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明宇若是因爲造假幣而死,相當於直接就斷了樑景同的一條臂膀。
而且還是太子黨進攻厲王黨的一次勝利,對於削減厲王黨的勢力,打擊厲王黨的信心以及鼓舞太子黨的士氣,有着重要的意義。
政客只會在意政治利益的得失,而不是在意一個國家的命運。
樑景同經歷過上一世,對於樑景闊的爲人還是很瞭解的,的確像是沐清佳說的,樑景闊雖然總的來說很出色,但是他是一個政客,而不是一個政治家。
沐清佳繼續說道:“當然,別的國家這樣做也能夠傷害到你,雖然遠不及直接傷害你對你造成的傷害大,可是大胤的國力就弱到他國能夠在天子腳下興風作浪了嗎?”
“在京城中,敢陷害你陣營中的人除了太子,還能夠有誰?”
若這個假幣時間是別的國家乾的,那麼假幣的波及範圍主要應該是在鄰近其他國家的州縣,而不是京城。
所以,陷害沐明宇的人必定是個京城人。
樑景同原來一直以爲是別的國家乾的,所以調查的方向是偏的,難怪這幾點沒有一點兒收穫。
雖然有了上一世的經歷,樑景同知道樑景闊的本性,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大哥,樑景同雖然冷酷狠厲,可是內心深處還是有感情的,到底還是不願意把自己的大哥往壞了去想的。
樑景同和樑景闊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樑景闊是看起來有情,實則無情,無論是對國家還是對兄弟。
樑景同是看起來無情,實則有情,雖然他是戰場人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戰神厲王,冷酷無情,可是實際上,樑景同對國家,對百姓,對自己身邊親近的人都是有感情的。
樑景同淡淡的說道:“言之有理,我會吩咐下去的,你不用擔心你哥哥的安危,這件事我會安排好的。”
沐清佳的手放到了樑景同的手上,說道:“今天中午你陪着我去看看哥哥吧。”
樑景同拒絕道:“你現在懷着身孕,還是不要到處跑了,刑部大牢裡我會打點好的。”
沐清佳看着樑景同,都快要哭出來了,說道:“這次的事情十有
八九是太子乾的,刑部尚書是太子的人,我哥哥在裡面,我能夠放心嗎?”
樑景同反握住了沐清佳的手,說道:“該準備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後天就是皇祖母生辰了,你放心,這幾天我不會讓你哥哥有事的。”
“今天,惠王妃特地來告訴你這個消息,你若是真的按捺不住了,那可真是中了惠王妃的計了。”
沐清佳的臉上還有些遊移不定,樑景同將沐清佳的手握的更緊,樑景同手心的溫度漸漸的傳到了沐清佳的手心,讓沐清佳的內心變的安定了下來。
樑景同的聲音好像帶着治癒的力量,說道:“相信我,我會安排好的。”
沐清佳的內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說道:“那我就等到哥哥出來的時候去安國公府看看哥哥。”
樑景同拉着沐清佳的手,說道:“那我們去吃飯。”
到了外間,樑景同對着外面說道:“把飯給擺上來吧。”
不多時,丫鬟們魚貫而入,在桌子上擺上了三十道菜。
原來厲王府的廚房中只有兩個人,後來沐清佳嫁了過來,又給廚房增添了不少的人手,厲王府的廚房總算是像了個王府的廚房。
到了後來,沐清佳懷孕了,嘴變的越發的挑剔了,樑景同又請了幾個名廚,只伺候沐清佳的飲食,廚房的人就更多了,做的菜自然就更多了。
多做些,他就不信還做不到沐清佳想吃的。
沐清佳看着滿桌子的玉盤珍羞,想到沐明宇還在刑部大牢,就吃不下去飯。
樑景同夾了塊魚肚子上的肉,放到了沐清佳的碗裡,說道:“後天就是皇祖母生辰了,這幾天刑部那邊我會看好,不會出什麼事的。”
“今天下午,我就讓人放話出去,安國公是開國功臣,有攻城野戰之功,斷不會做傷害國計民生的事。”
“此事太子的幕後主使,劍指安國公,實指厲王。”
沐清佳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
樑景同只要派人將話給放出去,絕對會民怨沸騰,厲王和安國公爲大胤打天下,忠心耿耿,最後卻落了個被人陷害的下場。
就算是太子再造出僞證來,讓皇上對沐明宇動了殺心,皇上也得顧念着民心,不殺沐明宇。
沐清佳夾起了樑景同給她夾的那塊魚肉,放到了嘴裡,卻感覺沒有什麼味道,但也還是嚥了下去。
她不能有事,她絕對不能夠有事,她要好好的看着沐明宇洗清冤屈。
此刻,沐明宇正坐在牢房。
皇上還沒有下旨定沐明宇的罪,所以沐明宇現在依然是安國公、左驍衛大將軍。
刑部的人自然不能對他動刑。
不過,不能動刑,不代表就誰讓他好過。
沐明宇進來已經是第三天了,這三天他沒有喝過一口水,也沒有吃過一口飯,不是因爲他不想吃不想喝,而是因爲刑部的人不給。
沐明宇的嘴脣已經便的有些乾裂。
“安國公想不想喝茶?是上好的觀音王”,刑部尚書身後的侍衛雙手端着的托盤上有一個茶壺,還有一個茶杯。
沐明宇淡淡的擡起了眼眸,說道:“閻尚書說說你的條件吧。”
他可不相信閻尚書三天沒給他喝水沒給他吃飯就突然的給他送了一壺觀音王來。
閻尚書的滿臉褶子上綻開了笑容,說道:“安國公還真是快人快語。”
“既然如此,那老哥我就直說了。”
“老弟啊,聽老哥一句勸,這識時務者爲俊傑。對不對?何必這樣硬扛着呢?”
沐明宇不屑的衝着閻尚書一笑,笑容中透着軍人的堅毅,說道:“閻尚書,知不知道我征戰的時候最多的一次是多少天沒有喝過水?”
閻尚書哈哈一笑,說道:“安國公,這還用得着猜嗎,你現在官拜從一品左驍衛大將軍,軍中還能短了你的吃喝不成,就算是在你軍職最低的時候,也是個正四品,怎麼也不至於吃喝成問題。”
沐清佳斜睨了閻尚書一眼,語氣比這臘月的天都還要寒冷,說道:“前年,我隨厲王出征南方剿滅周留的時候,曾經四天沒有吃過飯,喝過水。”
“而且,那時候還酷暑未消!”
說到最後,沐明宇加重了語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