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自太一門聖子大典之上,姜瀾之名傳遍天下,已經過了足足半月。
姜瀾對外聲稱閉關,消化吸收聖子傳承,謝絕一切來賓的拜訪。
外界這段時間,則是風起雲涌。
先是飛仙島那邊,李聖雖然出手再度加固了封印,但有海外修士注意到,魔淵那裡霧靄深沉,遠比之前更爲可怕,滾滾烏雲匯聚,幾乎要把整座飛仙島籠罩。
那種景象,無比的可怕,大白天都像是有魔物在匯聚盤旋。
連靠近飛仙島的一些海岸區域,也是風暴洶涌,電閃雷鳴,許多海獸遭魔氣侵染,變得極爲兇殘嗜血,使得那裡已經漸漸淪爲一片禁忌之地。
諸多生靈撤離後,飛仙島上幾乎已經沒有了原住居民,只有一些不怕死的散修,前去冒險,試圖撿漏。
只是進入飛仙島後的散修,就再沒有消息傳回來。
天衍門的老祖宗甦醒,以門派秘法推演,消耗了幾十年的壽命,推演出了下一次魔災爆發的模糊時間。
最快半年,最遲三年。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頓時在中天州各地,引得軒然大波,無數人感到惶恐難安。
也有仙門道統在早做打算,魔災爆發那是不可阻擋的事情,那以後只能面對了,所以倒不如提前規劃好以後怎麼和魔族相處。
九州大地畢竟很是浩瀚,劃分一部分地盤給魔族生存,也不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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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魔族之患外,這段時間南荒州那邊,蠻族也在蠢蠢欲動。
若論族羣數量和繁衍能力,蠻族絕對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南荒州無比荒涼,經常出現各種天災,即便如此,蠻族也紮根繁衍壯大,生命力極爲驚人。
很顯然,以後中天州也將面對蠻族的覬覦。
這段時間,也有修士察覺,九州大地許多地方,機緣頻現,枯竭數千年的井口,一日突然靈泉汩汩,有金色蓮花浮現,綻放間,蓮子溢彩紛呈,瑞彩千條,混沌氣澎湃,引來各種靈禽異獸,像是傳說中的化仙井。
隨後那顆神異蓮子破空而去,遁入虛空,不知被誰人所得。
也有荒廢千年的羅剎古廟,夜裡僧影重重,寶殿內佛光隱現,有老僧禪坐,頌念古經。
夜宿於此,躲避風雨的書生,意外得其中舍利,原地頓悟……
亦有癡傻多年的青年少主,遭同族陷害,被推入水潭,救醒之後,神智清靈,思維敏捷,如有神助……
這是一個璀璨大世,相較於這些奇人異事,最引得修士注意的還是各大地界接連浮現的古遺蹟。
中天州,青浦郡,這幾日便成爲了無數修士生靈矚目議論的焦點。
自七星降世異象出現,已經過了大半年,這段時間各大仙門道統、世家族羣,都在暗中探查尋找相關的七星本源。
若得其一,將來只要不隕落,就能繼承七星位格,成就聖人之位。
在這以往時代,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一位聖人的分量,到底有多重?看當今的仙門魁首太一門就知道。
到目前爲止,爲世人所知的當世聖人,也就只有一位,那就是太一門的太上長老李冉。
七星本源的出現,也就意味着未來將出現七位聖人。
就問各大仙門道統,有哪一家對此不心動的?
