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自拍

數天後,我們通過中間人,經過幾次秘密的周旋講價,已經和天星社談好了初次合作的所有條件。用許志恆和於浩東的行內眼光來說,對於初次交易來說,這一次的買賣我們並不虧的,這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應出天星還是挺看好和我們的後續合作。

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的順利,然而我總有些莫名的隱憂。

“在想什麼,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嗎?”於浩東遞了支菸給我,我緩緩點了點頭,輕輕吐了個菸圈,笑道:“能不擔心嗎?咱們現在做的,可是殺頭的大罪!”

許志恆笑笑,道:“你還會怕殺頭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擔心肖堅吧。”我默認,知我者莫若他了。

許志恆見猜對,拍拍我肩膀道:“我明白你在想什麼,有他在,隨時可以揭穿我們,甚至可以下個套讓我們鑽!”

我微微一嘆,道:“其實我並不是太擔心他會揭穿我們,他如果存心這麼做,根本沒必要這麼麻煩,而且如果他是想下套,很可能一個處理不好,還會把天星自己給牽扯進去。所以這個並不是我考慮的問題,我只是有點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罷了。難道真如你所說的,他是想借我的手,對付他老爸?”

許志恆無所謂地一笑,道:“想不通就不需要想,既然已經決定了,就走下去。想再多也是讓自己煩。何況……”他稍停了一下,續道:“人心是很難測的,站在我的角度,或者根本不會理解這種想法。但換了他,就算真要軾父,也沒什麼不可能的吧。”

說着許志恆臉上浮再出一種似看透一切的不屑微笑,輕聲道:“我雖然對天星社的過往沒你這麼瞭解,不過也聽說過很多事。像肖萬全這樣的人,生出什麼樣的兒子,也不奇怪的吧。嘿!有一件事你千萬別忘了,如果他真的是廢材,就絕對不會輪到他來爭龍頭!”

我望了他一眼,看着他通明的雙眼,知道許志恆這是點醒我的意思,不由輕輕點了點頭。不錯,或者一直以來,因爲安幼青的緣故,我總把肖堅想得太過良善。其實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許志恆說的一點錯也沒有,肖萬全的幾個後輩,無論死掉的肖進亦或肖世傑,還是活着的肖雪,都和我有過些交道,但又有哪一個是好相與的。

甚至可以說,這兄妹幾人,都絕對是些狡詐冷血之人,肖堅和他們一起成長,又能好得到哪去。他或者在男女間的感情方面很真摯,但許志恆說得也不會有錯,他若真的沒有野心,就絕對不會站出來爭龍頭的。

在這一秒間,我心中忽然嘆了一口氣,想起在安幼青家中那一夜的一幕場景。那時候肖堅曾經無意中說過的一句話。他當時說,他在陪肖萬全去美國治病的航路上,接到肖雪打來的電話,說已經查到肖世傑這幾年利用肖氏的名頭,瞞着家裡大肆侵吞財產的證據,問肖萬全如何處理。就在肖萬全也不當一回事時,卻是肖堅多嘴提了個建議,讓肖雪下令暫時凍結肖世傑的資產。正是這個建議,直接導致了後來肖世傑搶先下手對付肖進,最終引發了天星社的鉅變。

肖堅說這段往事的時候,臉上還流着眼淚,一副悔恨不已的神情,再加上當時在安幼青家裡的氣氛相當凝重,所以我根本沒有想太多,但站在現在的角度回想起來,卻不禁心裡有點寒心的感覺。以肖堅的聰明,又怎會不知知道肖世傑的性格的。

這個所謂隨口一提的建議,現在看來,絕對是一石二鳥的一招毒計!一是逼得肖世傑造反,和肖進拼個你死我活,讓兩邊大傷元氣;二又讓肖萬全看到自己智慧和頭腦,以後更倚仗自己。只不過最後導致的肖進和肖世傑雙雙而亡的這個結局,恐怕也是出乎肖堅意料之外的“利好消息”吧。

“在想些什麼,忽然這麼出神的樣子。”許志恆很有興趣地看着我笑了笑。我從回想中醒過神來,咧了咧嘴,笑道:“也沒想什麼,不過在考慮明天的計劃而已。”

“已經想了這麼久,還不放心嗎?”許志恆道。我輕輕嗯了一聲,道:“人生總有意外,我能做的,就是儘量地思考周密一些,不至於有大的紕漏。”

許志恆自然知道我沒說實話,不由無奈一笑,道:“真是在想明天的事?”這是一個外表很陽光的青年,笑起來的時候,臉頰兩側的酒窩非常迷人,非常有型。

我被他揭穿,只得尷尬一笑,道:“你就別糗我了,兄弟們都準備得如何了?”許志恆點點頭,道:“這個你放心,都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準備好了,現金已經先期從異地的四個不同的銀行取出來準備好。雖然纔是兩百多萬,不算大數,不過萬一出事,這方面不會有大的紕漏。”

