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石中鼠羣
“小子，你怎麼纔來啊，午飯時間都快過了，”老頭子懶懶散散的聲音傳入耳朵，凌淵心裡一股氣往外冒——這個變態老頭，住在這麼噁心像迷宮一樣的地方，遍地佈置大小各色陷阱，一個不小心就會中招，害的他迷了路，這種情況下，快得出來纔怪。
但是凌淵沒有什麼話好說的，因爲遲到畢竟是事實了，不管什麼原因，自己都得負責纔是。
所以凌淵低着頭，不說話，靜靜等着師父的責罵。
半晌，沒有聲響，凌淵偷偷擡頭看去，原來老頭子並沒有理他，而是拿起了筷子開始吃飯，吃得香甜可口，看得凌淵都饞了。
雖然站在桌邊看客人飲食是一個小廝的必修課，但是畢竟凌淵是茶館裡的小廝啊，茶館裡能夠吃得上什麼好吃的啊，更何況凌淵工作之前一般都已經把肚子填滿了，再去工作，根本沒有任何問題，哪裡像今天，他午飯還沒有吃那！
油光發亮的鴨腿，在老頭子那乾癟難看的嘴脣上留下吸引人目光的光滑色澤。
凌淵的肚子開始抗議，嘴巴也開始不爭氣地流出口水，食物的香味開始向凌淵的鼻子裡面鑽，他眼巴巴地看着老頭，親眼目睹完整的雞腿在老頭那醜陋的嘴下三下兩下吞入肚中。
不管怎麼看老頭子都沒有給凌淵吃的打算，食堂也快關門了，這下子今天好餓肚子了。凌淵開始接受這個事實，並且開始祈禱晚飯的豐盛了，今天要乖一些，不然可能晚飯都沒得吃了。
“小子，要吃飯自己做，你去廚房裡找材料吧，順便晚飯你也幫我做了吧，”老頭子的聲音依然是那麼的欠揍，要不是懾於他的實力，早就……
凌淵聽了如聞仙樂，滿心歡喜地應了聲，然後就往廚房方向去了——那個地方剛纔迷路的時候剛去過，有一個竈臺，不是廚房是什麼。
凌淵滿懷對食物的忠誠與熱情衝進廚房裡的時候，老頭子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進來：“我說的可能有些問題，不是材料，是工具，食材還得你自己去找的，這個沒有辦法的，誰叫老頭子我平時懶了點呢！哈哈，快去吧，限時兩個小時，你要吃什麼我不管，反正我要吃的東西的清單已經在那個陶土盆子裡放好了，這些你都幫我找來，兩小時後缺一樣的話，你今晚就別回去了，我不提供吃的。”
一肚子的怨氣都來不及發泄了，凌淵趕忙拿起陶土盆子裡的名單還有工具，出了門。
一路上隨便採了一些野果子果腹，就直奔名單上提到的幾個地方了，只有兩個小時，時間由不得他來浪費，老頭子性子可惡加上實力超羣，實在不是自己可以對敵的，只好快點完成任務了。
還好，其中的一些都還比較簡單，都是奇異的蔬菜或者是野果，除了懸崖、險灘之類的小障礙，並沒有什麼大的阻礙，四十五分鐘後，凌淵解決了名單上絕大多數的項目，除了最後的一項——石中鼠，真正的靈獸，十五隻!!!