不過,七星降世,從來只會尋找有緣之人,若是無緣,哪怕近在咫尺,也認不出來。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哪怕各方勢力派遣了大量人手探查,也一無所獲,反倒是最近青浦郡這邊,突然有消息傳出,一方星骸秘境將要出世,其中將出現一顆七星本源。
這個消息不知是何人傳出,一經出現,瞬間引發軒然大波。
一時間,各方勢力派遣人手趕至,要探明真假,連其餘各大州的道統聖地也坐不住了。
也有人擔心,這會不會是血仙教的把戲,故意傳出的風聲,就是爲了吸引各方仙門道統前來,像上一次在紫霞真君秘境中一樣,將他們一網打盡。
諸如天妖門、碧遊洞天、問道古派這些仙門,都有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
不過,七星本源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別說年輕一輩了,就連老一輩也坐不住,紛紛動身趕來。
青浦山脈周圍,更是匯聚涌現了許多修士生靈。
安丘城作爲青浦郡的第一大城,毗鄰青浦山脈,兩地相距就數千裡。
這段時日更是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大街上到處都是身影,一座座客棧酒樓,都被佔據了,後面趕來的修士,只能簡單地在城外紮營,將就一下。
“青浦郡乃是大夏武宣親王的領地,說起來,這裡也應該是師妹的故鄉纔對……”
此刻,靠近長街的一座酒樓上,一衆修士正在交談。
開口之人是名俊秀儒雅的男子,五官白皙,穿着青色衣袍,腰間掛着玉環之類的墜飾,手持一把摺扇,笑容親和,風度翩翩,似乎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我和武宣親王早已沒了關係,師兄勿要多說。”
回答的女子,身着青灰色長袍,身影很是高挑,滿頭青絲以一根簡單的木簪挽着,有點類似於男子的髮髻打扮。
眉宇五官很是清晰精緻,宛如筆墨描而成,但又透着股英氣,腰間別着短劍,氣質並不似修士,反倒是像一名久徵沙場的將領。
若是有大夏的官員在此,必然會認出此女,便是當今的大夏女軍神夏錦。
不過現在的她,並未着甲,打扮也很簡單,除了姿容出衆外,看起來倒像是隱世宗門出世的弟子。
“呵呵,抱歉抱歉,差點忘了這件事,還望師妹不要見怪。”年輕公子這時才似察覺失言,露出歉意道。
夏錦聞言只是搖了搖頭,並不多言,顯得很是安靜。
眼前男子名叫江玉衡,乃是她之前拜入的隱世仙門塵宗掌教之子,也是塵宗最爲特殊的一位長老。
在她拜入塵宗之前,江玉衡就是塵宗最年輕的長老,打破了塵宗的諸多記錄,修爲實力冠絕同輩。
此次她奉命處理完飛仙島一衆原住居民的護送一事後,便收到了塵宗的消息,讓她協助探查此次傳遍各方的星骸秘境的消息真假。
因爲她出生於大夏,也是大夏的將軍,到時候遇到一些麻煩,有她出面,事情也會方便許多。
夏錦對此並未推辭。
江玉衡也是此次同行的長老之一,也是對於星骸秘境最爲關注之人。
而此地除了她之外,還有一些年輕男女,氣息不凡,眼眸深處都蘊含神輝,顯然修行有成,都是塵宗這一代的傑出弟子。
其中一人很吸引夏錦的注意。
他面容方正,身形挺拔,揹負一口長劍,舉止間透着一股毅然正氣,此刻只是望着窗外,有種遊離於世之感。
當日護送姜瀾至飛仙島後,她一直對姜瀾的提醒耿耿於懷,隨後便回到了塵宗,暗中調查起來,不相信塵宗會和血仙教有所勾結。
也就是她返回塵宗的那段時間,塵宗多出了一名弟子,其名葉雲,因爲祖上和塵宗的開派祖師有淵源,帶着信物找來,在塵宗未曾招收弟子的特殊時段,破例成爲了弟子。
甚至於就連閉關許久的掌教接見,對其很是重視。
原來塵宗突然多出這麼一名弟子,並不稀奇,當初夏錦拜入塵宗的時候,也是破了例的。
但這名弟子的出現,偏偏是姜瀾提醒她過不久,這就讓夏錦不由得注意懷疑起來。
在塵宗的那段時間,葉雲這名弟子,表現中規中矩,並無很是出衆的地方,行事風格很是穩健,不顯山漏水,但常年征戰沙場的夏錦,很容易判斷一個人的煞氣。
葉雲身上煞氣不少,說明曾經死在他手中的生靈不少。
這樣的人,在剛拜入塵宗的那幾日,還因爲一些緣故被同宗弟子欺負嘲弄,最後隱忍下來。
得知此事的時候,夏錦就明白,此人並不簡單。
這一次星骸秘境一事,葉雲也在同行的弟子之中。
“夏錦師妹,倒是對我這位小師祖很關注,這段時間一直偷偷看他……”
江玉衡擺弄着摺扇,注意到夏錦此時的目光,眼神微微一翳,不過很快恢復過來。
他父親畢竟是當今塵宗掌教,又是開派祖師的孫女婿,自然而然,所他也知道一些事情。
連他父親在這自稱葉雲的弟子面前,也以晚輩自居,稱呼他爲師祖。
也就是說,這葉雲竟然和塵宗的開派祖師同一個輩分?
