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寒月爲了救君歿離,犧牲自己煉製解藥的消息不脛而走,天下譁然,尤其是前幾天還罵個不停的人,現在就是自打嘴巴。
“沒有想到寒月小姐竟然是這麼情深的人,是我們錯怪了她。”
“是啊,當時我還罵過她水性楊花的,誰知道她忍辱負重竟然是爲了求解藥,還以身煉藥,好偉大啊!”
“嗚嗚嗚,光是想想都覺得疼呢,自己跳進那麼大的鼎爐之中,活生生的被燒死,我光是想想就想哭呢。”
“寒月小姐好可憐!!!”
一瞬間輿論全都變成另外一番模樣,最痛苦的要屬軒轅府,喜事變成喪事,而且連屍首都沒有一具,大紅的紅綾被扯下,換成了白綾。
軒轅府衆人沒有一個人臉上是帶着笑臉,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都是沉痛無比,怪不得之前她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大家以爲是她要遠嫁他國才做了這些事情,那個時候她便已經知道自己會走上這條路了吧,軒轅朗更是直接昏迷了過去,軒轅雪等人也是泣不成聲。
全城很多百姓都自覺前來弔唁這個爲愛而死的奇女子,每家每戶都掛上了一朵紅花,因爲她生前喜歡紅色,大家就改成了紅色,以此來紀念她。
甚至還有人提議要爲她樹立雕像,就在廣場中央,沒有一個人組織,全都是大家募捐,自願找到了能工巧匠開始打磨。
這個世上的有情人不少,但是能夠做到軒轅寒月這一步的,目前來說就只有她一人,她一直都是火炎國的驕傲,天空之中下起了一場大雨,彷彿也在爲那個女子的離開哭泣。
此刻皇宮之中卻有一人急得跳腳,暗衛已經證實過了,君歿離早在之前就已經醒來,以那人的性子,得在軒轅寒月的死訊,他應該會有所動作纔是。
可是離王府猶如一潭死水,墨淵昨天就已經啓程離開,總算送走了一尊大佛,但是君歿離這邊該怎麼辦,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他一定是在策劃着什麼,離王府這兩日纔會這麼平靜,他派了很多暗衛十二個時辰盯着離王府,可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見過君歿離出來一步。
更加棘手的是孤獨御已經自從那日說要和自己斷絕關係之後,他便再沒有進宮,那個死小子該不會是真的這麼做了吧?
皇上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這種衆叛親離的感覺很不是滋味,孤獨潤在那日送親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彷彿是煙霧一般消失。
而且竟然沒有一個人記得曾經有過四皇子存在,只有孤獨御等靈力高強的人還記得,當他詢問暗衛孤獨潤的下落之時,暗衛一臉錯愣,“主子,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皇上一共就只有三個皇子,何來的四皇子?”
孤獨御大吃一驚,“你不記得四皇子孤獨潤和五皇子孤獨逸了?”
“主子,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什麼時候有四皇子和五皇子?”
孤獨御問了很多人最後得到這個答案,那兩人的記憶從這些人腦中消去,彷彿就像是自己做了一個夢一般,就連孤獨潤住的府邸都空空如也。
雲族的人究竟是來做什麼的?連他也不知道答案,孤獨御搖了搖頭。
今日是軒轅寒月的出殯日,天空下起了一場瓢潑大雨,不過很多百姓都自發趕來相送這位有情有義的女子。
出殯的隊伍大概是史上最爲壯觀和龐大的,竟然比皇族的人出殯還要熱鬧,大家身穿素服,撐着傘,排成了十分長的一條隊伍。
無人知道,在那城牆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人,紫衣瀲灩,墨染青絲,和大家不同的是他並沒有撐傘,而是任由着自己的身體暴露在大雨之中。
他沒有下去同大家一起出殯,因爲他不知道看到那樣的場景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瘋狂的舉動,僅僅只是遠遠的看着,雙拳緊緊握着,手背上青筋暴露。
全身上下都瀰漫着一層濃郁的悲傷,冷霧看到君歿離已經在這裡站了一個時辰,等待着發喪的隊伍,身上早就被潤溼,臉上模糊一片。
分不清楚他臉上的是淚還是雨水,“殿下,你身體的毒纔剛解,若是長時間在雨裡,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冷霧已經第三次上前勸告了。
“……”回答他的只是一片沉默,君歿離彷彿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他不能隨軒轅寒月一起走,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
軒轅家的陵墓在城外,這裡十分幽靜,背靠着大山,前面則是河水潺潺,當棺材下葬之後,儀式完成,人羣散去。
“月兒,你這個傻丫頭,爲什麼要做到這樣的地步。”軒轅朗在墳墓前面哭得老淚縱橫,不過幾天的時間之中他的頭上多了不少白髮。
“老爺,事情已經這樣,你就節哀吧。”
“爹,這幾日你不眠不休,身體也是熬不住的,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軒轅府的人逗留了一會兒才離開。
等到衆人都離開了,一抹紫衣才從樹後面走了出來,看到新建的墓碑,前面擺滿了鮮花和水果,都是軒轅寒月生前喜歡的。
“月兒……”儘管這裡只是一座空墓,軒轅寒月當時在鼎爐之中燒的一乾二淨,什麼都沒有留下,埋葬在這裡的只有幾捧灰,而且還混合着藥材的灰燼。
在這個時代大家還是習慣土葬,君歿離手指撫摸着新碑,在他的眼中彷彿不是什麼冰冷的墓碑,而是軒轅寒月的臉一樣。
“我這就帶你走,我們要一生一世不分開。”他緩緩放下了手,朝着墳墓而去,冷霧只是看着君歿離,總感覺軒轅寒月死後他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他一人自言自語的走到了棺材下葬的地方,“殿下,你要做什麼?”冷霧覺得事情有些不妙,這殿下該不會想不開吧。
君歿離沒有理會他,狠狠朝着泥土襲去,強大的氣流震飛了泥土,露出裡面黑色的棺木,“殿下,不可,人死爲大,你若是開棺是大不敬!”
“將她一人留在這孤零零的地方,纔是對她的不敬,她是本王的妻子,不管生死,都該留在本王的身邊!”君歿離的臉上卻出現了一抹執拗之色。
隨着砰的一聲巨響,黑色棺木開了,滿滿的一棺木全是珍貴的陪葬品,君歿離只是在尋找她的骨灰,直到看到一個十分精美的骨罈,他才小心翼翼的將罈子抱了出來。
“月兒,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說着他便抱着軒轅寒月的骨灰一同離開。
與軒轅府的白綾相比,離王府突然佈滿了紅綢,路過的人都奇怪這個時候離王府怎會張燈結綵,難道是有什麼喜事麼?
不過離王府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麼會有喜事,看着侍衛竟然在大門上貼了喜字。
纔剛剛回到府中的軒轅府衆人,後腳便跟來了一個媒婆,“你來做什麼?”軒轅朗一臉怒意。
“軒轅老爺,我當然是爲了下聘禮而來的。”
“提親?”府中就只剩下了軒轅雪,誰會在她姐姐的發喪日下聘禮,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是啊,說起來這樁婚事你也是同意了的。”
“究竟是哪家不長眼的小子,居然在今天下聘禮?”
“就是離王殿下啊,今天他便讓我先過來下聘禮,只不過時間匆忙,其它流程就不走了,他選在今天晚上和寒月小姐大婚。”媒婆說的話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君歿離要和一個死人成親?而且還是剛剛下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