我讚賞地點點頭,道:“多虧有你們,要不然就我一個人,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的。”許志恆淡淡一笑,說了聲客氣。我對許志恆和於浩東他們的辦事效率自然是從來不懷疑的,只是短短數天,他們已經把我所能想到的所有事都先期完成。甚至就連準備現金這種小事也事先做足了功課,預防如果被警方抓獲時,不至於通過銀行這條線抓到我們。

等待的時間雖然漫長,但總有到點的一刻,交易的日子終於到了。現在的時間是清晨九時,陽光把入海的江面映得金黃。從我臨時租住的碼頭旅館窗口往下看,遠處的紅棉碼頭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隻,很是繁忙。

這家位於紅棉碼頭邊三四百米遠,地勢挺高的破舊小旅館,也是我馬小寶約好見面的地方。幾天沒見,他還是一臉的兇樣。眉頭間的皺紋深了很多,看得出最近沒有休息夠。

“這次挺守時的嘛!怎麼,沒休息好?”我挪揄道。馬小寶瞪了我了眼,哼哼道:“這還不是託你的福,害得我們一羣弟兄沒法睡個好覺。唉,你膽子可真夠包天地。直接將了我們一軍,我說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我自然知道他是在說我不顧他的善意提醒,在加州花園綁架徐韓兩人的事,只得訕笑着迴應道:“你該明白我爲什麼要這麼做的。怎麼,覺得這次做錯了?”

馬小寶嘆了口氣,道:“一事歸一事,我既然答應過幫你,違反原則也就認了,不過你這次事情可鬧得不是一般的大,當着這麼多警察的面,把人給綁了,叫兄弟們把臉都丟光了,早知道你讓我查手機號是要做這鬧心事,我真該在山上就狠狠把你揍一頓。

我指着自己的胸,陪笑道:“現在也不遲呀,要實在憋得慌,來一拳解解悶!”然後吸着氣,擺出一付任君魚肉的架勢。

馬小寶臉上一寒,舉起拳頭道:“真以爲我不捨得打嗎?”當然他的拳頭只在空中虛擊了一下,最終悻悻然地垂下來,搖頭笑道:“算我上輩子欠你的。不跟你一般見識!”然後話鋒一轉,道:“不過話我可放在這,你抓了韓進東我可以不管,不過另外那女孩子,你可千萬不能傷害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自然也是知道了我還抓住了徐優妮。

我失笑道:“你不會真以爲我會傷害他們吧?”馬小寶又瞪了我一眼,道:“你這傢伙,什麼事做不出來的,我最近老做惡夢,總有咱上了賊船被人利用的感覺。”

“不會是真的吧,我可沒逼過你哦!要不要現在下船,還來得及的。”我微笑道。

“還說風涼笑,靠!”馬小寶拳頭捏得喀嚓一聲脆響,惡向我道:“現在下船也是一身腥,現在我可是騎虎難下,不過我可跟你說,我這一世清名可都放在你身上,你給我老實點,別毀了自己也把我給悶栽了。快說,今天叫我來又想打什麼鬼主意。”

我沒有立刻回答,只道:“路上沒被人盯吧。”馬小寶不屑地道:“這話對別人說去,別忘了我是做什麼的,這也能被人盯到,真當我是傻子呀。”

我嘟嘴一笑,道:“就只擔心你馬大炮的名聲太響了,認識你的小混混太多呀。”馬小寶失笑道:“放心好了,我性格雖然糙點,但還是能分得清鉅細的。”

我點點頭,道:“這樣最好不過。”說着我把手中的挎包朝他一扔,道:“接着!”

馬小寶趕緊一下接着我扔給他的包,掂量了一下,嘿嘿笑道:“喲,什麼東西,不是又有什麼土特產要送給我了吧?”我回道:“我有這麼熱情嗎?自己看看。”

馬小寶拉開拉鍊,皺眉道:“怎麼送部DV給我?”我笑道:“如果你想要,當然可以拿去,不過在拿之前,幫我拍一下。”

馬小寶有些不解地擺弄着這部DV,讚道:“嘿,硬盤式的,看樣子還是部高端機呢,值不少錢吧?要我幫拍什麼。”說着按下啓動鍵,用鏡頭對準了我,道:“現在就拍?”

對着馬小寶手中DV的鏡頭,我深深吸了口氣,輕聲道:“現在是XX年5月21日,我現在在A市紅棉碼頭邊的一家小旅館裡,窗外就是紅棉碼頭,幫我拍攝這段內容的是馬小寶警官。”

專注於拍攝的馬小寶怔了一下,道:“這就開始啦?我還以爲你是開玩笑,你到底要拍什麼?”我微笑道:“馬警官,麻煩你也給自己一個特寫,很簡單,我只是想你幫我證實一下!”

馬小寶臉上顯出些不解的神情,隨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搖頭苦笑道:“你這傢伙,我就知道你找我不會是什麼好事,說吧,一會要做什麼事嗎?”說着他把鏡頭轉向自己,對着鏡頭扮了個鬼臉,然後正容,敬了個禮。

待他的鏡頭重新對向我後,我把手腕中的表向鏡頭顯示了一下,這才緩緩續道:“再過兩個小時,我和天星社的人會進行第一宗的毒品交易,地點就在下面這個碼頭。”

馬小寶怔了一下,卻沒有打斷我,聽我繼續自言着。

面對鏡頭,我苦笑了一下,自言道:“一會的交易,我沒有得到警方的授權,我知道我現在在做的一切都絕對是嚴重的犯罪,但我的目的只是想獲取對方的信任,而非真的想販毒。”

馬小寶忍不住插口譏笑道:“靠,我知道你是想證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不過我告訴你這沒用,你要真被抓到,這能證明什麼,所有毒販都可以來這一套,有用嗎?”