此事知道的人很少,江玉衡也被告誡過,不準泄露,不然就將他逐出師門,斷絕血脈關係。
他搞不明白,這葉雲天賦雖然不錯,但和他同樣年紀的時候比起來,不知道差多遠了。
其何德何能,能成爲他的小師祖?
在塵宗的時候,江玉衡暗中攛掇門中弟子,試探過葉雲的虛實。
可惜這葉雲很謹慎,不顯山漏水,最後他的小動作被父親察覺,還被怒罵了一頓,這纔不了了之。
眼下,連他心儀的師妹,似乎也開始關注起這葉雲起來……
江玉衡默默端起酒水喝了一杯。
“瑤池宗聖女現身了……”
這時,酒樓外的長街上,突然有陣陣騷動聲傳來,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句,許多道目光一下子齊刷刷地落了過去,本來就人頭攢動的街道上,瞬間變得更爲擁擠了。
在一座客棧的門口,瑤池宗的諸多女弟子出現了。
其中一名女子,以素紗掩面,霞霧繞體,朦朧聖潔,行走間顯得無比超然,修長婀娜的身形,更是完美,想讓人忍不住一睹其中的仙容玉體。
凌竹韻現身在了安丘城,這已經不是秘密,幾天前就有修士注意到她的蹤跡。
此時,她和一衆女弟子,款款走出,臉上似是掛着淺笑,很是動人,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酒樓上,似乎正在出神的“葉雲”,也是被吸引住了目光,拳頭突然握緊,整個人也顯得有些激動,情緒被死死壓制着。他透過窗櫺,看向那抹動人的絕美倩影,心潮澎湃起伏不定。
“竹韻……”他在心中低聲喃喃道。
夏錦略顯困惑,不明白他爲何情緒變化那麼大,這瑤池宗的聖女真有那麼大的魅力嗎?
“哈哈哈,凌竹韻你還真敢現身,找了你那麼多天,你可算出來了……”
這時,一道長笑的聲音在大街盡頭炸響,震得許多修士生靈,耳膜鼓盪,氣血翻騰,隨即無比駭然,急忙紛紛散開。
如今安丘城內,混入了不知多少修士生靈,不僅僅有中天州的仙門世家,還有其餘各大州的聖地道統。
武宣親王雖是大夏親王,也是周圍這片領地的主人,但此時壓根不敢出面管理秩序,這幾天城內不知道發生多少次流血傷亡事件了。
此刻見有人要鬧事,原本還擁擠的大街,一下子就轟亂了,衆多行人作鳥獸散,趕緊避開,生怕殃及池魚。
凌竹韻立在客棧門前,將一衆師妹護送於身後,靜靜站立,看向聲音來源。
一個身着血衣,顯得有些妖異的年輕人出現,他面孔很是蒼白,像是多年不曾照到太陽一般。
在他周圍更是繚繞着一層虛淡的血色影子,宛如血光般,很是刺目驚人。
他身後跟着許多人,皆身着黑衣,身上縈繞着淡淡的血腥味,像是剛自屠宰場中走出一樣。
“你是何人?”凌竹韻出聲問道。
血衣男子大笑道,“你連我都不知道,還被譽爲中天州十大美人,倒有些名不符實了。”
凌竹韻黛眉緊皺,道,“這兩件事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血衣男子饒有興趣道,“有關係,因爲你竟然不認識我,所以今天我就要當着所有人的面,抓了你,然後讓你記住我。”
凌竹韻眉頭更是皺得緊,感覺這人是不是神經病?
