷了自己的後槽牙,用力的轉身,步履維艱鏗鏘有力的朝殿外走去。

她怕她再不走,她就要發狂了,就要發瘋了!

更怕,她會忍不住在樊籬的面前,殺了水玲落!!

樊籬別過臉,眼角的餘光不着痕跡的掃過青禾離開的生硬背影,脣角掠過一抹陰冷的淺笑。

“籬哥哥……落落再也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撲在樊籬懷裡的水玲落顆顆垂淚,水氣氤氳的一雙眼睛裡飽含的不是令人憐惜的楚楚可憐,而是怨毒,森森的怨毒。

樊籬很快收斂好外泄的情緒,面色一變,立刻就是一副爲情所困的愣頭青的模樣,“籬哥哥也很想帶落落離開的,可……。”

“可是什麼?”水玲落驚慌失措的從樊籬懷裡坐起,受傷麋鹿般的望着樊籬。

如今想做太子妃的願望是不可能實現了,但至少她也要做一品侯的夫人!

何況籬哥哥還這麼疼她,如果能讓籬哥哥不娶別的女人,那她絕對比做皇后還要幸福快樂百倍!

可如果連一品侯的夫人都做不成,那她這所有的一切又會化成泡影。

這一次她絕不容許失去,絕不!!

擡手撫上水玲落的臉,樊籬笑容苦澀無奈,“可落落畢竟是太子的愛妃啊,就算籬哥哥能威逼利誘太子放了落落,可太子的地位權勢,還有皇后,都不會,也不能輕易放過落落你的,明白麼?”

水玲落瞳孔縮了縮,說不出話來。

籬哥哥說的沒錯,一點也沒錯,就算太子肯放手,皇室宗親也不會肯,外面的流言蜚語更不會肯!

若是別人不發現還好,一旦讓人發現她是太子的前寵妃,卻做了樊籬這個軍侯的夫人,那勢必就會引起軒然大波,明擺着去讓人揣測樊籬這個軍侯已經和太子勾結在了一起。

連寵妃都送人了,這不是明擺着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是明擺着落人口實是什麼?不是想做第二個太子.黨圖治是什麼?

是,她是可以藏的嚴嚴實實,是可以不出現在人前,但是作爲一個一品軍侯的夫人怎麼可能天天窩在侯府裡不見人?又怎麼可能不出面與其它命婦打交道套交情?

一個侯爺夫人的位置不僅僅只是一個稱呼,更關係到侯爺的臉面。

除非,她還要像現在這樣,做一個名不正言不順見不得光的小妾,確實從此就可以老死侯府,永不見天日……

思及此,水玲落激動的差點從榻上跳了起來,雙手狠狠的揪住了自己的頭髮,神經質的尖叫,“不,我不要!我不要再做妾,死也不要!!”

“落落你怎麼了,別嚇籬哥哥啊落落!”見此情形,樊籬一臉緊張,伸出雙臂再度將水玲落攬進了懷裡,一邊安撫的拍着水玲落的背,一邊輕聲細語的安慰,“落落你別怕,籬哥哥在這兒,別怕……。”

水玲落嗚嗚的哭了起來,比起剛纔的美人垂淚之美態,現在涕淚橫流的樣子,簡直就像一個撒潑發瘋的瘋婆子,“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再做小妾…死也不要嗚嗚……。”

樊籬眸色深深,像兩口深淵一樣可怕,卻很溫柔很矛盾的在親吻着水玲落的額頭,“不會的,籬哥哥就算今生不娶,也決不會讓落落做小妾的,決不……。”

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覺得自己愈加悲哀,水玲落哭的更兇了,雙手一個勁兒的緊揪着樊籬的衣襟,身子一個勁兒的緊貼上樊籬的身子,彷彿樊籬已經是她手裡緊握而不能放手的救命稻草,彷彿樊籬的就是她唯一可靠的最後港灣,“籬哥哥……籬哥

哥……。”

這般意亂情迷的喚着樊籬,水玲落已經經受不住內心的情潮涌動,仰起哭花的小臉,要去親吻樊籬的脣。

樊籬眼底閃過一絲快的難以捕捉到的厭惡,面上帶了幾分不好意思的別開了臉,“落落,別這樣……。”

“爲什麼?”水玲落既失落也有些不明白,聲音驀地尖銳起來,“莫不是籬哥哥嫌棄落落?”

