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曲婉婷驚詫,望着厲破石的眼神毫不遮掩的寫滿了懷疑。
厲破石意料中的笑了笑,較之風雲人略深的輪廓雕刻般俊美而又媚惑,他猜測眼前這個女人或許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關於三王府的秘密,而這些秘密或許對他得到乾坤靈會有很大的幫助,因此,他對曲婉婷格外的忍耐,循循誘導,“南丘國彈丸之地,條件艱苦,民風奇特,那南丘子陵皇子長的更是粗壯,看曲小姐這般亭亭玉立貌美如花,看慣了風雲男子的俊逸風,流,我以爲曲小姐心中該是十分不願的,難不成是我理解錯了麼?”
見曲婉婷似在沉思,厲破石又不緊不慢地接着道:“想必曲小姐還不知道吧,那南丘皇子名義上雖未立正妃,但其人卻是極好女色,府中後院多多少少起碼養了三十多位姬妾,再者,我聽說他的脾氣秉性都不怎麼好,很喜歡將自己玩過的女人當禮物送給別人,更者,去年還將一位本欲立爲正妃的女子給賣去了青,樓。”
言外之意,這人很是差勁,真是一點也配不上曲小姐。
曲婉婷聞言,臉色果然難看的不行,雙手不停的絞着手中的帕子,恨不得把那南丘皇子能當成手中絲帕給擰了。半響,方纔望着厲破石道:“王爺心裡即是清楚,又何苦說出這般言語來寒磣我一介小女子呢?”
“哦!”厲破石故作驚訝,神色有些誇張,“我這怎麼能是寒磣小姐呢?只是好心提醒罷了!”
曲婉婷心裡氣極,秀美的臉上卻依舊保持着一副千金大小姐的倨傲,現在的她可不比從前那般衝動,厲破石既然找上了她,必然是有原因的,她說服自己不能表現的太急,她必須握緊手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籌碼,“我與王爺素不相識,想必王爺不會無緣無故這般善心氾濫吧!”
厲破石投以讚賞,也不再拐彎抹角,“曲小姐果然聰明,既是如此,那咱們來做場交易如何?”
曲婉婷盯着他,“什麼交易?”
“自然是有利於曲小姐的。”厲破石稍稍靠近曲婉婷,傾身,居高臨下地與她對視着,眼神略顯*,“南丘區區小國,我祈陽聲望高其何多,如若我祈陽願與貴國聯姻交好,想必風雲皇不好拒絕。”
“你是說?”曲婉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
厲破石點頭,將曲婉婷的詫異看在眼裡,“曲小姐這般貌美如花且秀外慧中,又是當今兵部侍郎之女,恰巧,我的王府還缺少一位女主人,曲小姐如若有心,倒不失爲好事一樁!”
厲破石雖不如風清寒那般風姿綽約,但也確實高大英俊,與祈陽太子厲擎蒼又是一母同胞,身份可以說是尊貴的很,曲婉婷畢竟只是一個閨中待嫁的女子,心裡不禁有些飄飄然,“你真願意?”
厲破石聳了聳肩,“若是你情我願,又有何不可?”怕曲婉婷心中再存疑惑,便隨手取下腰間黃龍玉佩相贈,算是定情信物,當然,像這種定情信物在他心裡其實並不值錢,有多少可以送多少。
但在曲婉婷心裡意義卻是大不相同,或許好看的男人總是特別容易讓人信服,尤其是馬上就要出嫁的女人,總之,曲婉婷此時此刻的心境與之前已是完全不同,慎重的接過玉佩,曲婉婷仔細看了一會,既而道:“希望王爺莫要騙人。”
“自然不會。”厲破石敷衍道。
曲婉婷聞言扯脣一笑,有些嬌羞,她原來也是想着她的婚事能多找些關係拉上祈陽的,沒想到事情竟會如此順利,“方纔我聽王爺提及趙飛需,聽王爺言下之意,似乎想以她來威脅三王爺?”
厲破石點頭,“不過貌似我想的太簡單了,曲小姐或許知道的更爲真實些?”
