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的話，讓遠處天空之上觀戰的那數十名雪狐族高手都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他在說什麼？”
“四長老怎麼可能不是雪狐族人？”
“臨死嘴硬罷了！”
衆人議論紛紛，但還是有人注意到了那雪狐族少年，也就是那位四長老臉上，那陰沉如水的表情！
高空之上，四長老淡淡的瞥了一眼遠處的那些族人，目光之中一片漠然，而後死死地盯着葉楓，凝聲問道。
“看出來了又能怎麼樣？你……走不出這青丘山！”
葉楓笑了起來，灑脫而隨意的說道：“或許吧，不妨一試。”
說着，葉楓的身影緩緩升高，片刻後，飛至與四長老同樣的高度，平靜的看着對面的四長老，擡起一條手臂，衝着四長老勾了勾手。
“試試看，你留不留得下我？”
四長老眼眶中，那雙狐族的豎瞳驟然緊縮，眼神中殺意暴漲！
就在這一刻，周邊虛空數千丈內，氣息陡然一變！
前一刻，還是屬於四長老的紅塵氣息籠罩周邊，那種勾動天地法則的威嚴，宏大，此刻卻瞬間變得有幾分陰冷之意！
與此同時，虛空之中，不知從何處，一道道青灰色的氣息流淌，雖然很少，但卻散發着極度陰寒幽冷的感覺，令人哪怕看上一眼，都彷彿整個靈魂都要被凍僵！
遠處那觀戰的數十名雪狐族人中，有幾個修爲稍弱的神通境雪狐，更是悶哼一聲，臉上充斥着痛苦之色！
這氣息出現的剎那，頓時就讓影像之外的神州世界，一片喧譁！
幾乎所有真仙之上的修士，都是駭然失色！
沒有人見過，甚至沒有人聽說過這種青灰色氣息的存在！
但，這種氣息的恐怖，他們卻心知肚明！
在今天之前，無數萬年以來，修真界中最爲強大，最至高無上的力量，便是天地法則之力！
修士自踏入真仙境起，才能開始正式接觸天地法則之力，那是這個世界最本源的力量，至高無上！
哪怕修煉到了聖人境，甚至是傳說中的至尊不朽境，掌握的最強大的力量，也依舊是天地法則之力！
在所有人的認知之中，這世界上，絕不應該出現能超越天地法則本源之力的力量存在，就連能和天地法則本源之力同等階的力量都不該有！
可現在，所有人都眼睜睜的看到，四長老身上，散發出的那籠罩數千丈方圓的紅塵氣息，天地法則之力，卻被那區區幾道青灰色無名氣息，衝擊得七零八落！
彷彿那青灰色的氣息，就是天地法則之力的天敵一般！
在大家原本的印象中，在這世界上，其他所有的力量就如同棉花，比如靈氣，比如魔氣等等，而天地法則之力，就是堅硬的鋼鐵，兩者威力完全不是同一個級別。
但現在，卻變了。
原本至強的天地法則本源之力，卻彷彿變成了棉花，而那青灰色的氣息，不是鋼鐵，而是千錘百煉之後鑄造的一把把絕世寶劍！
在天地法則籠罩，封鎖的虛空之中，那些青灰色的氣息卻來去自如，輕而易舉的撕開了虛空封鎖，肆意的散發着那極盡陰寒的感覺！
這種逆轉大家認知的事，讓神州世界無數真仙境之上的大能修士們，盡皆駭然失色！
恐懼！
若這世界上，真有這種恐怖的力量存在，那麼他們引以爲傲的法則，又算什麼？
掌握那青灰色力量的人，豈不是能輕而易舉的斬殺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真仙，大道，聖人？！
想及此處，幾乎所有人都打了個寒戰！
就連神皇殿中，聖人巔峰的那幾位，包括曹澤，包括秦雪凝，還有秦舞安，芸妃，玄武長老，甚至是虛空中的慕靈音和青玄姬，都是呼吸一滯！
“玄武長老，可曾聽聞這青灰色的氣息，到底是何物？”
人羣中，有人心驚膽戰的詢問着。
玄武長老臉色陰晴不定，卻一字不發。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知道一些什麼，但卻不願開口。
大家也不好多問，只是每個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
影像中，那青灰色氣息出現的剎那，葉楓的目光也是微微閃爍起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些青灰色的氣息，下一刻，卻突然笑了起來。
“看來，我猜對了。”
猜對了？葉楓，猜對了什麼？
這樣的疑惑，存在於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的心中，無論是十萬年前的四長老和雪狐族衆人，還是十萬年後觀看影像的人們。
不過葉楓沒有解釋，他只是邁開腳步，腳踩虛空，邁步向前。
四長老一聲冷哼。
他的臉上，已經沒有太多的陰沉，只剩下殺意，在那青灰色氣息出現的瞬間，局勢便已經回到了他的掌控。
“故弄玄虛！”話音落下的同時，四長老擡手一指，一道道青灰色的氣息流淌着，向着葉楓蜂擁而去！
而面對着這令人心悸，哪怕真仙之上的大能修士都要膽戰心驚的氣息，葉楓的臉色卻沒有半點變化！
他只是同樣擡起手來，手指輕輕點出。
“爲了我心裡的一個猜測，用了我幾十年的時間，今天，可以驗證一下了……”
葉楓輕聲呢喃着。
他的手指，在虛空中，與那一道道青灰色的氣息，碰撞在了一起。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甚至連半點聲音都沒有。
那數十道青灰色的氣息，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流淌進了葉楓的指尖之中！
他的手指，突然變得漆黑一片，下一刻，便恢復了正常的肉色，但葉楓的眼眶中，眼白卻如同有墨水打翻一般，只是瞬息之間，整個眼球便變得漆黑如墨！
看到這一幕，四長老冷然一笑，拂袖笑道：“不自量力！”
葉楓的一切，都彷彿停滯了下來。
當他的眼球變得漆黑的時候，他的臉上，他的目光中的靈動，都消失一空，彷彿已經沒有了思想，沒有了靈魂，變成了一座雕塑一般。
這種反應，和奪舍很像，但不一樣的是，奪舍絕不會有這麼快。
這一切，都是瞬間發生的。
葉楓，似乎是敗了？
影像外，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迷茫。
那漆黑而無神的眼眸，意味着什麼？
難道從這一刻起，葉楓……
就不再是葉楓了嗎？
日後十萬年禍亂神州的葉楓，就是這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