我微笑道:“我可不是想證明我的出發點是良好的。我爲什麼這樣做,你應該最清楚,我叫你幫我拍這段錄影,也不是想將來放在法庭上當呈堂證供。否則以我通輯犯的身份和你來往,不是害了你嗎?我只是想,如果我以後死了,你有機會的話,讓我家裡的人看一看,希望他們能理解我一點,不會因爲我爲害社會而蒙羞。我承認我犯過其它很多嚴重的暴力犯罪,但我確實沒想過販毒,交易後的毒品我也保證不會流出。”

馬小寶臉色有些兒黯然,過了半天才搖頭道:“又想做婊子又想立貞節牌坊,該叫我怎麼說你纔好呢?”

我苦澀地淡淡一笑,道:“我不是想證明什麼,只不過我老爸很憎恨毒品,我不想他老人家以後聽到我的消息,以爲我真壞到復以無加罷了。這段影像資料,我是拜託馬警官幫我拍的,應該能證明真實性。”

馬小寶嘆了口氣,道:“還想說點什麼嗎?”我緩緩搖了搖頭,強笑了一下,向着鏡頭舉起右手,扮了個V字型,道:“幫我祈禱吧,我會幹掉天星社的!”

馬小寶輕輕點了點頭,又再度大大地嘆了口氣,道:“兄弟,你的身份太特殊了,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幫你,對不起!”我笑着走上前,丟了只煙給他,然後自個兒叼了一支,斜靠在窗子邊,慢悠悠地吸着,有些兒自笑地道:“沒什麼對不起的,我早習慣了一個人!”

遠處的江水,一片渾濁的黃,讓人感到心沉。

馬小寶離開不久,我和等待在碼頭的許志恆他們重新聯繫上。許志恆也沒詢問我剛纔去了哪兒,見到我,只是笑了笑,轉身敲了敲放在車後排座位上的一箱錢道:“再不來我可單幹了哦!”

“他們聯繫我們了嗎?”我要量着周圍的情形,詢問道。許志恆看了看錶,皺眉道:“看時間應該就差不多了。不過我真沒想到,他們居然選擇在這種地方交易。”

我點頭道:“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地方吧。”我也沒想到,天星社通知我們的交易地點,竟然是在這麼一個繁忙的江岸碼頭上。

又等待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許志恆手中的手機一震,郵件到達提示鈴音響起,湊頭一看,上面寫着:“速碼頭寄存處53號箱取東西,密碼1314。”

“東西?你猜會是什麼?”許志恆把發動,對我笑道。很快就有了答案,當我們到達寄存處時,裡面放着的竟然是五張渡江遊輪的船票。這也是我們事先約定的所能帶的最多人數。

再一看,離過江渡輪的開船時間只剩下五分鐘。我們迅速向渡輪走去,許志恆道:“他們果然夠小心,就算我們被警察盯梢,這麼一上船,馬上就能擺脫,而且他們負責監視的人也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來E市這麼久,我還從來沒有坐過渡江的這種渡輪,看着江水濤濤,我卻絲毫無欣賞江景的心情。只看天星社的安排,就知道他們絕對夠謹慎,要逼得肖萬全親出手,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遊輪緣江而下,我扶着船椽的護攔,對身邊的許志恆道:“你說他們會在對岸和我們交易嗎?”許志恆搖了搖頭,道:“這可說不準,按慣例應該就不會,否則他們是安全了,我們沒有安排好撤退的線路,會很麻煩的。他們這樣做應該就只是想證明一下我們沒有被警方跟住而已。”

然而許志恆的判斷也錯了,當遊輪到達出海口靠岸後,短信又來了,居然又讓我們上一艘他們已經事先停靠在岸邊的小機船上。裡面一個身材黝黑的年輕人已經等待了許久,見我們來,道:“都上來吧,我只負責開船,其它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威仔聽說又要上船,不由罵道:“操他媽的,當老子們猴耍呀。”然而罵歸罵,我們還是如約上了船,只是暗中都重新檢查了一下隨身所帶的武器。這樣被對方完全操縱的生意,可是一點兒在大意不得。當然我們也知道對方的出發點也是想絕對保證安全。

這次船走的方向卻是向外海走去,這種頂多用來在近海打魚的小機船,自然是行不遠的,正當我們要詢問那傢伙究竟要把我們往哪帶時,身後引擎聲響,卻是一輛快艇向我們快速靠近。阿戴他們馬上警覺地把手伸進衣內,握住了槍柄。

只是瞬間,我們已經釋然了,來的正是天星的船。金叔的手下張震波站在快艇上,向我們遠遠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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