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白珞初剛從太后寢宮出來,沒走幾步路,剛剛到了要出宮的主幹道上,就見着有一個內侍正在搓着手來回踱步,像是在等着什麼,白珞初也就沒有過多的理睬。
正當白珞初目不斜視的從內侍官身邊經過的時候,那名內侍開口了:“這位,可是白神醫?”
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諱,白珞初當即便停下了腳步,轉頭回答道:“堪堪不才,正是在下。您是?”
那名內侍見真的是如今聲名鵲起的白神醫,便立刻行了個禮說道:“老奴是陛下身邊的近侍,昨日裡陛下去給太后娘娘問安的時候,太后娘娘提起來今日白神醫會進宮給太后娘娘診治。
陛下聽聞白神醫名頭許久,還未曾得見,這不今日一早就派老奴在這必經之路上候着,說是務必將您請過去。勞駕白神醫,跟老奴走一趟,免得老奴難做。”
這內侍說的是一個情真意切,不知道還真是要信以爲真了,可是白珞初可不是那初出茅廬容易被哄騙的毛頭小子,如今這皇帝想要見自己,怕是和太后早就商量過了,怪不得自己進後宮的時候要被人用軟轎擡着,出後宮倒是能直接自己走出去,合着是有人在這候着自己呢。
眼下這種情況自然是容不得白珞初拒絕的,自己可沒覺得如今的本事足夠抗旨不遵,所以雖然心中百般嘲諷,神情和動作已經沒有將自己的心思泄露分毫,當下就只是微微一頷首,衝着內侍說道:“那就有勞內侍大人您引路了。”
這一聲內侍大人彷彿讓眼前這名老奴才十分受用,當即就笑容滿面的領着白珞初往御書房走。
其實白珞初這一聲“大人”喊得實在是不愧的,畢竟這普天之下最瞭解皇帝是他自己,這第二瞭解皇帝的,既不是皇帝的枕邊人,也不是皇帝的孩子,而是這自小就跟隨在皇帝身邊的宦官。
若不然,明明只是閹人,爲何要在職位上加一個“官”字?因着不會有後,所以皇帝十分信任,前朝也有諸多宦官專權的例子,和這個老奴維持表面的平和,實在是個划算的買賣。
這後宮和御書房之間的距離實在是不進,如今白珞初走了快要有兩柱香的時間才只是看到了御書房的飛檐。
又走了約莫着一盞茶的時候,才真正的到了御書房的門口。
“陛下已經在御書房等候神醫多時了,還請神醫移步,莫要讓陛下等的久了。奴才就先不進去了,替陛下和神醫守個門。”
說完這內侍就將門幫白珞初打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等到白珞初進去,就將門又重新關的嚴嚴實實。
剛一進門,就見到一個明黃色的身影,立在書桌後面,自然就是皇帝本人,畢竟除了皇帝可沒有人還能穿着明黃色的衣裳。
“草民,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白珞初當即就是行了大禮。
這皇帝也不出聲只是好好的大量這白珞初,面前這個人怕是還未到弱冠之年,身量未曾張開,倒像是一個姑娘家的模樣,這樣的人竟然能有那樣出神入化的醫術?還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皇帝將白珞初打量完了就說道:“哈哈哈,神醫仙人之姿,一時之間倒是讓朕晃了眼,都忘了免神醫的禮,神醫快快請起,還望神醫能夠不計較朕的這點小糊塗。”
呵,說得倒是好聽,明明就是藉機將自己好好的打量一番,那眼神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的,那麼明顯,只要自己不是個神識受損的傻子就能感受到好嗎?
“陛下言重了,能得陛下賞識擡愛,已經是在下的福氣,如今更是面見天顏,實在是惶恐。”
白珞初見着皇帝這麼假惺惺的,自己也就假惺惺的說起了場面話。
只見那皇帝爽朗一笑,就扯着白珞初聊一些有的沒的。過了要有好一陣,像是覺得時機到了,這個老狐狸一樣的皇帝就像白珞初拋出了橄欖枝。
“白神醫如此大才,若是隻在那山野之中行醫問藥豈不是委屈了神醫您的這一身醫術。不如神醫就到我這太醫院內來任職?朕向你許諾,只要你肯來,朕便能給你副院正之位,更是會將你在京城之中的住處等等安排妥當。”
白珞初心下明白,說了這麼多還是爲了將自己拴在這裡,好給這雲瀾國添加一份保障和名聲,若是白珞初只是個醫術高超的普通人,那麼這些條件實在是很誘人,可是白珞初不行,她志不在此,皇權她都看不上更別說這什麼太醫院了,所以斷然不能因爲雲瀾國而將腳步給束縛住。
“草民多謝陛下擡愛,只是草民生性閒散慣了,若是真讓草民輪班的休沐當值,只怕會將這一身靈氣給消耗乾淨,倒時候醫術也就沒有現在一樣高超更不會精進一步。
陛下的好意,草民心領了,爲了回報陛下,草民願意向陛下許諾,若是將來這雲瀾國皇室中人有難,白某自當盡全力診治,全了今日我與陛下交談的這麼一份緣分。”
白珞初思來想去,就覺得還是許諾這一招最爲有用了,畢竟這皇帝也不過是想要個保障,而這個保障自己又能給,只要是別將自己困在這雲瀾國皇宮之內,一個小小的承諾實在是算不上什麼。
皇帝見着白珞初已經把話說的明明白白,便知道自己想要把神醫招入皇宮中的想法怕是不可能了,不過自己能夠得了這神醫的承諾,也算是不枉自己今日下了早朝還這麼多費了一番口舌。
也就不再強求什麼,只是和白珞初再寒暄一會兒,又給了白珞初諸多賞賜,說是當作白珞初將蘇洛晴救活又無償替太后娘娘診治舊疾的謝禮。
白珞初本來想着客氣一番,但是想着雖然現在自己不缺修煉的東西,可是自己馬上就要開始招兵買馬,這些賞賜也都直接是銀錢,如今正是需要錢的時候,便也沒有推脫,一一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