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傍晚的時候夜明珠總算派人把冷如瞳的嫁妝給送了過來,爲了排場,冷如瞳的嫁妝倒也不少,不過都是些不怎麼值錢的,量多質少,冷如瞳看了一眼,沒說什麼話。
一起送來的還有嫁衣,就算夜明珠再不甘心,這嫁衣可是外人都能看到的,自然不敢做得太寒酸。
香思看着這一切一點也不高興不起來,她擔心地問:“小姐,你真要嫁?”
“親都定了,皇上都知道了,總不能不嫁吧,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冷如瞳不以爲意地對着銅鏡擺弄着那些嫁妝首飾,覺得俗不可耐又把這些俗物給扔進了盒子裡。
“小姐,要不我們逃吧,反正逃了也是丞相府的事,連累不到將軍府老爺子那邊。”香思看着一臉不忙不慌的小姐有些弄不明白,難道小姐又回到了原來的個性,否則這樣委屈的事她怎麼就這麼甘願受了,她原本還以爲她會鬧起來,誰知這麼平靜,讓她好生失望,她還是喜歡殲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雖然讓人心驚膽顫,但是卻活得有自信,也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美麗傾城。
冷如瞳朝她嫣然一笑:“香思啊,你怎麼也是這麼擔心,該嫁就照樣嫁,表現出擔心不正中了那二房的計,高高興興地嫁才能給她們致命一擊,相信我,明天就算是我想嫁,也嫁不成。”
至少寵七是絕不可能看着她嫁的,如果今晚她那有緣無份的夫君沒有死,明天肯定會有齣好戲,後天就是端午節了,夜歌城這兩天來的各國王孫貴族也不少,這齣戲的觀衆也挺不少了。
“小姐你真這麼肯定?萬一要是。。。”香思可沒冷如瞳那麼樂觀。
冷如瞳站了起來往牀上一躺:“你就彆着急了,就算萬一我想的沒發生,到時候再跑也來得及。總之明天是我出嫁,你表現得高興一點,別苦喪着臉讓別人樂了。”憑她的本事,要逃過拜堂還不簡單。
冷如瞳和香思說妥之後沒多久,將軍府就派人來請她們過去,按夜聖朝的規矩,成親前夜是孃家人請孃家的親戚吃飯,然後孃家親戚會把所有的禮金全送來。
按道理這喜宴該在丞相府舉行,可唐傲覺得這些年來對不起冷如瞳,便把這喜宴搶了過去設在了將軍府,但收到的禮金他們也不要,全數做爲冷如瞳的嫁妝給冷如瞳。
本來夜明珠相當反抗,可是一想到唐傲同意了這門婚事,她也就忍了性子,反正聘禮她也拿了不少,這聘禮她可是一分也不會給冷如瞳拿走的。
若說這孃家親戚,冷如瞳可就嚇了一跳,到了將軍府發現喜宴竟然上百桌,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有這麼親戚,也知道唐家的勢力到底有多大,應該說唐氏一族在夜歌城算是大望族。
按理這未來夫君在這一晚是要在孃家喜宴上露面的,而新娘是不出面的,可是這病秧子根本下不了牀,所以就變成冷如瞳出面了,冷如瞳在喜宴上說了一些場面話,然後去大堂看了舅媽交給她的禮金單。
上面赦然寫着七皇子夜鳳琊,三皇子夜千止,六皇子夜塵埃,五皇子夜良辰的名字,全都是大手筆,毫不手軟,可是喜宴他們一個沒來。冷如瞳拿着禮單露出殲詐的笑容,皇子們啊皇子們,你們可別怪我騙你們禮金,實在是這禮金太誘人。
成親有這麼多好處,爲什麼不成親,冷如瞳站在大堂裡哈哈地笑。
“姑姑,聽說你嫁的是個快死的人,你怎麼還這麼高興。”突然一個還帶着童音的聲音響起,冷如瞳好奇地往門外看去,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站在門口,小姑娘穿着鮮亮的蛋黃色煙羅裙,手上拿着輕羅小扇,粉臉上一臉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麼。
冷如瞳眨了眨眼,這麼可愛的小粉娃是誰,竟然叫自己姑姑?“小娃兒,你誰呀?”
小粉娃兒搖着輕羅小扇走了進來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看着冷如瞳:“唐似錦的孫女唐小嬰,上回在大堂裡見過姑姑的。”。
冷如瞳在回憶裡想了下,唐似錦不就是大舅,大舅的孫女都這麼大了!“嘿嘿,姑姑記心不好,不好意思,爲了彌補你小小受傷的心靈,姑姑補償你一件東西,來,這是禮單,你看一下看中哪個,就拿去。”
冷如瞳把禮單伸出小姑娘,唐小嬰眨着大眼不敢置信:“姑姑,你真讓小嬰選?”
