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語諾和靜襄逸的話雖輕但都傳到了城樓上和城樓下的人的耳朵中,魅千嬈臉上的笑不變,相比較的夕月痕和傾翎悠的臉色比較難看,臉上微微動了幾下。
冷墨殤沒有聽見冷語諾和靜襄逸說了什麼,他只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趁着瑤兒和蝶萼她們吸引了魅千嬈的視線,他必須要衝破,一定要衝開。
魅千嬈的眸子斂了斂,蔥白的手指抵在了鮮紅的脣邊,一紅一白,強烈的視覺衝擊讓人不由得恍惚,尤其是脣邊那抹妖異邪魅透着絲絲詭異的笑,靜瑤望着魅千嬈脣邊的笑意突然覺得有些不安,但是就是不清楚哪裡不安?
魅千嬈看着靜瑤眸子中那一閃而過的恐慌,脣角的笑容越發的擴大了,夜兒,我知道你的算計和我不相上下,但是最重要的就是,夜兒,就是你太過正直了,陰計什麼的你根本就算不過我,呵呵。
望着魅千嬈脣角的笑容,又深知魅千嬈最擅長的就是耍陰招了,靜瑤猛地一下子回頭,瞳孔放大,一聲撕心裂肺地喊聲脫口而出:“殤。”
與此同時,輕盈的身子也開始動了,在花瑾軒等人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人就已經到了城樓上,身上的戾氣讓花瑾軒等人不由得退後,這纔沒有一口腥甜吐了出來,個個的眼眸都睜大看着靜瑤,渾身的戾氣連冥界煞氣最重的鬼也要退避三舍。
冷語諾和靜襄逸也是擔心地看着冷墨殤和靜瑤,面上露出了點點的汗水,這個時候他們只能幹看着,什麼也做不了,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捏緊了拳頭就要衝上去扁魅千嬈一頓時,靜瑤略微嘶啞的聲音阻止了他們,“大寶,寶兒,不要衝動。”兩行淚水順着潔白如玉的臉頰滑落,滴落在了血水之中,兩者混合在了一起。
她怎麼忘了,算計她和魅千嬈比起來,她略勝一籌,可是陰謀詭計她是個外行家,恐怕那天印中被魅千嬈加了些東西,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噬心蠱,是千年前他在人界的時候,到過苗疆之地,重金請苗疆之地的族長煉製的,世間僅此一蠱,卻沒想到被他用進了殤的天印之中。
天印本就難以衝破,加上噬心蠱,在衝破天印的時候,噬心蠱也會隨之啓動,那麼那種噬心的苦痛,她…失算了。
“孃親。”靜襄逸和冷語諾同時擔憂地叫道。
流舞和倉虎懊惱的想砍下自己的腦袋,他們離將軍那麼近,可是他們卻都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對勁,捏緊了拳頭,眸中一片赤紅。
冷墨殤不知所蹤,靜瑤的戾氣只增不減,看得靜襄逸和冷語諾心驚的同時又有些酸澀,他們雖是孃親的孩子,三千年吸收天地精華爲自己所用,可是他們始終追趕不上孃親。
“流舞,保護好大寶和寶兒,等我回來。”靜瑤身上的氣息陡的一轉,變得潔淨清冷,不染世塵,周圍也開始升起了一股股柔和的風。
流舞一把拽過了兩個想要上前接近靜瑤的靜襄逸和冷語諾,現在主子的怒火非常的旺盛,即使是在轉換身份的時候,周邊的風都帶着淡淡的殺氣。
在衆人當中,知曉靜瑤真面目的人很多,但是都沒有見過她真正的面貌,花瑾軒是見過的,他沉靜的看着靜瑤的身影,嘆了一口氣,他的面貌雖然比女子還要妧媚,但是這個女子卻只是一顰一笑就將他壓了下去,但是他的心中感到的是驕傲。
額角的銀蓮漸漸勾畫了出來,盤好的發一瞬間全部垂下,直至腰間,在風中飛舞着,身上青白色的長裙開始褪去,一道強烈的光線過後,一身貼身的絲質白紗長裙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墨發稍端在空中上方出現了一根兩指寬的白色絲帶,在墨發稍端鬆鬆的綁起,手中的劍更加的水潤通透了。
魅千嬈看着靜瑤的變化,手一抖,夜兒,真的是夜兒。
夕月痕和傾翎悠也是一臉喜色的看着城樓之上的那個白裙渺渺的人兒,早知道夜兒轉換身份這麼簡單,他們應該一早就殺了冷墨殤的,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靜瑤會容許他們殺了冷墨殤或者是冷墨殤會被他們那麼輕易的殺掉嗎?如果真的是那樣子簡單,三千年前魅千嬈就不用找上他們合作了。
靜瑤白影一閃,人就不見了,原地只餘留下一陣陣蓮香。
流舞和安瑾相視一眼,這件事只怕是沒那麼簡單,一定還有什麼地方他們沒有注意到,那是哪裡呢?