不過他身上的氣息,確實令她不舒服,像是屠戮過許多的生靈一樣。
“那我倒是想要知道,你有什麼能耐,說出這樣的話?”凌竹韻的面色冷了下來。
血衣男子盯着她,就像是盯着自己的獵物一樣,咧嘴一笑道,“我自東原州而來,目的便是爲了俘虜中天州十大美人,其餘人沒碰到,今天終於碰到你了……”
聽到他這番囂張的話語,安丘城內的許多年輕男子,都不由得憤怒起來,怒視着他,但是礙於其身上強橫恐怖的煞氣,不敢出聲上前。
“還真是一羣廢物,中天州果然是太過於安逸了,此行遇到的天驕都是羣酒囊飯袋,中看不中用,生死廝殺間,有人竟然還跪地向我求饒,還真是有辱了天驕之名。”
血衣男子環顧一週,見絕大多數人也只是怒視着他,不敢多言,不由得更是囂張,放肆地嘲諷冷笑道。
“我知道他,他是血家的血公子……”
這時,在遠處看着這一幕的修士中,有人聲音發顫地道,他身上衣袍服飾和中天州的主流並不相同,顯然是來自於其餘大州。
“血家?”
“難不成是東原州的血家,這個血家據說不是和血仙教有關係嗎?他怎麼還敢光明正大地現身?”一旁的修士,渾身一震。
“血家是血家,血仙教是血仙教,據說血仙教就是當初叛出血家的一人所建……”
“這血家雖然以血修行,但畢竟和血仙教不同,並沒有禍亂四方,修行所用的血,也只是來自於飼養的奴僕和族羣。”
有修士低聲解釋道,來自於東原州,對血家還算有所瞭解,然後向身邊其餘人,普及血公子的戰績和實力。
他曾出手擊斃過許多古老道統的傳人,凡是靠近他周圍的人,都會那層血色所腐蝕,要不了多久,就會融化成血水。
之前血無殤更是和一位中天州的仙門傳人交手過,將其擊殺,戰績傳出,震驚各方。
這也使得他成爲了年輕一輩感到無比棘手的人物之一,不願過多招惹。
“真是欺人太甚,東原州那不過蠻夷混亂之地,來我中天州也敢放肆,我今日倒要會一會你。”
血衣男子態度和話語過於囂張強勢,不僅僅羞辱了瑤池宗聖女凌竹韻,更是令此地的許多天驕,感覺臉上無光。
此時有人熱血上涌,怒喝一聲,當即踏上前來,要討教一番。
“不可……”凌竹韻見狀頓覺不妙,就要出手阻止。
血衣男子卻是獰笑一聲,反手一掌拍出,滔滔血浪滾滾,化作一方血色大手,朝着那人壓蓋過去。
凌竹韻掌間光芒閃爍,一片晶瑩的花瓣浮現,迎面飛了過去,可惜她動作還是遲了。
血色大掌噗嗤落下,那名站出來逞強的男子,眼裡盡是驚駭,隨之變成絕望後悔,所有手段施出,也毫無作用,當即被拍成一團血霧。
如此一幕,瞬間令四周死寂安靜下來,剛纔還無比憤怒的一衆天驕,後背更是浮現冷汗,臉色微白,急忙噤聲閉嘴。
此人敢如此囂張,也不是沒有道理。
凌竹韻見此人在她面前如此逞兇,眼裡也滿是冰寒,正打算出手。
一道劍光突然斬下,不遠處一座酒樓中,一名面容方正的男子持劍落地,冷漠地看向血衣男子,道,“我來會會你。”
“葉雲?”
同在酒樓中的夏錦和江玉衡都有些意外。
江玉衡臉上看戲的神情,更是一下子斂去,而後有些陰沉,下山離宗的時候,他父親特意叮囑過,一切以葉云爲主,必須保護住其安全。
他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葉雲突然跳出來,在塵宗的時候葉雲很穩健,不顯山漏水,可如今卻非要在人前逞強,難不成是爲了這瑤池宗的聖女?在其面前表現一番?