曲婉婷一笑,此話說的真是太貼切不過,若非迫不得已,像三王爺那等看似多情風·流,實則涼薄殘忍的人她實在不想去惹,“自然,不管你是何目的,一個死人是威脅不了人的。”
厲破石聞言一頓,很是詫異,“你是說趙王妃死了?”
“是死了。”曲婉婷回答的斬釘截鐵,如若不是趙飛雪上次欺人太甚,想必她便也就不會存了報復之心,若不是那晚約了殺手見面,她便也就不會親眼看到趙飛雪死的那一幕了,一劍穿心,那場景便是現在想起背後都會沁出一層冷汗。
如此的殘忍,令她惴惴不安了好一段時日,即怕被風清寒察覺,心裡又很是難受,一種被秘密摺磨着的難受,曾一度想要告訴上官夕顏,最後又被風清寒那一張臉給唬住。
“誰殺的?”
“三王爺。”見厲破石神色有疑,曲婉婷便又接着道,“我親眼所見。”
厲破石聞此,心裡不禁有些頹喪,本以爲可以抓住人的弱點,卻沒想到竟是這般真相,可是,還是覺得有些不對,無風不起浪,傳言即便再假總還至於空穴來風。
見厲破石陷入沉思,曲婉婷不禁好奇,“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三王爺手裡有一樣東西,我們祈陽非要不可!”厲破石雙眸望進曲婉婷眼底,似*道:“你可願意幫我?”
“我?”曲婉婷幾乎失笑,“堂堂祈陽王爺都無計可施,我又何德何能?或許,王爺找錯人了也說不準。”將玉佩又還給厲破石,至於三王府,自己有幾斤幾兩,曲婉婷清楚的很。
“都還沒弄清楚始末,曲小姐何苦拒人於千里之外?”伸手拉過曲婉婷的手,這行爲顯然有些曖·昧和無禮,但曲婉婷卻並未拒絕,厲破石在心裡笑了笑,重新把玉佩塞給曲婉婷,“本王送出去的東西可是從不收回的。”
不得不說這樣的話從一個好看的男人嘴裡說出來不只很有氣勢,而且還很討人歡喜,討女人喜歡,曲婉婷心裡有些鬆動,但心中忌諱仍在,只思索了一下,便又道:“王城能人何其之多,我與三王府尚算不上有多熟,你爲何找上我?若單單隻因南丘國的那場親事的話,丞相府或許更能爲你所用。”
“天下但凡有點見識的人,誰不知道水靈兒對三王爺死心塌地,情有獨鍾,要讓她背叛,怕是不易,況且,”厲破石語氣微頓,神情更是諱莫如深,“曲小姐近日的舉動,不也是與三王府脫不了干係嗎?”
“話雖如此,但我也只不過是想爲自己的親事謀算罷了,並不是想要與三王府爲敵。”曲婉婷解釋道。
“是嗎?那曲小姐何以如此篤信三王爺會幫你?難道不也是心中存疑麼?”
曲婉婷撇了一眼厲破石,不言,算是默認。畢竟風清寒這般大張旗鼓的舉動不像是做假的,但是原因又是何在呢?既然他都能下的了狠手要了趙飛雪的命,又何必給人一種他很在意的假象,除非他對人有所忌諱,只是做戲給那人看。曲婉婷看中的也正是這點,如若她能撐握些許東西,再以此爲籌碼請求風清寒爲她在皇上面前多加周旋的話,她的婚事便已就未必是無路可退,當然,祈陽的話她也是有所算計的。
風清寒這人暇呲必報,她若依舊留在王城的話難免會後患無窮,找人牽線嫁往祈陽正是她心中所願。
厲破石很擅長分析和推理人心,曲婉婷心中所盤算的事情他多少能猜到些,“如果說,殺趙飛雪的人並非真的是風清寒呢?”
“什麼?”曲婉婷猛然擡眸,因爲是親眼所見,這點,曲婉婷當真是從未想過,如果當真如此的話,那一切豈不是就能解釋過來了。說不準她與水靈兒這莫名其妙的親事還真如她父親所說同風清寒脫不了關係,畢竟,她與水靈兒同趙飛雪的關係實在是…
想到這裡曲婉婷不禁有些咬牙切齒,虧得她還想讓他幫忙說情,真是腦袋進水,愚不可及!
