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決鬥之始

實在看不出來,徐優妮居然還有這麼幾手,倒讓我一直輕視了。

勁風一起,徐優妮一拳已經擊到,只看這出拳的姿勢,就知道她的紅帶不是白拿的。畢竟對於學空手道的業餘女子選手來說,要達到紅帶級別絕非易事。沒有幾年的苦功是絕對不可能的。我更知道她說的只練了一年多肯定不是真的,一年是達不到紅帶的。當然她爲什麼要騙我,我也懶得去想。畢竟她的拳風已經攻到。

我臉上微然一笑,腳下已經疾步一閃,一下退出老遠,笑道:“你怎麼練的空手道,招呼都不打一聲。好沒禮貌哦,就不怕被你師父罵。”須知空手道是最講究禮節的一種搏擊術,放在比賽中,差不多每拆一招都要行禮。

徐優妮一拳落空,嘻嘻一笑,道:“就打你怎麼着,誰讓你這麼久都不聯繫我。”說着大呼一聲:“接招!”聲音未落,已經是側身一個踢腿,向我頭部疾擊而來。

唷,不是說這是極真流呢,怎麼如此不客氣地直攻頭部。“犯規了哦!”我叫了一聲。腳下卻不敢含糊,趕緊又是輕移一閃。徐優妮這一腳又告落空,然而她的腿法顯然不錯,居然又是一個連環踢,才收腳又跟着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換左腳繼續攻來。

只見香風一起,徐優妮的纖纖玉足已經奪目而至,徐優妮身材一向出頭,雙腿修長,姿勢乾淨有力,用腿進攻顯得非常漂亮華麗。所有她的師兄弟,師姐妹都是轟然叫好。

換了街邊的某些小流氓,只怕這幾招就夠對付了,可惜她的對手是我。對我來說,這一切只是花瓶招式。

一擊就碎!

我心中微微一笑,腳下猛退,連閃三招,笑道:“再不停我可還手了哦!”

徐優妮冷笑,見我一味閃避,自己幾招都告落空,不由有些氣急,嗔道:“小樣,你是男人的話別閃!”麥克狂笑,對着我道:“你再閃的話連我也看不起你了!”

無奈呀。我也有點忍不住笑,只好道:“好好,我說姐姐,俺怕你了,這次不閃!”

徐優妮哼地一聲,口中清叫一聲:“好,你說的!”腳下發勁,幾個箭步衝過來,就在離我一米開外,一個撩腿,攻向我的胸部。

我朝麥克詭異一笑,身子一側,一下又滑開了兩步。徐優妮氣壞了,道:“你又閃!”就在她氣急說話的這當兒,我腳下一個滑步,一下近了她的身,伸手一抓她肩部,竟把她給一下給扛了起來。

過肩摔!我雙手一扯她的右手,身子一彎,手上猛然發力,已然把徐優妮給舉得飛了起來。這一下變故讓徐優妮一驚,啊地叫了起來。

香風沁入我鼻,徐優妮柔軟的身子從我肩上一下翻了過來。當然,我只是逗她罷了,還沒讓她落地,已經是右手跟着一抄,一下把她攬入懷中。心中竟有股邪念生起,要不是這麼多人圍觀着,我早就把她給強壓在地了。

徐優妮怔了一下,才一下羞紅了臉,嬌笑道:“放開我啦,色鬼。”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放在她的胸部下沿,趕緊扮了個鬼臉,把她輕放下來。

徐優妮站直了身體,帶着些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哼哼道:“騙人,還說不閃的,又乘虛而入。”

我無奈地聳聳肩,笑道:“我說美女,打架還有規矩可講呀。”徐優妮嘻嘻一笑,道:“算你奸,這次是我不小心,咱們再來。”我趕緊揮揮手,道:“我肯定打不過你,小弟認輸,甘拜下風。”對徐優妮,我一向有種戲虐的情懷。

徐優妮哼哼道:“算你狠啦,回頭看張海澄怎麼收拾你!”說着又是嫣然一笑,道:“你也就是欺負我行!”

我笑笑,道:“這麼看準我會輸呀?張海澄真這麼厲害?”

