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她真得能修復萬花綾?”陸錦原和白七兩人對看一眼,一齊點頭,“白霜塢和破雲臺兩家庫房尋尋,應該能找到她說的幾樣。
陸錦瀾沒想到,這兩個平時常看她笑話的人,這次會一致幫她,等她暈暈乎乎捧着藍雲要的東西,重新出現在煉器堂前時候,纔想起來,他們哪是幫她,分明是試這位雲大師的煉器水平。可這幾樣東西,他們的手筆,也太大點吧。
不過,一般的煉器師,能一眼就看出萬花綾破爛之下,通天靈寶的本質嗎?能一口說出修補所需的材料嗎?陸錦瀾想想,反正她這個還曾讓萬花綾,認主過的臨時主人不知道。
“雲大師,真得能修復成原先的樣子嗎?”這話她問得也是忐忑得很,手上的材料很貴的,萬一修不好,她可虧大了。
藍雲一個眼光都沒看她,捧起東西就進內室,“我說了,我會盡量試着幫你修復,三天後再來吧,這三天不要讓任何人事來打攪我。”
陸錦瀾嘴角抽抽,藍雲在她捧東西進來的時候,眼中只有那些東西的樣子,她還是看在眼裡的,這樣的煉器癡人,她以前也見過,不過,嘆口氣,那兩位煉器大師死在混亂之地後,父親沉寂了好幾年,連帶着的,是破雲臺從其他地方進貨的價格,也漲了兩成。
藍雲東西拿到手,不僅手癢,心也癢,她煉器到現在,還從未想過煉出通天靈寶來,今天哪怕只是修復,對她也是意義重大,頂級材料,她在妖族仙庭弄了不少,卻一直沒敢動手。生怕東西煉壞了,現在有個現成的通天靈寶,先讓她試試手,真是天助也。
各取所需的兩個人。一個在裡面,忙得不亦樂乎,一個在外面甘當門神,萬花綾對她太重要,一時沒拿到手,一時也不安心,而且裡面的那人,是煉器師還是煉器大師,對破雲臺太重要,她走也不放心。
從東轉到西。又從西轉到東,就差數煉器堂外面,有多少青石了,裡面的人,終於出來。那一臉疲憊,眼中隱含激動的樣子,讓她也跟着激動起來。
“修好了?”
“幸不辱命,”藍雲捧着萬花綾,想看她的修爲,結果發現,看不出來。明顯又是比她修爲高很多,不由鬱悶,“你去找比你修爲高的試試吧。”
陸錦瀾東西收到手,又扔上空,連續兩道靈光打過,接過飄落下來的萬花綾。眼中雖然驚喜,可更多的目光,卻放在藍雲身上,隨即鄭重一禮,“陸錦瀾拜見雲大師。”
藍雲一怔。不過她決意修復萬花綾開始,就知道,自己在破雲臺,會被城主府更爲重視,這一點,與她初衷不違,倒是沒什麼,“陸小姐不必客氣,五萬靈石即可,至於什麼大師不大師的,我現在應徵的只是城主府,一個小小的煉器師工作而已。”
有了他們更爲重視的手藝,她若是閉關忘了時間,想來更能得到諒解。
陸錦瀾好像明白了什麼,能讓一個煉器大師,不敢承認身份,屈居煉器師,想來她的故事也一定很精彩,“這是五萬靈石,雲道友拿好。”
藍雲一把拿過靈石,毫不矯情,“陸小姐,我最近會比較忙,把今年的工作做完,會閉個小關,衝擊渡劫中期,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好,”陸錦瀾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雲道友的修爲確實低了些,你放心,破雲臺一定全力助你進階仙位。”
藍雲笑笑,這就是加入大勢力的好處,不過在仙界,哪怕沒人相助,憑她現在的本事,還有這裡活躍的靈氣,她想進階仙位,也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議事堂裡,陸錦原把萬花綾拿在手中,連試了三次後,眼中的震驚可見,“果然伯父常說,真人不露相,哈哈,沒想到,我真得撿了一個寶回來,瀾兒,你知不知道,我跟她簽了一百年的合約,哪怕她簽得只是煉器師的身份,可既然她收了你的五萬靈石,就沒道理,看着靈石不賺。”
陸錦瀾也笑,沒有煉器大師,只整個破雲臺之痛,法寶的來源,被掐在那些別有用心之人手上,不僅父親叔父着急,就是她和哥哥以及城中稍有長遠眼光的人,都着急。
“這位雲大師應該對煉器成癡,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還在渡劫初期,哥,我跟她說,破雲臺會全力助她得證仙位,等百年合約要滿的時候,你再送她一枚昇仙丸,我們破雲臺就有自己的煉器大師了。”