“怎麼會呢?”怕她誤會,樊籬慌忙解釋,臉上佈滿了尷尬,“落落如今是即將臨盆待產的孕婦,我……我怕會按耐不住,傷了落落……。”

聞言,水玲落破涕而笑,又賴到了樊籬懷裡撒嬌,粉拳一錘樊籬胸口,“哎呀籬哥哥,你好壞……。”

樊籬訕訕笑着,不作答。

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情假意胭脂雨第兩百七十一章 二人世界不平靜第一百二十四章 她已有鬼面之子第九十四章 胭脂還魂驚燕王第五十章 胭脂雪必須付出代價第一百九十四章 如果知道她騙了他第九十五章 她的身心他都要第七十章 耍玩胭家姐妹治主母(六千)第一百三十八章 與攝政王做交易第七十八章 讓皇帝解禁二皇子的奸計終於得逞(六千!)第一百七十一章 燕卿得勝引楚怒第一百五十一章 衆叛親離的滋味第四十九章 妹妹可要當心腹中孩子第兩百四十一章 再嫁最好卿公子第一百五十九章 胭脂雨的真面目第一百三十六章 叔侄幼稚的爭奪第兩百零九章 暗潮洶涌生變數第兩百三十八章 難道王爺對玉公子第四十八章 就是讓你時刻牢記你不過只是個側妃第六十一章 現在就十倍百倍的還你好妹妹第一百六十九章 太子篡位引宮變第一百八十八章 兩廂威逼何抉擇第兩百八十六章 魅音流蘇大鬧婚禮第三十五章 太子的掠奪野心第一百八十八章 兩廂威逼何抉擇第十三章 致命的威脅和誘惑第一百零四章 與傻子做浪漫事第十七章 撕心裂肺恨火燒第兩百八十四章 代她對他說聲恭喜第兩百六十二章 平陽郡主來王府第一百九十七章 燕王突寵雙生花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願捨棄雪救雨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情假意胭脂雨第六十七章 進宮勇鬥智鬥皇后太子(萬更)楔子第六十章 場面驟變第兩百四十九章 燕王對她身份質疑第六十五章 王爺在萬花樓被抓了第七十四章 玩完賤人打道回王府(八千)第五十三章 莫非她已經和燕陌有了什麼第二十五章 胭脂雪一定得死第三十九章 一腳踹下燕王第二十二章 胭脂雪與五皇子竟然是戀人第一百九十二章 只屬於我胭脂雪第十章 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第六十九章 父親可真是豬狗不如(六千)第一百章 計劃提前逼子卿第十八章 新婚大禮第一百三十五章 傻子是個醋罈子第一百九十三章 佳妻等候夫君歸第兩百三十二章 他真是陰魂不散第四十一章 前生的一切說的輕描淡寫第兩百三十六章 燕王給水玉下藥第兩百二十七章 王爺遭女娃侮辱第一百七十六章 魅音現身救性命第八章 現在開始便是胭脂雪第兩百六十七章 水玉性情忽大變第三十六章 王爺可要一試第四十九章 妹妹可要當心腹中孩子第一百零四章 與傻子做浪漫事第一百五十一章 衆叛親離的滋味第四十六章 再遇好妹妹水玲落第二十七章 太子意欲奪取胭脂雪第兩百二十二章 燕王對雨的誅心第兩百四十四章 竟又碰到這混蛋第八十八章 楚楚動人惹情迷第兩百章 原來他只是做戲第四章 他要將她亂刀砍死第二十五章 胭脂雪一定得死第九十章 落妃頂包成棄子第兩百八十五章 她遭偷襲生死不明第四十九章 妹妹可要當心腹中孩子第十八章 新婚大禮第兩百四十四章 竟又碰到這混蛋第兩百二十一章 我們不叫那人爹第八十二章 啓用暗棋醫燕王【八千】第五章 她是燕王的新祭品第三十章 敢給本王戴綠帽第一百六十章 靈堂失火雪已死第兩百零六章 好久不見的徒弟第一百五十九章 胭脂雨的真面目第九章 不管如何她只有一死第一百二十八章 楚是披羊皮的狼第兩百三十章 冤家路窄夫妻見第兩百三十章 冤家路窄夫妻見第七十章 耍玩胭家姐妹治主母(六千)第一百二十九章 燕楚的愛怒交加第兩百四十九章 燕王對她身份質疑第兩百二十七章 王爺遭女娃侮辱第兩百五十九章 這男人可當戲子第八十八章 楚楚動人惹情迷第兩百一十七章 夫妻情斷生死隔第兩百三十二章 他真是陰魂不散第一百八十章 是愛是恨是誰錯第一百二十八章 楚是披羊皮的狼第五十三章 莫非她已經和燕陌有了什麼第十九章 蒙面殺手劫殺花轎第一百四十四章 與皇后母家宣戰第兩百三十章 冤家路窄夫妻見
