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大殿上的‘女’子,眉頭輕蹙,看着下方的朱元,點頭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他讓你過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其實在朱元剛剛拿出同心戒的一霎那,長恨仙子就已經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對方來意,所以一直隱而未出。
朱元當下將太和子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看着長恨仙子道:“不知道前輩能否賜下純陽返神丹,救治太和子前輩!”
長恨仙子靜坐在大殿之上,神情哀怨,默不作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這時,一旁的依荷已經氣憤地叫了起來:“那老東西還有臉過來求丹?當年要不是因爲她,師傅會受那麼多苦嗎?”
朱元是真的不知道太和子那老道士,和無憂仙境的這些‘女’人有什麼恩恩怨怨,面對依荷的質問,滿臉無辜。
“算了,依荷,當年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他,畢竟當時他也很爲難!”剛纔默不作聲的長恨仙子這時適時制止了依荷。
“師傅,那您受的那些苦,就白算了嗎?”依荷憤然。
“當年修煉長恨歌,是爲師早已計劃的事情,那件事情也不過是‘逼’着爲師下定了決心而已!”長恨仙子擺擺手,“況且我能如此順利地度過長恨天,進入離恨天,也算是有他一份功勞。”
接着長恨仙子又對朱元道:“我可以將丹‘藥’給你,但你需給我帶一句話給他!”
“您說!”朱元自無不可。
“你問問他,他這一逃就是幾十年,最後可曾逃出了這張情網?”長恨仙子說完,取出一個‘玉’瓶,連同同心戒,都一起凌空送到朱元身前,“這就是純陽返神丹,你拿回去吧!”
朱元拾起身前的‘玉’瓶和戒指,看着眼前的三人,長恨仙子神態依舊淡然,依荷一直憤恨的樣子,而扶柳則是滿臉好奇。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辭了!”朱元見目的已經達成,不想再呆在這樣詭異的氛圍中,於是提出告辭。
“嗯,扶柳,你送他出去吧!”長恨仙子淡淡應道,似乎對什麼事情都不太關心的樣子。
跟着扶柳出了大殿,朱元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裡面的氣氛太怪異了,總感覺太和子這個老道士似乎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哎,你知不知道,我師傅和那太和子是什麼關係啊?”一旁的扶柳一邊祭出飛舟,一邊好奇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朱元撓頭了,“不過看樣子你那個師姐似乎知道些什麼,你可以去問她啊!”
“還是算了吧,師姐是不會說的!”扶柳鼓着嘴,悻悻然的樣子。
朱元嘿嘿一笑,也不說什麼,反正他是來求‘藥’的,不是來打聽八卦的,對這些不感興趣,早點回去纔是正理。
和過來是一樣,兩人同乘一艘飛舟,等到了無憂仙境的外面,朱元纔拿出自己的雲遊鶴,騎上它返程。
出來時是映着晨光,等到返回時,已經披上了晚霞,不過如今的朱元一日不食也算不得什麼,所以決定星夜趕回。
中途停下來,回覆了一次真氣,等到下半夜的時候,朱元就趕回了摩耶山幽谷。
“是少主回來了!”月光下,太和子正在指點洪管家修煉。
“是啊,洪管家!”朱元跳下雲遊鶴,然後將紙鶴、‘玉’瓶還有戒指,一起送給了太和子,“總算不辱使命,爲前輩求來了丹‘藥’!”
太和子接過這幾樣東西,並沒有急着服用,而是等了一會,像是下了某種決定一樣地問道:“她還好嗎?她有沒有說什麼話?”
朱元看着太和子有些扭捏和期待的眼神,頓時好像明白了什麼,於是將自己見到的情況給太和子描述了一遍,然後道:“她讓我問你:你這一逃就是幾十年,最後可曾逃出了這張情網?”
聽到這句話,太和子突然哈哈大笑,淚水止不住地從眼睛裡滲出,“是啊,逃了幾十年,最後還是沒有逃出這張情網,反倒是讓大家都受了傷,痛苦了幾十年!”
“哎,幾十年的恩仇,也該是時候瞭解了!”說完,他嘆了口氣。
朱元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問題,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道:“前輩既然已經得了丹‘藥’,還是早些將傷勢修養好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解決!”
“是啊!你說的對,有些事情都已經拖了幾十年了,也不在乎這幾天,還是安心將我的傷養好吧!”太和子擦乾臉上的眼淚,晃了晃手中‘玉’瓶,有些自嘲地說道。
不過隨即,他臉‘色’微肅,對朱元道:“我一會要全力化解‘藥’力療傷,你幫我護法,千萬不要讓人中途打擾到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朱元雖然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但看太和子如此的嚴肅,也知道事情不簡單,所以點頭允然。
洪管家雖然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但一見如此,也要求在一旁幫忙護法,所以這樣,三個人就都留在了這裡。
純陽返神丹約有一顆紅棗大小,通體丹朱‘色’,正不停地向外散發着淡白的光芒,如果拿在手裡,可以感覺到它的溫熱。
“這純陽返神丹乃是利用九十九種仙草,‘混’同純陽寶‘玉’,在爐火中祭煉整整九九八十一天才成的寶丹,一爐也只得丹‘藥’一枚,所以非常珍貴,對於闢魔全神有奇效。”
太和子託着手中丹‘藥’,對身邊二人道:“我元神之中有幽屠之氣纏繞,正是需要這純陽寶氣滌‘蕩’‘陰’穢,安定元神,不過你們在護法時要分外小心,以防被驅散的幽屠之氣傷到你們!”