城東守城的侍衛長帶着一身的傷,出現在了城南方向,“皇上,玄嵐國大批軍隊攻打城東城門,我們就快撐不住了,請求支援。”一口氣說完,又猛的吐出了一口血。
楚寧卿和鄧怡雅相視一眼,這靜瑤真是將什麼都算到了,這京酇真是不死心啊,明明被靜瑤斷了一隻手臂,卻沒想到不僅不感到氣餒,反而的自身的鬥氣又突破了一級,真是的,人比人氣死人,變態比變態,嚇活人。
“晟帝,這玄嵐國就交給我吧。”抱拳,楚寧卿笑得一臉溫和,鄧怡雅柔柔一笑。
晟帝正在思量對策,聽到楚寧卿這麼說,先打量了他一下,然後點頭,“有勞了。”
楚寧卿笑笑,抱了一下鄧怡雅,就大步流星的離去了,鄧怡雅全無擔心之意。
大街上的百姓們也並都沒有進入地下宮殿,而是自發拿着兵器的圍上了城南的城牆,睜大眼睛望着那一眼望不到邊的軍隊,雖然眼眸中有着害怕,但是卻都沒有退縮,這是他們的家園,他們要守護,如果他們自己都逃了,那麼還屁的談什麼國泰民安啊。
靜瑤首先對上的是夕月痕,但是夕月痕自古狡詐,又怎會親自出手呢,於是派出了自己的魔兵。
靜瑤緊握手中的天劍,一臉冰霜地凝視着眼前的魔兵,渾身上下散發着幽冷如地獄的氣息和刺骨的恨意,高舉手中的天劍,周邊的空氣都聚集到了她的劍上,一剎那電閃雷鳴,手中的天劍一揮,一股磅礴的力量襲向了成千上萬的魔兵,劍氣所到之處,一片狼藉,她的身後清央國百姓臉上都是不可置信,媽呀,廢材變天才,這片天因她而變。
但是那股磅礴的劍氣也波及到了靜瑤身後的城牆,牆上的人都紛紛蹲下,感受着那劍氣貼着他們的頭皮而過,然後全身一顫,靜瑤這是要連他們一起宰了,要不是反應快,估計現在就一無頭屍體。
沐晗嚇得滿臉蒼白,雖然知道自家兒媳身份的不簡單,但是這麼濃重的鋪天蓋地的殺氣真是要命啊。
夕月痕望着自己的魔兵如數被靜瑤消滅,可是面上卻帶着高深莫測的笑意,靜瑤頓覺精神恍惚了一下,但是又很快回過神來,夕月痕的這招對她沒用,但是剛纔疏忽了,舉起天劍,天劍中似乎有水在流動,擋住了傾翎悠的攻擊。
一道黑影快速的從靜瑤的身邊穿了過去,靜瑤脣角勾起一笑,反身天劍在傾翎悠面上一劃而過,靜瑤一個後空翻退到了城門面前,天劍上也沾上了第一滴血,滴在了土地中。
傾翎悠不在意的抹去了臉上的那一道細細的傷口中流出來的血跡,手中的武器變幻多端,他手中的武器始終被一道朦朦朧朧的光彩包裹着,讓靜瑤無法辨別清楚他的武器究竟是什麼。
剛纔的那道黑影是夕月痕,只可惜靜瑤又怎會讓他到達城牆之上,雖然不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她清楚,大寶和寶兒身上的力量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即的,所以他們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大寶和寶兒,殤現在不知在哪裡,但是孩子她一定要保護好。