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情假意胭脂雨第兩百七十一章 二人世界不平靜第一百二十四章 她已有鬼面之子第九十四章 胭脂還魂驚燕王第五十章 胭脂雪必須付出代價第一百九十四章 如果知道她騙了他第九十五章 她的身心他都要第七十章 耍玩胭家姐妹治主母(六千)第一百三十八章 與攝政王做交易第七十八章 讓皇帝解禁二皇子的奸計終於得逞(六千!)第一百七十一章 燕卿得勝引楚怒第一百五十一章 衆叛親離的滋味第四十九章 妹妹可要當心腹中孩子第兩百四十一章 再嫁最好卿公子第一百五十九章 胭脂雨的真面目第一百三十六章 叔侄幼稚的爭奪第兩百零九章 暗潮洶涌生變數第兩百三十八章 難道王爺對玉公子第四十八章 就是讓你時刻牢記你不過只是個側妃第六十一章 現在就十倍百倍的還你好妹妹第一百六十九章 太子篡位引宮變第一百八十八章 兩廂威逼何抉擇第兩百八十六章 魅音流蘇大鬧婚禮第三十五章 太子的掠奪野心第一百八十八章 兩廂威逼何抉擇第十三章 致命的威脅和誘惑第一百零四章 與傻子做浪漫事第十七章 撕心裂肺恨火燒第兩百八十四章 代她對他說聲恭喜第兩百六十二章 平陽郡主來王府第一百九十七章 燕王突寵雙生花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願捨棄雪救雨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情假意胭脂雨第六十七章 進宮勇鬥智鬥皇后太子(萬更)楔子第六十章 場面驟變第兩百四十九章 燕王對她身份質疑第六十五章 王爺在萬花樓被抓了第七十四章 玩完賤人打道回王府(八千)第五十三章 莫非她已經和燕陌有了什麼第二十五章 胭脂雪一定得死第三十九章 一腳踹下燕王第二十二章 胭脂雪與五皇子竟然是戀人第一百九十二章 只屬於我胭脂雪第十章 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第六十九章 父親可真是豬狗不如(六千)第一百章 計劃提前逼子卿第十八章 新婚大禮第一百三十五章 傻子是個醋罈子第一百九十三章 佳妻等候夫君歸第兩百三十二章 他真是陰魂不散第四十一章 前生的一切說的輕描淡寫第兩百三十六章 燕王給水玉下藥第兩百二十七章 王爺遭女娃侮辱第一百七十六章 魅音現身救性命第八章 現在開始便是胭脂雪第兩百六十七章 水玉性情忽大變第三十六章 王爺可要一試第四十九章 妹妹可要當心腹中孩子第一百零四章 與傻子做浪漫事第一百五十一章 衆叛親離的滋味第四十六章 再遇好妹妹水玲落第二十七章 太子意欲奪取胭脂雪第兩百二十二章 燕王對雨的誅心第兩百四十四章 竟又碰到這混蛋第八十八章 楚楚動人惹情迷第兩百章 原來他只是做戲第四章 他要將她亂刀砍死第二十五章 胭脂雪一定得死第九十章 落妃頂包成棄子第兩百八十五章 她遭偷襲生死不明第四十九章 妹妹可要當心腹中孩子第十八章 新婚大禮第兩百四十四章 竟又碰到這混蛋第兩百二十一章 我們不叫那人爹第八十二章 啓用暗棋醫燕王【八千】第五章 她是燕王的新祭品第三十章 敢給本王戴綠帽第一百六十章 靈堂失火雪已死第兩百零六章 好久不見的徒弟第一百五十九章 胭脂雨的真面目第九章 不管如何她只有一死第一百二十八章 楚是披羊皮的狼第兩百三十章 冤家路窄夫妻見第兩百三十章 冤家路窄夫妻見第七十章 耍玩胭家姐妹治主母(六千)第一百二十九章 燕楚的愛怒交加第兩百四十九章 燕王對她身份質疑第兩百二十七章 王爺遭女娃侮辱第兩百五十九章 這男人可當戲子第八十八章 楚楚動人惹情迷第兩百一十七章 夫妻情斷生死隔第兩百三十二章 他真是陰魂不散第一百八十章 是愛是恨是誰錯第一百二十八章 楚是披羊皮的狼第五十三章 莫非她已經和燕陌有了什麼第十九章 蒙面殺手劫殺花轎第一百四十四章 與皇后母家宣戰第兩百三十章 冤家路窄夫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