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芷月第一次與陳碧雲的交鋒,竟然以如此詭異的方式結束,讓衆人不由得對她升起了新的定義。
北冥芷月晃晃悠悠大搖大擺的向着自己的偏僻院落走去,心裡卻十分冷靜地在想着自己在這剩下的二十天裡,要怎樣才能讓自己能夠擁有自保的能力。
春兒亦步亦趨跟在這個小小的人兒身後,心中在震驚她竟然有那麼大的勇氣敢面對着家主之威的同時,也深深爲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孩兒發愁起來。
“你……”她終於忍不住緊走了兩步,拉住了北冥芷月的小手:“我說,你怎麼那麼沉不住氣。你,今天你得罪死了老爺和四小姐,以後她們一定會整死你。你怎麼就……”
春兒似乎是怕被人聽到,慌慌張張四處望了望才道:“你怎麼就這麼大膽,你就不怕死嗎?”
“怕什麼?”北冥芷月此時的表情看起來鎮定的根本不像是個只有十三四的孩子:“我以前倒是聽話,任打任罵,又得了什麼好嗎?”
說完,北冥芷月也不理會那呆愣愣傻站在原地的春兒,一個人大搖大擺向着自己的小院兒走去。
還沒走近那院子,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道:“我一個人習慣了,不喜歡有人跟在身邊伺候。你自去吧。明日一早再來就是。”
那春兒一聽,也突然想了起來,就北冥芷月這處破爛院子,本來就沒什麼待的地方,剛纔又被那些人一頓打砸,估計就是她自己想找個躺的地方都困難,何況是再加上自己這麼個大人。
而且,估計她這裡夜晚連個火燭也是沒有的,就是想收拾收拾也是看不見的。
她想了想,惡狠狠道:“瞅你個堂堂的小姐混得這樣兒吧。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點兒,我明天再來給你收拾。”
說完,索性向着迴路走去。
北冥芷月揹着手,站在原地直到看着女人走遠,才緩步走進了自己破敗的小院兒之中。
她的眼睛夜能視物,看東西根本不需要火燭,因此,並沒有什麼障礙便回到了自己那張破爛的小牀上。
她靜靜坐在牀上,心裡想着事情,並沒有什麼睡意。一直到一聲戲謔地笑聲傳來:“你這小傢伙,膽子倒也不小。你怎知那老東西不會一怒之下殺了你?”
“那監視的人走了?”北冥芷月黑暗之中,眸光亮晶晶望着對面站在一片廢墟之中的高大男子。
“不錯嘛,還知道有人監視。那老傢伙要是知道他連你這個小丫頭片子都沒看透,不知道會不會氣死呢?”那男子突然大步走了過來,直接將北冥芷月小小的身子抱了起來放到了牀裡邊。自己大咧咧躺在了她的邊上。
北冥芷月嚇了一跳。心裡頓時起了怒意:“你——!”
墨離突然將那小小的身子緊緊摟在了懷裡:“別瞎想,本王要想做什麼也不會對着現在的你。困了,睡吧。明日本王還要帶你出去。”
說着,墨離竟真就這樣抱着北冥芷月,閉上了眼睛。
北冥芷月渾身僵硬着,就這樣一直到那男人均勻的呼吸輕撫在自己的臉上。看着月光下,那張俊美得簡直人神共憤的臉,芷月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她這是……被一個才見了一天的男人,睡了?……
也許是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太刺激了。北冥芷月竟真的在這個男人溫暖的懷抱裡沉沉地睡去,竟連夢都沒做一個。
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在北冥芷月睡意正濃的時候,遠處的正院兒之中,北冥琳若卻好像瘋了一樣的,正在鞭打着一個剛剛撒了茶水的婢女。
那婢女很快就被她打得奄奄一息,眼看着就不行了。旁邊端着茶水的陳碧雲這才冷幽幽道:“行了,別鬧了!”
說着,陳碧雲慵懶地挑了挑手指:“拖出去,埋了吧。”
那之前差點掐死芷月的辛嬤嬤聞言走上了前來,指揮着人將那還喃喃求饒的婢女拖了出去。
那拖行一路的鮮血淋漓腥臭,讓陳碧雲看着有些噁心。
“下次別再弄得這麼難看,女孩子家的閨房,弄得這麼血淋淋的多難聞。想要一個人死,多得是不髒手的辦法。你呀,什麼時候才能學着收斂一點兒。”
“孃親。”北冥琳若拖着陳碧雲的胳膊搖了兩下,委屈道:“那個小賤人這麼說我,父親爲什麼還要向着她,我就是不服氣,那個小賤人有什麼用啊?早就該扔到後院枯井裡去了。省得白白養在家裡浪費糧食。”
陳碧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頭對着北冥琳若道:“你懂什麼?你父親那是緩兵之計。他現在要哄着那小賤人乖乖退親,可不得向着她嘛?我就看着,這野種退了親之後怎麼死在我的手裡。”
“孃親,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北冥琳若一頭霧水望着陳碧雲那冷漠的眉眼,奇道:“孃親,那小野種不是早就沒用了嗎?要不也不會一直養在那鬼屋裡沒人管,沒人問的。現在父親是要用她幹什麼啊?”
“傻丫頭,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了。你只要記着,在太子退親之前,你且忍耐兩日,等到太子走了之後,你再好好將這之前受的氣全都討回來。到時候,你父親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
“哦。知道了。”北冥琳若知道自己孃親的脾氣,她要是不願意說的事情,就是再磨她也絕不會透露半分。所以,也便不再追問。
只是突然想起了之前看見的北冥秋芳那個孃親對着父親那副妖媚樣子,不覺有些忿忿不平:“孃親,我覺得蘭姨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剛纔你看看她對着父親那副賤樣兒,真是做的出來,半老徐娘,還要惺惺作態,簡直噁心死了。”
說着,北冥琳若就突然感覺周圍的寒氣重了許多,擡頭一望,就看見陳碧雲那副陰沉沉,邪肆冷戾的表情。
她不覺縮了縮脖子,看着陳碧雲那毒蛇般陰狠的眼眸,不覺打了一個哆嗦。她可知道自己孃親的手段,別看她平日裡裝得一副慈母賢妻的模樣,那手底下不知害死過多少人。不過,只要孃親護着自己,那就行了。
陳碧雲最終掩下了眸中的冷意,撥了撥手中的戒指,冷冷道:“那小賤人,沒有兒子,翻不出什麼浪來。等你兄長出息了,有她哭的時候。倒是那個北冥秋芳,你給我看牢了她,別讓她的修爲超過了你去,一旦發現有異常,你要立即稟我,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了,孃親。”北冥琳若本身也只是利用北冥秋芳,當然見不得那庶女竟敢比自己還強。就憑她和父親同爲水系修士,她就該被壓制。現在和她交好,也只不過是她需要一個幫手而已。畢竟,北冥府中可不止他們這一房人家。
北冥琳若心裡想着,又膩在了陳碧雲身上,兩個人合計着如何讓太子對她傾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