雖然國都被她籠罩了一層結界,結界裡面還有冥雅歌這個冥界之皇,但是萬事還是小心爲好。
“啊~”城牆之上傳來了一聲尖叫,接着就是不斷地打鬥聲,還有就是七彩的光芒,靜瑤暗叫不好,剛要起身飛上去時,傾翎悠和夕月痕兩人十分有默契的就圍上了她,靜瑤緊咬着嘴脣,大寶和寶兒的擁有魂之力,如果一旦被他們得到,就是十個她也鬥不過他們。
“夜兒,放棄掙扎吧,這場戰爭跟三千年前一樣,我們纔是最後的贏家。”夕月痕揚起笑,手中的劍蠢蠢欲動,夜兒的血是滋補劍靈的最好藥液,雖然很捨不得傷了她,但是她要反抗,受傷是在所難免的。
“廢話少說,要上一起上,我死的那一刻,六界我也會一起拖着下地獄,要死大家一起死,這樣纔有伴。”靜瑤的臉上浮現出一朵妖豔的笑,額角的銀蓮晃了晃,閃爍着星星碎碎的光芒。
傾翎悠二話不多說的拿着手中的劍就攻了上去,一招一式都不留餘地,因爲他堅信,就憑他和夕月痕根本就不是夜兒的對手,與其擔心夜兒會受傷,還不如先擔心他們的小命。
靜瑤接下了傾翎悠的攻擊,一腳踢開了夕月痕的從旁邊橫劈過來的劍,下腰往後一翻,一劍格擋開了夕月痕的下一次攻擊,三人打得難分難捨。
城樓之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那日在雪原中出現的幻影男人竟然穿透了結界,烏黑的雙手就要從流舞的手中搶過靜襄逸,流舞哪肯啊,腳下步子一滑,指尖在嘴邊輕輕的一吻,無數的花瓣就飄在了空中,然後攻向了那幻影男人。
然後在衆人驚訝和錯愕的眼中看見了那奪命的花瓣竟然穿過了那幻影男人的身子,襲向了對面的人,對面的人急急抱着腦袋蹲了下來。
他們今年真是着實的運氣不好啊,怎麼都跟地獄終生遊過不去啊。
花瓣一個急轉彎又轉了回來,但是還是和剛纔一樣,穿過了那男人的身子,流舞的額上滴下了一滴大大的汗珠,沒有實體的人,怎麼打都是浪費體力,他媽的還打什麼啊。
靜襄逸皺着眉仔細的觀看着那幻影男人,發現那影子時淡時濃,發現了問題,搖着流舞的胳膊道:“流舞姐姐,攻擊他的印堂處。”
剛纔他看得真真切切,就在流舞姐姐的花瓣攻擊過去的時候,他的印堂處有什麼東西閃了閃,那裡面一定是有什麼東西,攻擊那裡總沒有錯。
流舞雖然有疑問,但是她也知道小小姐和小主子都有着常人無法比上的聰穎,聽他的沒錯,手指一轉,那些待命的花瓣就又重新攻擊上了那個幻影男人,花瓣看似雜亂無章但是其中有一片花瓣對準了靜襄逸所說的印堂之處,一擊就中,那個幻影男人砰地一聲就消失了,可是流舞卻看到了他嘴角那詭異僵硬的笑。
而後流舞感到了身後的一道黑暗的氣息朝她和靜襄逸捲了過來,來不及逃,只好就懷中的靜襄逸扔了出去,剛好落在了花瑾軒的懷中,不一會兒,流舞就不見了人影。
城牆之上陷入了一片靜謐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