“曲小姐可願合作?”厲破石繼續問道。
“你想讓我做什麼?”曲婉婷的鬆動早在厲破石的意料之中,畢竟,時間對於兩人而言都是相當的緊迫,事情或許盤算的不是很周到,但也容不得再多做拖拉。
“很簡單,你只須要給三王爺拋一個誘餌即可,其他的交給我來安排。”
“誘餌?”曲婉婷只稍作疑惑,便立馬明白過來,“我知道了,蛇打七寸,不管趙飛雪是否是喪命於他手,虛虛實實,於風清寒而言這都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厲破石點頭,這個曲婉婷真算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琉璃和冬兒雖說各有所長,但長相清秀且都能歌善舞,飛雪很多方面其實都不如她們,自問也沒什麼可教的,唯一能夠提點的用的上的也就是給她們多包裝包裝,裝神弄鬼罷了,畢竟,女人於男人而言愈是神秘莫測,便愈是有吸引力,當然,要想打響名頭,標新立異奪人眼球也是必不可少的。
琉璃與冬兒一點即通,飛雪各方面說的雖然不多,但兩人卻也是受益匪淺,時辰不早,兩人又見飛雪身體似有不適,一番恩謝之後,便退出了房間,各自回去練習自己所長,也盼着哪日安排登臺之後能如月色妖姬一般*成名,虜獲人心。
“看姑娘近些時日身體似乎都有些欠佳,可是要請個大夫看看?”喻媽媽邊說邊自一旁櫃子上取下那日風清寒送過來的錦繡披風想要給飛雪披上,不料卻被飛雪冷淡拒絕。
“不過是有些疲而已,倒不必那麼麻煩。”
喻媽媽望着手中一看便知是價值不匪的披風頗有些無奈,什麼只是有些疲,她那般噁心的舉動分明就是有了身孕的症狀,怎可如此大意?喻媽媽是真關心飛雪,但也知道能讓葉五公子出面的人定然是個有身份有故事的,很多話她也不宜多說,是以,只道:“眼見着這天再過一兩個月便要入冬了,姑娘還是要多注意着些,常言道,寒從腳下起,姑娘好歹也穿雙鞋,即便不爲自己…”
飛雪奇怪的瞪了一眼喻媽媽,喻媽媽才後知後覺的捂住了嘴,“是我多言了,時辰不早了,姑娘若沒其她吩咐的話,便早些歇着吧!我就不打擾了。”
喻媽媽幾乎是奪門而出,幹她們這一行的最忌諱多嘴。
飛雪雖然很是奇怪喻媽媽的話,但卻並未做多深想,她現在的處境一團糟實在沒精神去想其他事,再說嗜睡泛惡自打從巫醫谷回來之後也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所以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若是可以,其實就在這花滿樓混混日子到也不錯,只是,身上這毒…飛雪無奈的揉了揉額頭,乾坤靈的事情明顯迫在眉睫,她便是再不想,總歸也要同伊天奇取得聯繫才行,畢竟她還沒有自負到以爲憑一己之力便能取得乾坤靈的地步。
至於風清寒那邊,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到也不急於一時,思及此,飛雪朝窗外一望,月色朦朧,今晚,他該不會再來了,其實來或不來,她並不期待。
夜很靜,效外,深林。
伊天奇負手立於屋中,神情冰冷,仰首望月,時間已過去了那麼久,飛雪卻依舊沒有半點消息,眼見着破陣時間越來越近,既然她的失蹤與東離非並無關聯,那,他要如何才能找到她,乾坤靈的事一旦過去,風雲與滄月便會再起爭端,候爺一家也不可能再留在風雲王城,到時候,她…
俊眉一擰,伊天奇轉身,驟然奪門而出,速度奇快無比,“誰?”
單手扣住來人脖子,伊天奇一臉寒鷙。
“伊天奇,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