石中鼠在靈獸當中屬於真正底層的存在，力量也是弱小，但是數量巨大，晝伏夜出，神出鬼沒，恐怕碰都碰不上一隻，談何抓捕。即使碰上了，以石中鼠羣居的習性，凌淵一個人又怎麼能對付得了？
還好清單後面還有一句提示：石中鼠，顧名思義，喜歡生活在亂石叢中，自己搭建巢穴，怕光。
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凌淵還在預備營接受訓練的時候，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薰螞蟻、採蘑菇、鬥蛐蛐了，雖然因爲年齡的增長漸漸對這些東西失去了興趣，但是手頭上可是一點也不生疏。
螞蟻也是門中登仙樓的一道好菜，需要後山上的黃毛黑螞蟻作爲主料，在收集螞蟻的時候，只要在螞蟻窩的一個通風口稍微挖大一點點，然後放上一把點燃了又熄滅的冒着煙的草莖，煙會自己向螞蟻窩裡面流動，螞蟻被煙燻了，就會跑出來尋找敵人。這個時候只要在地上擺上幾十根沾了蜜糖水的筷子，螞蟻就會自己爬到筷子上面。筷子上的蜜糖水很黏，螞蟻就被留在了上面，這樣一根筷子直接賣給登仙樓，一般可以有4個銅板，小時候凌淵的零花錢幾乎都是用這種辦法得來的。
這種辦法用在其他生物上不是不行啊，老鼠這種羣居動物肯定也是可以用的，凌淵心裡盤算。
心動不如行動，石中鼠喜歡生活在亂石灘上，這樣的地方周圍草一定不多，被拔掉了怪可惜的，凌淵隨手在路邊捋了幾把草，拿在手上，一路往本門唯一有石頭的地方進發，既然老頭子點名要，那麼這東西就一定是存在的，那麼也就只有那裡可能有了啊。
三兩步路，凌淵就來到了這一處亂石灘，這裡是門中一處操演練習場地，主要練習平衡和協調性，平時不是太常用，所以有些破舊，周圍一點基礎設施都沒有，連情侶幽會都不會選在這裡。
凌淵伏下身子開始仔細檢查地面上的痕跡，看看是不是有洞或者溝渠一樣的東西。石中鼠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它們會在一定的範圍內改造環境，讓自己的生活更加舒適，這種能力在自然界還是相當少有的。
“這裡只有一種動物，那麼只要有奇怪的痕跡那麼就一定是石中鼠的了，”凌淵邊找邊喃喃自語。石中鼠是羣居動物，有相當強的領地意識，如果這裡是石中鼠生活場所，那麼必然沒有其它生物在這裡駐留，那麼只要找到痕跡，就可以找到石中鼠了。
可是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就困難多了，石中鼠的牙齒並不大，所以它們啃噬的痕跡和石頭本身的紋路混在一起，很難區分，總是要迷上眼睛看上好半天，才能夠搞清楚究竟是不是老鼠們留下的。
半個小時，凌淵什麼都沒有找到，但是已經把整個亂石灘找了一遍，如果還發現不了老鼠的蹤影，那麼就要“掘地三尺”了。
老鼠穴居在深處，現在是白天，老鼠們應該已經睡覺了，肯定不會出來活動，而探查老鼠的痕跡這個坑爹工作本身已經證明了要文明地造訪這羣生靈是多麼的困難。
既然你不出來，那麼我就把你打出來，這就是凌淵現在的想法，這個想法簡單粗暴，但是，成效向來不錯。
凌淵在亂石灘邊上的樹林裡面就近找了一棵枯死了的樹，乾枯的木頭十分堅韌，完全可以完成掘地棍的任務。
凌淵雙手一上一下地抓住掘地棍，用力向下刺去，掘地棍穿透了石子組成的薄弱壁障，長驅直入，直達老鼠窩的底層。
轟，轟隆隆，隆隆隆。這聲音直直灌入凌淵的耳朵，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也變得陰沉了下來，震動，響聲，忽然減弱的光亮，讓凌淵有一種大難零頭的感覺。
大地震動了一下，凌淵有種錯覺，大地因爲自己的行爲憤怒了，所以製造出如此聲勢，來向自己追討補償，如果不給，自己將會失去最寶貴的生命。
凌淵向來不會坐以待斃，既然自己沒有什麼錯誤，那麼也就不應該承受這樣的懲罰，他要找的是老鼠，而不是大地之神，憑什麼大地憤怒了呢？這種問題沒有答案，有的只是行動上的防備。凌淵緩緩後退，小心地看着地上的石子，以免被石子絆倒。
待到凌淵退到邊緣時，大地下憤怒的生靈才露出它們猙獰的面目——石中鼠，石中鼠羣，一大羣的石中鼠正沿着**入大地的那根樹幹爬上來，在地上胡亂躥着，有一兩隻零星地跑過凌淵身邊，被凌淵隨手抄起，用食指指節輕輕敲暈，放入身邊的一個籠子裡面。
籠子是專門用來抓石中鼠而設計的，不怕石中鼠的啃噬。石中鼠是餐桌上一道非常美味的菜，價格頗高，但是在九玄門上上下下極受推崇，所以纔會有這種特質的籠子。
凌淵隨手抓抓一下子就抓滿了十五隻，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但是問題在於自己應該怎樣離開。看着沿着樹幹像被匕首刺了的脖子中涌出鮮血一般涌出的老鼠，凌淵內心忐忑。被這羣老鼠圍起來了的話在幾分鐘之內自己就要變成一堆骨架了啊。
“不行，不行，任務已經完成了，我也該走了，小傢伙們，哥哥不陪你們玩了，再見，再見！”凌淵轉身拔腿就跑，可惜一擡腳就踢到了石子，摔倒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