“這還能有假,反正這些也是姑姑憑白無故賺的,你剛不是問我爲什麼這麼高興,你看看這禮單,能不高興嘛。”冷如瞳拉着唐小嬰坐了下來:“慢慢選。”
“可是姑姑不覺得嫁給快死的人很委屈嗎?那個秦王妃真是可惡,自己一個病侄子還想娶妻,簡直就是害人。姑姑你這麼長得這麼美,原本是做皇后之人,怎麼能被他給沾辱了。”唐小嬰對禮物倒沒什麼興趣,站在椅子上罵起人來,小臉蛋擰在一塊,極其可愛。
這些天她可是在唐如風叔叔那裡聽了很多姑姑的事情,對這個特例獨行,又不怕事的姑姑崇拜無比,好幾次吵着唐如風帶她去找姑姑玩,可是唐如風叔叔就是不帶她去。
哪知道這麼與衆不同的姑姑竟然也甘願接受了這荒唐的婚事,她心裡很是不平。
“你個小娃兒,未來皇后之人當今聖上可是早就定好了的,你這話要是被別人聽到可是大逆不道的。再說姑姑可沒那心思做什麼皇后,天天關在那破深宮裡,能有什麼樂趣。”冷如瞳笑了笑:“這些你沒看得上的也沒關係,下次姑姑送你個天下獨一無二的。這些也是俗物。”
冷如瞳說着便把禮單給塞進了袖口裡:“姑姑還有事,你自己先玩着,明天記得來丞相府給姑姑送親,保證有好玩的哦。”
唐小嬰擡着小臉看着冷如瞳一臉不解,不明白這姑姑爲什麼能這麼高興,若是爹爹讓她嫁個病秧子,她肯定會逃婚,抵死不從。
還未等喜宴結束,冷如瞳就離開了將軍府,一堆親戚反正她一個也不認識,禮單上好多人都是送了禮卻沒來人,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很多人並不喜歡她這門親事。
至少幾個皇子都是一致認同,她不應該嫁,連喜宴都沒來參加,明天他們會不會有所行動呢?至少今晚肯定會有人行動,冷如瞳這樣想着便僱了輛馬車到了秦王府。
雖然夜明珠的話有幾分是騙人的,但是秦王府家大業大這話倒是真的,與丞相府比起來,秦王府差不多有它的兩倍大,亭臺樓閣,金碧輝煌,就是晚上點的油燈也格外的亮。
冷如瞳悄悄的潛了進去,隨便抓了個下人問了秦王妃侄子的下落,說實話,未來夫君叫什麼名字她都不知道,可見這婚姻有多荒唐。
冷如瞳按照下人所說的潛到了未來夫君的房前,貼耳到門邊一聽,裡面沒有任何動靜,冷如瞳輕輕地推開了門,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她迅速地翻了進去,又把門給掩上。
聽說這病秧子成天都躺牀上,冷如瞳來到牀上,一看嚇一跳,牀上的人正翻着白眼,脖間正流着血,染紅了整個繡花枕頭。
nnd,難道她還是來晚了,誰在她來之前已經動了手。她趕緊湊了上去,推了推牀上的人:“喂,死了沒有?”然過爲心。
牀上的人眼轉艱難地動了動,虛弱地開口:“快救救我。”這是一張慘白到讓人看了不忍下手的臉,他身子消瘦到只剩皮,簡直就跟骷髏似的。
“就你這身子竟然還有血流出來,真是個奇蹟。”冷如瞳邊說邊從腰間掏出手絹捂着他的傷口,又掏出一粒續命丸塞進了他的嘴裡:“我告訴你,我給你吃的可是我自己保命的藥,你若不知好歹我讓你死得更加難看。”
牀上的人似乎早就受慣了這些痛苦,雖然虛弱,倒也沒有喊疼,只是淡淡地開口:“你,你想我怎麼樣。”
“就你這破樣子,還能怎麼樣,你這樣子明天打算怎麼拜堂?”冷如瞳撕下牀上的紗賬纏住了他的脖子,讓血不再流個不停,好在這人下手沒有讓他一下致命,似乎只是來警告他,或者做給秦王府的人看,讓他們知難而退。
牀上的人艱難地翻開眼看了她一眼:“你是什麼人?”
“你管我什麼人,是誰傷的你,他說了些什麼?”冷如瞳看着他這樣子應該是死不了了:“你這有沒有止血藥?”
“有。。。在那邊的小藥箱裡什麼藥都有。。。”骷髏艱難地指着桌子上的小黑盒又艱難地回着冷如瞳的話:“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反正我躺這牀上,誰想來傷我不都可以來,他只說這只是警告,明天若敢拜堂,秦王府的婚禮就會變葬禮。。。”
冷如瞳依他所說的從一大堆藥瓶裡找着止血藥,餵給他吃過之後說:“明天你一定要拜堂,不拜堂你就對不起今天我救的你,你別怕,明天我保證秦王府不會死一個人,而且婚禮一定會風風光光完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