“知道了!”朱元二人點頭應是,提神戒備。
月‘色’下,只見太和子一仰頭,將丹‘藥’一口服下,然後就盤膝而坐,化解‘藥’力。
隨着‘藥’力作用,一道煙霞從太和子的百會‘穴’內悠然鑽出,然後當空化作一朵雲臺,雲臺作霞光顏‘色’,上面正端坐着一尊法相。
這尊法相‘玉’面朱‘脣’,頭戴通天冠,身着掃霞衣,腳踏追雲履,手持攏霞浮塵,周身霞光四‘射’,紫氣彌散,神聖非常。
這是太和子主修的雲霞真君法相,只是因爲受到幽屠滅絕神球襲擊,使得這尊元神法相上,多處地方出現了龜裂,而這些龜裂的地方,都被一股灰綠‘色’的幽屠之氣纏繞。
幽屠滅絕神球乃是邪道高手,收集大規模的屠殺中,死者的怨恨,冤屈,不甘,詛咒等等負面情緒,‘混’合這些冤魂祭煉而成了魔道法器。
或者已經不能用法器來稱呼它,因爲只要屠殺足夠多的人,就可以祭煉出法寶級別的幽屠滅絕神球,一旦引爆開了,就有毀天滅地的威力。
而駭鬼道人最後引爆的這顆幽屠滅絕神球,就已經有了法寶的威力,否則也不可能將太和子擊成重傷。
幸好太和子的雲霞真君法相,是採集漫天雲霞妙氣而成,善於剋制各種‘陰’邪之物,而這幾日他也一直在採煉日出紫氣,通過大日紫氣來抑制幽屠之氣,所以才能穩住傷勢,不至於惡化下來。
如今得丹‘藥’之助,自然準備反攻倒算,將體內的這股惡毒之氣完全去掉。
純陽返神丹的‘藥’力這時化作了一團純陽真火,由太和子的身體上燒起,然後一路向上,直到燒到雲霞真君法相之上,將太和子整個人和法相都包裹在了赤紅‘色’的純陽真火中。
看似兇猛的純陽真火,對太和子卻沒有一點傷害,而遇到了幽屠之氣,就如同遇見了仇家一樣,紛紛圍剿了上去,想要將它們煉化。
可是幽屠之氣也不是等閒之物,被這純陽真火一‘激’,頓時如同灑入油鍋中的冷水,一下子就爆發開來,炸得周圍灰綠‘色’的火星四散。
朱元和洪管家得到過太和子的警告,知道這東西自己惹不得,於是連忙向一邊避讓出去,看着這些灰綠的火星將周圍草木腐蝕乾枯,岩石化爲黑粉。
就這樣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隨着‘藥’力的消散,純陽真火也逐漸變小,等到完全熄滅的時候,原本雲霞真君法相上的龜裂都已經消失不見,而一直糾纏着的幽屠之氣也已經完全被煉化。
太和子沉痾盡去,一身法力盡數恢復,多日的抑鬱之氣一掃而光,元神法相化作漫天霞光,在整個天空鋪展開來,直接將漫天星斗盡皆遮住,暢然作歌道:本是九天常遊神,卻遭幽鏈困真身。
一朝脫得金鎖去,報的漫天雲霞生。
歌罷,漫天雲霞又重新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太和子的百會‘穴’。
“恭喜道長終於渡過劫‘波’,恢復一身法力!”朱元和洪管家連忙上前道賀。
“哈哈!這還要多虧小兄弟幫忙,否則我連一身法力都無法使用,如何能求得來丹‘藥’!”太和子心情大好,哈哈笑道。
只是這笑聲在幽谷內回‘蕩’,卻驚起了一谷的飛鳥。
等到心中喜悅之情放縱完畢,太和子對着朱元道:“我知道你一直對修仙之事頗感興趣,也有步入仙‘門’的心思,正好這些天我又多虧有你照顧,幫忙求來丹‘藥’,所以你有什麼話想說的,我若能幫你,自然會幫上一把!”
朱元聽到這裡,心中狂喜,自己做的着一切,還不都是爲了這個時候嗎?
於是按頭就拜道:“懇請道長收小子爲徒!”
太和子搖搖頭,又點點頭道:“我可以收你爲徒,但不是現在!”
聽到這句話,朱元心中一涼,以爲他這是在婉拒自己,頓時滿臉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住了。
太和子看着朱元的表情,好氣又好笑道:“我不是不收你爲徒,而是我蓬萊派有一個規矩,凡事感應境界以下的人士,想要拜入蓬萊仙‘門’,就必須要在外‘門’通過三重考驗。”
聽到這裡,朱元眼睛又是一亮,知道自己不是沒有機會,於是繼續聽到。
“考驗有三,第一,需要修煉到感應境界;第二,積累三千善功;第三,爭得入‘門’名額!”太和子豎起了三根手指,一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