昇仙丸能助人脫去凡胎,在仙界,可比一般的仙階丹藥難煉多了,除了三十三天,有限的幾位丹仙,能煉出來外,根本沒人敢動,而那幾位丹仙,輕易,也不會動爐煉這對他們再無用處的丹藥,以至於,很多人,只聞其名,不見其形。
破雲臺之所以有幾枚這丹藥,實是僥倖,幾千年前,無意中抓住一個仙界神偷,他拿那丹藥,換自由之身。
可昇仙丸再珍貴,相比於破雲臺擁有自己的煉器大師,當然還是後者更爲重要,陸錦原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了。
藍雲根本不知道,她進階仙位上,又憑添助力,只在煉器堂裡,忙得不亦樂乎,那種一呼一吸之間,靈氣自然入體的感覺太過奇妙,她到現在,還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的偷着樂。
火雲巾相比於自己的本命劍陣,她無可選擇地選了劍陣,把它丟在靈界,任它飄搖,其實心裡甚爲心痛,現在看到萬花綾,又親手修復它,藍雲對自己煉一個跟火雲巾差不多的通天靈寶,憑添信心。
外事堂的朱長老急匆匆地進到議事廳裡,“少臺,庫房裡一堆的破損鎧甲,那位雲大煉器師,卻閉了關,還請少臺爲我做主,她這樣公私不分,若是人人有樣學樣,還讓我如何管理。”
陸錦原挺奇怪的,“她這麼快就閉關了?上次拿過去的三百多件東西都修好了?”
現在說得不是這事好吧,朱長老忍下一口氣,“修,修好了,可是少臺,她一個月,就修了三百多件,我們卻要付她一年的工錢,五萬靈石啊,她把我們城主府當什麼了?冤大頭啊?”
陸錦原掏掏耳朵,冤大頭三個字,不僅震他耳朵,也震他的心,“我們以前請的幾個煉器師,一年也就幹三百件的活吧,還沒人家幹得漂亮,現在人家一個月幹完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少臺,我,我我。”朱長老一口悶氣實在心裡,以前那些個煉器師,哪個對他不是迎來送往,大把孝敬,這個雲南倒好,只淡淡來了句,她把合約規定的活做完了,有什麼事,只能陸少臺親去跟她談才行。
“少臺,話不能這樣說啊,她既然加入了我們破雲臺,就是破雲臺的一份子,就應該急我們所急,憂我們所憂,庫中幾年陳下來的活,她不幹誰幹,明明她有能力多做些,舉手之勞的事,她不管,卻跑去閉關,這……,大家有樣學樣下,我沒法做事了我。”
陸錦原看他一眼,“張誠,你把我與雲南大師簽得合約拿出來,給朱長老看看。”
不是應該與他一般氣憤雲南的不會做人嗎?朱長雍拿着那一紙合約,還沒看,就已明白陸少臺是被城主府沒有煉器師的事,給弄怕了,可恨他藏了兩個煉器師在手,準備再急陸錦原一段時間,放出來,收穫大把人情,沒想到,居然讓人捷足先登了,“少臺,我有個兄弟,前幾天從落霞井那邊過來,知道我們破雲臺缺煉器師,特意帶了兩個來,您看,我們也沒必要,看一個小小煉器師的臉色吧。”
陸錦原嘴角勾勾,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啊,水至清則無魚,他向來知道,有些事,他看在伯父與父親的面上,看在這些個老人,也曾爲破雲臺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一直睜着一隻眼,閉着一隻眼。
可現在,這人耍手段,耍到他面前來了,“行啊,破雲臺缺煉器師,你讓他們也去煉器堂好了。”
“那,這個雲南……,她這樣做事,會讓那兩位煉器師心生不平啊,而且人家要的工錢,只有一年四萬五千靈石。”
他要借這件事,給那雲南一點顏色看看,不收她一兩萬靈石的孝敬,決不放過她。
陸錦原似笑非笑,“噢,我忘了告訴你,張誠以後管雲大師的所有事,她在煉器堂地位超然,只要她把份內事做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任何人不得去打攪。”
朱長雍大驚,張誠可是內衛中的佼佼者,居然給了那雲南,愣了片刻,“……少臺,你把張誠給了雲南,那您的安全?”一定是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我以後是雲大師的侍衛,兼管她的一切外務。”張誠笑咪咪,一個煉器大師的安全,絕對是破雲臺的重中之重,自己能被選到,說明少臺着實看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