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大地,城市的霓虹燈逐漸被人類點亮,在黑暗當中釋放光亮。
豪華的敞篷跑車像垃圾一般的被丟在山下,散亂的酒瓶躺在長筒軍靴旁邊,烈度能在全國排行前三名的酒像是水一樣被灌進腹中。
能灌醉巨熊的烈酒卻絲毫沒影響到她的思維與意識,龍一般的雙眼忽明忽暗的盯着山另外一邊的城市,不知所思。
“在發現到你不在房間內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來到了外面。”
第八位的聲音從後方的山坡處傳來,穿着休閒服的第八位腳步一深一淺的從走上來,一大塊未乾的淤泥粘在腿褲上,網格運動鞋上全都是雜草與土色斑點。龍目看不過眼,一股暖色的光彈飄向第八位,泥土污跡迅速的乾涸並且自然從其衣服上脫落,走過崎嶇山路的長褲與運動鞋變的好像剛從商店買回來那樣嶄新。
龍目收回力量,向着第八位建議:“你應該學習下正經的術式。”
第八位哂然:“不行的,你們那些詭異莫測的法術我是不可能學會的。”
不是才能不行,不是不願意學習,而是更爲本質的問題:就像人類與魚兒和飛禽的區別。
但這不會成爲困擾第八位的問題,想飛行可以坐飛機,想潛水戴好氧氣瓶下潛……沒有鋒利的利爪,就用槍械開勝敵。
龍目只是勸幾句,隨後她雙手盤繞於胸前說:“又有地方出事了?是美國經濟危機?還是中國深山內有幾根缺鈣的老骨頭出關要稱王稱霸?”
第八位苦笑道:“看來我已經成爲報喪烏鴉了。”
她豎起三根手指說:“我帶來了三個壞消息。”
“第一:月面攻勢已經僵持下來了,我們投入的五萬聯合國士兵已經被壓制在根據地寸步難行,哪怕加上後來投入兩萬名組織戰士也只是勉強防守住月面基地。”
龍目表現的很平常:“很正常,月之都的實力是不可能用單純的面積、人口、資源等常規理念來計算的,這場戰爭根本是星球與星球的戰鬥,不到十萬的戰士能夠和一個星球打拉鋸戰已經是很不錯的表現了,哼……話雖然說是壞消息,但這個消息根本不需要請示我吧?你應該已經和其餘人商量好怎麼行動了。”
第八位點頭說:“妲己已經與地球上其他國家談好了,後續大約有兩萬名合格訓練的戰士會抵達基地;而岡崎夢美計劃將五千名人造人投入戰場;漫畫家會拿出噩夢輪迴空間培育的三百名虛擬軍官和一千名異族戰士……第三位預言家已經給出了安全路線,全能平安抵達基地,穩定戰線只是時間問題。”
“董事會其他人呢?”
“純狐親自趕赴月面。”
龍目沉吟道:“夠了,若是這種情況還無法在月面維持戰線與補給,那我們也只能放棄那個戰場了……現在告訴我,第二條是什麼?”
第八位將一個表格丟給龍目:“異次元時空波動。”
背對着城市霓虹光的龍目露出一絲危險的表情,低聲說:“修女信仰的那位魔神要打算親臨主世界?”
在十名董事當中,修女是個絕對的例外,雖然擁有僅此龍目的強大力量,可其本人完全不懂控制與利用。
她的自我、她的神智、她的思維,早就在她作爲普通少女被邪教徒綁架摧殘了五年後消失的一乾二淨,佔據她思維的,只是那個邪神溢出的惡意力量與僅存無幾的生存本能。
連簡單的加減法都不會做,每次做事,哪怕是喝口水都要跪在地上祈禱十幾分鍾,光是與她溝通都極爲吃力,她董事的身份與其說是對其力量的承認,倒不如說是變向的監督。
“並不是修女出了問題,實際上,正是第二位提醒了我們。”
第八位卻給出了讓人意外的答案。
“突然說魔神大人給了她啓示,我們見她沒開玩笑就讓預言家幫忙預測了下,然後……我們見到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
龍目在異次元空間觀察報告書當中看到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個坐在骷髏王座上的金髮少女,陰森森的看向照片的方向。
“預言家目前在急救中心搶救……”第八位注意到龍目詭異的神色,猜測道:“是你認識的人?”
龍目盯着照片,沒有回答第八位的問題,紫黑色的火焰從指間涌現,飽含報告書在內的全部內容燒成了灰燼。
“說說下一個壞消息吧?”
“土魔人、冷仙、卡古婭,她們全都戰死了。”
龍目扯起嘴角:“看來我們已經腹背受敵了。”
月面的拉鋸戰。
來自異次元的窺視。
……還有,幻想鄉。
龍目笑了起來,雖然是在笑,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暖意,她伸展左手,東方龍符號的徽章從黑夜中展現。
“告知全體戰鬥人員。”
龍目冰冷的聲音,傳達到了全球各地的每一個組織戰鬥成員。
在全球各地的組織戰鬥人員都停下了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在無人或者人頭涌動的地方擡起頭看向天空。
“從現在開始,中止你們全部的任務——全體戰鬥人員於伊斯坦布爾集合!”
簡單、明瞭,沒有任何說明,也沒有任何解釋,在短暫的通訊發給全部的組織戰鬥人員後,龍目就關閉了連接。
不接受任何推遲,不聽任何的理由,不管現在做什麼,只要聽到這個短信,整個星球內的組織戰鬥人員都要服從。
第八位神色詫異:“你連其餘的董事也通知了?”
除了在月球上的純狐以外,全部的董事——排行前十名的成員也收到了龍目的通知消息。
“你是準備對付異次元的對手麼?還是要集中力量消滅月球?”
“不。”龍目搖了搖頭,衝着第八位獰笑:“我的目標是幻想鄉。”
“肉要從熟的開始吃,柿子也要從軟的開始捏。”
第八位深吸了口氣:“要等多久動手?”
“不知道,看我心情,也許是三天,也許是五天,也許……就是明天。”
時間不會超過一週。
龍目漸漸隱於虛空當中,她殘存的痕跡消失不見,連帶着那些被丟棄的垃圾都無影無蹤。
第八位從剛纔其站立的位置撿起山下敞篷車的鑰匙,羨慕的自言自語道:“真是肆意妄爲的強大啊……”
而這個時間,全世界各地的組織戰士齊齊的趕向伊斯坦布爾,通往那裡的機票與船票迅速被搶光。
手快有,手慢無。
手快的先走了,手慢的卻要想其他的辦法。
扛着巨大鈍器的黑衣男子腳步一深一淺的走在沙漠當中,踩着帶血的腳印,穿越非洲。
在歐洲某位富豪別墅內的舞娘登上那名富豪的私人飛機,衝着下面的英俊而深情的男子飛吻。
在美洲大陸,一名猶如騎士般的男子從北美最東邊跳進大海中,於深海地底徒步奔向歐羅巴。
在中國,一名下了班的白領往領導的信箱內發了一封辭職信後就脫掉西裝,登上雲中乘雲而行!
————組織其餘的戰士們,用着自己的方式趕向伊斯坦布爾。
一道紫色的、繫着蝴蝶結的隙間在伊斯坦布爾無人的小巷內打開。
穿着戰術緊身衣的女子摘掉頭盔,昂起頭略有得意的說:”除了十名董事,組織內最先到的,也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