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不是你上了我!”她幾乎是尖叫出來。
問心不由得又愣了一下:“上?你說什麼?”
他那種不明所以的表情讓洛千塵的心沉了下去。
其實很大一種可能是,奪去她清白的人已經死了,遇到的更大機率是同黨或者主謀,是讓她大開殺戒發泄內心憤怒的對象。
然而現在碰到的人居然是問心,於是她怕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也許是怕問心就是要了她的那個人,也許是怕他不願意認賬,也許怕是他指使的。
然而,現在問心明顯表現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卻讓她的恐懼提升到了一個極限高度,她怕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清白了,而且連是誰幹的都不知道,就這麼丟了!
爲什麼他表現得那麼無辜,爲什麼不是他?哪怕……哪怕是他指使的也好啊,哪怕讓她記恨也好啊,爲什麼,爲什麼不是他?
洛千塵徹底崩潰了,她撕心裂肺地尖叫:“爲什麼不是你!你說,是不是你乾的!快說啊!”
邊叫着,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全面爆發出來,舉起拳頭就向問心揮去!
恐怖的靈力全部集中在拳頭之中,纔剛揮出,周圍的樹木就已經經受不住壓力,像被一隻大手強行按下去般,如果從空中俯視,就會看到樹木猶如小草一樣以洛千塵爲中心向外倒。
問心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迅速張開障壁抵擋。
轟地一聲,拳頭和問心的障壁碰撞在一起,聲若雷鳴,衝擊力造成的破壞比剛纔更甚!
問心面無表情,全力抵擋洛千塵,而洛千塵也怒吼着一直攻擊障壁,根本不管什麼招式,就這樣一拳一拳地打過去,邊打邊質問“爲什麼”和“是不是你”。
打了大概上百拳,洛千塵的速度終於有所減弱,她沒有控制靈力,每一拳都盡全力去打,完全把問心當做沙包一樣發泄。
本以爲問心會支撐不住,事實上他抵擋的時候看起來很吃力,但最終他還是全擋下來了,當然這也跟洛千塵毫無章法亂打一通有關係。
速度慢下來了她也不管,還是繼續出拳,正當她打完一拳收回手想再伸出去的時候,問心出手了,他以自己的靈功作爲盾牌,伸手握住了她的拳頭。
“你現在的心很亂,冷靜下來。”他淡淡地說。
“冷靜?”洛千塵任由他握着,以憤怒的表情帶出一抹慘笑,顯得很扭曲,“你讓我怎麼冷靜?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還是淡然接受?”
“爲什麼是你在這裡,爲什麼是你?可是又不是你?你告訴我啊!你說啊!你——”
問心沒等她說完,另一手伸向她的眼角抹了一下:“你哭了。”
洛千塵猛地拍開他的手:“我哭?我洛千塵怎麼可能會哭!根本就沒有眼淚,你在裝神弄鬼什麼!”
“你的心在哭。”問心指了指她的心臟,眼神中露出一絲心疼。
洛千塵一怔,張着嘴沒有說話,整個人都呆滯了。
如果不是問心,她不會這樣,她可以僞裝得很好,憤怒,冷漠,輕鬆,殘忍……但是面對問心,她做不到,尤其是他現在的神情,直接觸動到她心裡最柔軟的部分。
手無力垂下,她極力掩飾在內心深處的軟弱再也藏不住了。
眼淚撲簌落下,洛千塵的聲音極其委屈:“問心……我,我該怎麼辦,我……”
問心二話不說,直接做出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擁她入懷!
洛千塵渾身顫抖了一下,接着再也控制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這還是她成爲洛千塵之後第一次哭,不爲什麼丟失的貞操,只爲眼前是一個她可以依靠的人,在他的懷裡,她把那股恐懼和無助發泄了出來。
不過她也沒有嘶聲裂肺地大哭,頂多只是抽泣着流眼淚,其實她很快就能調整過來,只是問心一反常態,沒有在她快收尾的時候放開她,反而一下一下地輕撫她的背安慰着,這種溫柔的舉動讓她的哭泣怎麼都止不住。
有時候溫柔的安慰會讓人徹底放縱,洛千塵正是這樣,她盡情流着眼淚,把思想放空,什麼都沒有思考,略帶貪婪地享受着他的溫柔。
過了很久,她終於止住哭泣,只是整個人還是處於失神狀態,呆呆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問心看她情緒穩定了(穩定過頭了),也沒打算問緣由,說了句“走吧”就轉身邁步,只是走了幾步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跟過來,於是又走回去。
他問了好幾句話,還拍了幾下肩膀,洛千塵都只是落寞地看着地面,沒有應答,跟木偶沒什麼區別。
問心無奈地呼了口氣,轉過身拉着她的手臂,一把拽她到背後,打算揹着她走。
他並不鐵石心腸,更何況眼前的不是其他陌生人,不至於就這樣扔她在這裡不管,既然她的心結還沒打開,那他就帶着她一陣子好了。
問心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揹着她在附近搜索,這裡已經被洛千塵的攻擊弄得一片狼藉,還好他要找的東西在地下。
走到一個位置,問心放下洛千塵開始挖泥,不一會兒就挖出一塊人形的奇異根莖,放進儲物牌裡才背起洛千塵繼續走。
至於洛千塵,還是繼續神遊,這一整天就趴在問心的背上渡過,一聲不吭。
到了晚上,問心在溪邊找到了一個適合過夜的位置,就放她下來休息。
這個地方的夜晚有點涼,他升起一個小火堆,想了想又到溪裡盛了點水,發現有魚還順手捉了兩條小魚回來。
把魚串起來烤好,他遞給洛千塵:“吃。”
洛千塵抱着膝蓋坐着,一直在看火堆裡搖曳的火光,沒有理會他。
他把串魚的木條插到她面前的地裡,又把嘗過覺得沒問題的水遞過去:“喝水。”
這次她直接扭過頭靠到膝蓋上,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問心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反應,才把魚收到儲物牌裡,閉上眼睛冥想。
一連好幾天,兩人都是這樣沉默的渡過。
白天,問心揹着她四處尋找些什麼,晚上,他總會弄點吃的,但是她一概拒絕,滴水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