徐優妮手一指剛纔我們看見的那些海報,道:“可不就是這麼厲害,格鬥天王,不是真有這實力,誰敢這麼稱自己呀!他可是黑帶5段,以他的年紀,這是能達到的最多段位了。不過我們一直以爲,要不是年齡卡着,他的段位還不知要達到多高。”說着頗有憂心地看着我,道:“你可別託大哦,輸也不要輸得太難看,年初兩個來踢館的都被他在十招內KO的。可不知有多難看。”

我微微一笑,道:“你看我像很猖狂的人嗎?”徐優妮道:“那到是,還真看還不出你有兩下子。平時裝的這麼謙虛。”

我無言,只好笑道:“你還不是更蒙人,不是今天見到,我那會猜得出你還有這身手,那天在KTV又扮出一付弱女子的樣子。”

徐優妮嘻嘻一笑道:“女人嘛,關鍵時候總要扮弱者的,不然怎麼體現你們男人的偉大。”

說笑了一會。張家的人也到了。張海澄揹着個挎包,穿着休閒的運動衫慵懶地走了進來,旁邊跟着的是江宜欣。貝兒也跟在身後,但卻似乎一臉的漠然,似乎今天的事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甚至見了我,都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換個角度思考,可以想見她現在的滋味。

張海澄似乎也在刻意地與貝兒拉開距離,再不似以前那種關懷備至的表情,只是淡淡地應付着。每次我眼光望過去,都可以看見貝兒望着江宜欣時那種嫉恨的表情。

這是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冰冷眼光,女人嫉妒起來,真是盲目的,全然忘記了移情的是自己的男友。而張海澄卻好似沒感覺似的,仍然時不時和江宜欣說笑着,連我都忍不住佩服張海澄。又或者這對他來說,只是常事吧。說真話,我爲貝兒感到悲哀,換了我是她,絕對不會跟着來看自己的男人和別人親密的。

不知贏政見到張齊二人現在這樣子,會是什麼感覺。

張海澄只是微微對我點了點頭,微笑着示意了一下。江宜欣則走了過來,低聲道:“不好意思哦,把事情搞這麼大,我都覺得挺丟臉的。”

我微笑道:“沒什麼的,也就是點到爲止,大家相互較量一下罷了。”

江宜欣道:“可是現在把事情搞這麼大,我總有些擔心。你們倆可千萬別互相傷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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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上微笑,心中卻暗嘿了一聲,剛纔麥克已經把雙手約定的規則告訴了我。張海澄的空手道是極真流,而且他擅長柔道,咱們到了他的地頭,自然按極真流的規矩爲主比試,除了不能攻擊頭部,護具是不用的,至於拳套,則採用分指的,雖然對施展手上技巧還是有點削弱,但總勝過戴着拳套。僅從這點上,就可以看見對方也很細心,很多地方都對張海澄有利,比如使用了分指拳套,否則他連手刀都使不出來,更不用說柔道中的摔和抓了,那等於削弱了自身一項技能。

似我這種練專業散打和泰拳出身,卻從街頭的實戰中慢慢成長的格鬥者,到了現在,已經連自己都分不清是何等流派了,對對方提出的規則當然是一點意見也沒有。

當然,不能說我已經趨於大成,只能說我所學太雜。但雜並非不精,我格鬥的啓蒙老師顧師父曾經說過:“真正的對手,永遠不會和你在賽場上遇見的一樣,有着量級和規則的限制。自古以來,所有的格鬥技,都是爲了征服對手而出現的。派別和分類,只是外在的形式,其內涵永遠是統一的,就是勝利。習武的目的,不僅僅是強身健體,更不是持強凌弱,而是探究人體的極限。能遇見強者,絕對是一種幸福,而你的目標,就是打敗比你更強的人!”

顧師父是一個絕對的武道追求者,雖然我曾經中斷了很久的練習,但他對我的影響,仍然無時無刻不在潛移默化着我,甚至影響了我的性格形成。

遇強逾強,纔是真正的王道!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牆上大山倍達前輩的相片,我卻忽然想起了很多年沒有聯繫的顧師父。這些一生爲武道而求索的人,雖然名氣有別,技能高下有分。但永遠是讓人值得敬重的。或者,不止於武道,醉心於某種事業而甘願奉獻終生的人,都讓人感動。

江宜欣見我忽然似一下出神,輕呼道:“你怎麼啦?”我笑笑,從回憶中走回來,點頭道:“沒事,我們會點到爲止的。”當然,我心中仍然有幾個字沒說出口,這是不可能的吧。只看這規矩的約定,已經很難做到點到爲止了。

閒話中,時間流逝。夜晚,就這麼的來到了。

青田道場的武道館中,燈光明亮,和平時並無太大的區別,甚至就連週末晚間來訓練的人,都沒有刻意停止,正常的營業仍然在繼續着。兩邊都想盡量低調,不想引起太多人尤其是警方的注意。畢竟這場比賽涉及到了百萬豪賭,甚至已經由阿勇在他的娛樂場中開了盤口。