江玉衡臉色陰沉,這下子也不得不現身了。
畢竟他也不好違抗父親的命令。
只是此次星骸秘境出世,他對其中的七星本源勢在必得,原本打算蟄伏暗中,慢慢探查,徐徐圖之,眼下葉雲跳出來,倒也使得他提前暴露於人前。
“你是?”
凌竹韻詫異,看着突然站出來,擋在她面前的這道身影,隱隱感覺這個背影似乎有些熟悉,但好像又沒有見過。
她認識的人中,有誰是修劍的?
“葉雲”並未出聲說話。
對面的血衣男子卻是冷笑起來,嘲弄道,“又來個想在美人面前表現一番的傢伙,還真是不知死活。”
說罷,他大手一揮,虛空輕顫,一根又一根的血色長矛浮現,伴隨着嗡鳴之聲,就要朝前呼嘯而去,將擋在凌竹韻身前的“葉雲”洞穿。
“葉雲”見狀,則是揮舞手中長劍,舞出一片密不透風的劍影,和那一根根血色長矛碰撞起來。
兩者之間發出了金屬般的鏗鏘碰撞音,光影澎湃,可怖的氣息四溢。
下一刻,他身影后退數步,只覺得手臂發麻,虎口似有血跡滲出,他心頭輕嘆,自己畢竟不是單純的劍修,這個身份也只是僞裝罷了,諸多手段此時不好施展。
“就你這能耐,也敢英雄救美?”血衣男子冷笑道,一片滔滔血河在他身後顯化,刺鼻且血腥,似乎要將諸多生靈都捲入其中。
酒樓中,江玉衡皺眉見此一幕,就要出手。
隆隆!!
天空突然顫動,恐怖的能量浮現,一個金色的大手印自不遠處探了過來,遮攏天穹,雲層震散,那驚人的氣息,簡直能鎮壓世間一切。
血衣男子只覺眼前的天穹一下子變得黑暗扭曲起來,身體四肢像是被陷入了泥潭當中,根本動彈不得。
“是誰?”
他臉上浮現難以置信和震動之色,怒喝道,同時身後的血河涌動,就要爆發,衝向那個金色大手印。
沒有任何人回答,這個金色大手直接平淡簡單地拍落,像是億萬鈞的大山,當空落下,似乎虛空都要被壓塌了。
血衣男子不斷怒吼,骨骼發出破碎的聲音,口中鮮血狂噴,身軀被壓彎了下去。
任憑他手段強橫,但在這一掌之下,卻形如螻蟻,被禁錮在了那裡,根本施展不開。
“聖人手段?”
他有些驚悚起來,眼裡盡是恐懼,這般掌中天地的手段,似乎也唯有聖人才能施展。
難不成他招惹上了一尊聖人?
“還望閣下恕罪,我家公子絕非有意爲之。”
這個時候,血衣男子身後的護道者,也不得不出面了。
這是個身着灰袍的老者,面上盡是褶皺,但此刻無比忌憚地出聲,試圖阻止。
連他也判斷不清,出手之人身在何方。
噗嗤……
血衣男子再度咳出一口鮮血,整個人被那隻大手壓倒在地,四肢匍匐,連頭都擡不起來,他面容驚怒中夾雜着懼色。
若是一尊聖人,那他今天必死無疑。
灰袍老者見狀,眸子一寒,打算出手。
“打了小的,來老的?”
這時,不遠處的一座高樓上,傳出了輕笑的聲音。
很多人這才注意到,一名年輕公子靜靜地端坐在那裡,面前擺放着茶水,似是輕品,其羽衣玉冠,纖塵不染,有霧氣繚繞身畔,顯得很是脫俗超然。
“姜瀾?”
看清這道身影,驚愕間的凌竹韻,也不由得欣喜輕呼起來。
“太一門聖子?”
本來還因爲剛纔這一幕而震撼驚駭的長街,更是一下子轟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