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離王府顯得異常安靜,只不過每隔幾步便有一盞燈,雖然空曠卻並不顯冷寂。
其實就算是大戶人家,也斷然不會夜夜點燈,頂多只會在主子的臥室旁邊點燈,不像是離王府每條路上都點着燈。
燈光無聲的照着,燈火通明,彷彿是在爲誰照亮回來的路。
“姐姐,這個王府還真寬呢,不過爲什麼卻沒有什麼人住的樣子,你看那麼多間房子,全都沒有人呢。既然沒有人,爲何每個院子都點着燈呢?這家人還真是奇怪。”
綠蘿也發現了這個奇怪的現象,寒月搖了搖頭,“我們是來拿靈珠的,管這些做什麼。”
又走了一會兒,幾人來到那一大片紫色桃林外面,桃花林之中也掛了很多盞燈,在白雪紛飛之中,紫色桃林映襯着白色更顯動人。
連綠蘿都吃了一驚,“竟然是紫色的桃花,姐姐,我怎麼覺得咱們好像進了一處了不得的府邸。”
雲族都只有粉色桃花,這小小的火凰居然會有紫色的桃花,綠蘿第一次看到紫色桃花,頓時十分開心的跑了過去。
“小心。”
她一腳踩進去,雲寒月還沒有拉住,她已經觸動了桃林的機關,暗箭嗖嗖朝着她們所站着的方向而來。
那四人如同鬼魅一般從暗中出現,將暗箭擋了下來,而綠蘿還有些餘驚未定。
“不要以爲這裡不是雲族,你就不用小心了,這裡仍舊會有靈力高級的人。”元寒月提醒道,例如先前她在廣場上遇到的那個男人。
在受了自己五成的力道之下他竟然還只是吐了一點血,就算是雲族的人受了自己這一擊也絕不止他那種反應。
由此可見那個男人的靈力修爲不容小覷,從他的身上雲寒月便已經知道以後要小心謹慎行事,否則是要吃虧的。
“我知道啦。”綠蘿當時沒有見過那個男人,故而還是有着雲族人最大的毛病,看不起其它幾國的人。
“這桃花林看着唯美,實際上布有一個陣法,你們就在這裡等我吧,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
爲了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也不願意打草驚蛇,畢竟是來盜靈珠的,她也不想惹出什麼事端。
“可是姐姐,萬一你遇上了危險……”
“不會,即便是我真的有危險,我會點燃信號彈,你們再來就是了。”雲寒月說着已經隻身進入了桃花林。
分明她是第一次到這裡,但是對這裡卻有着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尤其是裡面的陣法對於她來說就像是家常便飯一般。
後面再沒有觸發任何機關,她很輕鬆就通過了桃花林,看到桃花林的盡頭有一塊巨石,上面龍飛鳳舞寫着離苑兩字。
看到那個離字,腦中又浮現起了那紫衣男人的容顏,“月兒,我是阿離啊……”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中了那個紫衣男人的毒,爲什麼只是看到一個字和一種顏色就會想起他。
大約是她再沒有見過有人能夠將紫色穿得這般的純粹,嘴角勾起了一抹無奈的笑容,看來自己還是儘早拿到靈珠。
她覺得要是再繼續在這個國家呆下去,她遲早都會變成神經病。
腳下是很名貴的白瑙石,可見這宅子的主人一定相當有錢,大雪紛紛揚揚灑落下來,讓這個宅子美得像是一副動態的風景畫一般。
雲寒月收回打量的視線,直接朝着放靈珠的房間走去,她發現靈珠已經很近了。
這靈珠應該很珍貴的纔是,她只是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宅子的主人並沒有什麼防範?
輕輕推開了門,雲寒月覺得她應該是最沒有成就感的小偷了,因爲這家人根本就沒有一點防備。
屋中也點着一盞燈,只不過燈光微弱,雲寒月能夠感覺靈珠就在這間屋中。
這是一間巨大無比的書房,說成書庫也不爲過,一眼過去,書架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書籍。
再繼續往前走有一張紫檀雕花書桌,屋中有着一股淡淡的薰香味道,應該是長期點着同一種香料遺漏下來的味道。
很是讓人舒緩的味道,這股味道讓她先前紛亂的心情漸漸穩定了下來,難道是放在書桌上的麼?
書桌上面文房四寶全部是十分講究的,可見這個宅子的主人也是風雅之人。
周圍倒是呈放着很多盒子,她挨着一個個打開,手臂一碰,將旁邊的畫筒不小心碰倒。
畫卷散落了一地,嚇得一跳,趕緊蹲下身卻撿畫,其中一幅畫卷應該是之前才完成的,只是匆匆插到畫筒中,並沒有固定。
看到展開的畫卷,這是一個穿着紅衣的女子,因爲才展開了一半,她只看到紅色的衣襬,並沒有看到臉。
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腦中有一個念頭促使她展開這幅畫。不過就是一副畫而已,她的心跳至於這麼快麼?
手指顫顫巍巍將畫卷展開,女子的真容一點點顯露,當看到女子的全貌,她整個人都懵了。
若是先前在廣場上面看到的那座雕像和自己有八分像,那麼這畫像就是十成十的像了!
畫中的女子也是身穿紅裙,打扮和她平時無異,這種感覺讓她真的覺得很奇妙,這個女子是誰?
將旁邊畫筒之中的畫全部展開,每一張都是同一個女子,只不過每一張動作都不同。
有她桃花樹下小憩的睡顏,也有她舞動紅裙跳舞的姿態,也有在水邊剝蓮子的模樣。
她不禁感慨這宅子的主人,雖然畫技精湛,但一般的畫師只可畫其貌,沒有一人能夠畫出這麼靈動栩栩如生的畫。
畫她之人一定愛慘了她,不然不會將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能夠描繪得清清楚楚。
旁邊還有一個巨大的箱子,裡面全是放着畫卷,鬼使神猜的她也忘記了尋找靈珠,而是去翻看那些畫卷。
看着這些畫卷,彷彿就是一個個小故事,某些片段在她的腦中一閃而逝,彷彿這畫中的事情她都經歷過一般。
不,她是雲寒月,在雲族沉睡了十八年,每個人都可以證明,她絕對不可能到火凰來過。
這一定是長的和她很相似的一個女子罷了,雲寒月默默將每一副畫疊好,收拾好了被她弄亂的地方。
她靜默在場中,心中早已經起了波瀾,案几上面並沒有靈珠,她的視線開始朝着書架上面看去。
說不定這書架之中有着玄機,手指在每本書上面掠過,想要找到蛛絲馬跡。
“你要什麼,直接告訴本王,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邪魅的聲音。
這道聲音分明就是讓她想了一天的那道聲音,又是他?
她轉過身來,男人卻是伸開了手臂,撐着了她的身側,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
他的情緒不像是之前那般失控,在淡淡的燭光之下,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很有魅力。
饒是看慣了形形色色美男的她也險些對他沒有抵抗力,腦中一想到之前他說的話,還有這麼多女子的畫像。
那上面的女子應該就是他的妻子了,可奇怪的是自己分明已經換了容貌,她保證這個男人肯定看不出。
那麼爲什麼他還會將自己認錯成他的妻子呢?想到那些畫卷,分明每一張都透露着對畫中人的愛意。
心臟之中突然有些酸澀,她怎會有這麼奇怪的情緒?
“當真我要什麼你都給?”壓下心中那莫名的感覺,她沉聲問道。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男人的嘴角溢出了一絲笑意。
她沒有那麼厭惡自己了呢,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