只有身處其間,才知道這場比試的重要性。兩邊跟來的人都換上了各色道袍,扮作來健身的消費者。

但這麼大的事,畢竟是紙掩不住火的,不知道是誰泄露的消息,夜色方到的時候,張海澄的許多校園女粉絲都爭相擠來。齊齊叫嚷着要進館觀賽。這讓青田道場的負責人非常難看。好說歹說也不能把這些女孩推攘出門。聲音吵得很大,爲了怕外面有人來干涉,引起更不必要的麻煩,張海澄主動來徵求我們這邊的意見。

事已至此,也由不得我們不答應,只好同意這近百女生全部擠進館來,這道館本來並不算小,但一下擁進這麼多人,不由得也圍了一個大圈,喧雜吵鬧之極。原來正常訓練的客人也只得停止下練習,一起圍坐觀看。當然,幾乎所有人都是來支持張海澄的,我和阿勇等寥寥數人,一下完全陷進了他的強烈主場氛圍之中。每個人看見我,都是一臉不屑的面容。

阿勇拍拍我,笑道:“聽見沒,對面那幾個女生說你十招內必敗哦!”麥克更是聳肩道“這算溫柔的了,哪邊那幾個在猜你那兒先出血呢!嘿,現在的女生,怎麼這麼恐怖的。”

我冷笑,道:“這很好呀,壓力全部集中到他那邊了!”阿勇點頭道:“不錯,所以我馬上就同意她們進來了,你的承受力我還能不瞭解!”說着壓低聲道:“下手不要給我留情,我已經叫人查過他所有的比賽資料和錄相了,這人不是一般的強,你如果客氣了對你沒好處。”

我點頭,感謝阿勇的提醒。其實阿勇不說我也知道他的能力的,何況我答應江宜欣時,就已經決定了,要好好收拾一下張海澄。不錯,就是爲了贏政!

時間到!燈光一下暗了下來,我們都沒想到這裡的燈光設計竟然非常像個舞臺,可以打光圈的。

燈圈亮處,只見張海澄一身開衫白色道袍,緩緩走了出來,那根漂亮的黑帶,輕紮在他腰間。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個極帥的男人,相貌是偶像明星級別的,身高一米八二左右。清爽且微揚的髮際,面上隨時保持着的溫和笑容。配上這件開衫道袍,更是俊美非凡。一陣喧譁,他的一衆女粉絲和青田道場的工作人員和在此訓練的所有人都是歡呼起來。

海澄!海澄!我們愛你!一衆女生像瘋了似的叫起來,居然有人舉起了張海澄的巨幅海報和畫像,這氣勢一點不弱於我曾經所見的方藝珍粉絲,可見張海澄在F大是如何人氣十足,完全一個超級明星的架勢。

張海澄面帶微笑,一臉悠然地向這些女生點頭和揮手示意,又很有禮貌地向青田道場的教練彎身敬禮。顯得非常尊師重教,很有禮儀。然後靜靜地站在場邊一側,頭微微低下,顯然是在冥想和調理內息,一看就是個格鬥經驗非常強的選手,不輕易被其它事所影響到。

燈光又是一閃,輪到我出場了。我換上了阿勇特地爲我準備的一套綢布藍披衫和黃色短褲。只從外觀上,這種有點偏傳統的的打扮自然討不到觀衆的心的,更何況的我樣子也根本和張海澄沒得比。

我有很多年沒有正式上臺比試了。更沒有經歷過這麼多女性觀衆佔多的場面。換了其它人,也許心理就處了弱勢,但對於我這樣一個經歷太多挫折,而且已經把生命都置之了度外的人來說,怎麼可能會因爲這種女生的尖叫就受到影響。

腦海中一片空明,有的只是對面張海澄一人的存在。我緩緩解開披衫,丟給了旁邊的阿勇。展露出了自己彪悍的肌肉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如一頭餓虎一般,準備擇人而噬。

張海澄微低的頭輕輕擡了起來,面上微微一笑,我們目光相遇的瞬間,只見他的眸子如寒星般一閃。

共同向青田道場的谷田伸司教練敬了一禮,今天是他做裁判,這是我們都認可的。然後彼此施了一禮。

谷田伸司檢查了一下我們的衣着,示意可以開始比賽,比賽分三回合進行,每回合定在三分鐘。

張海澄傲然而立,主動等待我進攻。

最討厭這種以退爲進的了所謂武道禮節了,拖再多還不是要打。我手上勁力一發,率先發難!一拳向張海澄擊了過去。

張海澄冷笑,手一個格擋,借力一閃,右拳已經奔雷而至,直向我撲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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