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平息

兩天過後,琪琪額頭上的包慢慢地有所好轉,但是明顯的淤青還是很容易看出來摔跤了。何國威臉色也好了很多,終於恢復了往日的笑容可掬。下班回家還會主動叫聲藍母“媽”,至少沒有了前兩天的冷戰。那種氣氛足以讓人窒息。藍母都暗示藍清靈好多次要回去了。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了,夏天的日子比較長,七點半纔有天黑的預兆。此刻藍母剛收拾好碗筷,聽見臥室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便放下手中的家務活,去接電話。

雖然關着臥室的門在講電話,在隔壁房逗娃的何國威夫婦倆,仍然可以隱隱約約聽到高分貝卻刻意壓低聲音講電話的藍母。

“琪琪啊,額頭好了很多了,基本上看不出來摔過跤了……”

何國威聽到後指着琪琪的額頭依舊淤青的腫塊,輕聲說道:“這樣還看不出來,你媽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噓噓……”藍清靈用食指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何國威不要出聲,她想聽聽藍父藍母的講話。看看藍母是不是真的心意已決不幫忙帶孩子了。

又聽藍母說道:“五一那天他們要回老家……會帶着琪琪一塊回去看她爺爺……我就收拾包袱回去了唄,都說好了不會幫忙帶孩子的了,現在的孩子金貴地要死,帶誰都得幾百分精神,不比帶自己的孩子啊,隨便他怎麼玩,怎麼摔跤都沒事……你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去洗碗了。晚上很多事情要做……就這樣,回去再說吧!”

聽到藍母開門的聲音,然後徑直去廚房忙碌洗刷碗筷的聲音傳來。

何國威問道:“這麼說,你媽是鐵了定心不幫我們帶琪琪的了?”

“廢話,你那臭脾氣誰頂得住?”想起前幾天何國威的脾氣和發飆,藍清靈都很生氣。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脾氣啊!更何況是個男人。這人一發起脾氣來就像心裡住着一位魔鬼冷血無情,必定在這嘈雜的環境無法自控。就好比你老是說我開車沒有點好脾氣一樣。”何國威也承認自己脾氣有時候真的很壞。

“這麼點小事生那麼多天氣,簡直因小失大,我媽都不敢幫忙帶人了,你都不知道我是費了多大口舌才讓我媽答應幫我帶孩子的。”藍清靈白了幾眼他。

“沒有商量的餘地了?”何國威心想岳母會不會安靜下來後回心轉意了。

藍清靈搖搖頭說道:“剛剛你也聽到她和我爸講的電話了,她的性格和你一樣倔的,決定了的事情是五頭牛也勸不回來的。”

何國威深思熟慮了一下說道:“這樣啊……要不我們把琪琪放在老家讓我媽帶段時間吧!等孩子到了上學的年齡我們再把她接管回來。這樣我媽又可以照顧我爸,還可以照顧孩子。”

“前幾天還聽你和你媽講電話說,你爸還要坐輪椅,暫時還不敢站起來走路。難不成你讓你媽揹着琪琪照顧你爸爸?”

“有我哥和嫂子幫忙,可以的。再說揚揚挺喜歡逗小孩的,有伴多好。你想想有了孩子後,我們犧牲了多少二人世界?別說我不疼你只疼閨女,你看這方案多好,尤其對你最有利。”何國威分析他所認爲的“好處”,希望藍清靈會同意自己的辦法。

“琪琪摔個跤你都緊張成那樣,現在又放心讓她做留守兒童了?以後她跟我們不親怎麼辦?”

聽了藍清靈的話何國威笑了:“一歲不到的娃哪裡有什麼記憶?我媽帶人謹慎,我放心。”

“我是一萬個不放心,一萬個不捨得。琪琪正處在依戀形成期。你應該知道孩子在一歲內,每當熟悉的面孔出現,再受到熟悉的撫養人的擁抱、愛撫,煩躁的嬰兒可以立即安靜下來;這種依戀和安全感經常得到滿足,嬰兒就會出現愉快、輕鬆的感受,相反,嬰兒就會出現煩躁不安的現象。”

“你這是哪裡看到的長篇大論?我們這麼小的時候哪裡有這麼寶貝着,你看長大了多獨立!孩子還那麼小,誰帶都一樣,沒有什麼記憶。”何國威覺得藍清靈是隨便找話來糊弄她。

“你媽怎麼樣我不敢說,你爸一看就是守舊型的人,肯定重男輕女觀念很深,只疼你哥的兒子,這樣琪琪長大後會有陰影的。”

聽完,何國威又笑了說道:“我爸就生了我和哥兩個兒子,他做了大半生的女兒夢,所以有這麼個孫女,疼都來不及。你看天底下很多父母生活很苦,都必須上班,在深圳沒有房子,只好把孩子放家裡,實屬是迫不得已。我答應你,放在老家的時間不會很久,我媽早都說了,等我爸康復了就一塊下來深圳住。當然,做父母是一件不輕鬆的活,沒有捷徑可走。”

藍清靈還是不捨得,依舊想把孩子留在身邊。繼續說道:“我們這一代做父母的,很多很多人都有過留守的經歷。我都在外婆家寄養長大的,那種不公平的待遇太多了。所以如果不是被生活逼得沒有選擇,我會堅持把孩子留在自己的身邊。”

“我倒是覺得你的性格形成很好啊!”在何國威眼裡,藍清靈這樣性格的女人往往更能維護好家庭關係,對孩子、對丈夫、對長輩都能睿智的解決所有的矛盾。

一個好妻子明白怎樣用心去經營好一段婚姻和一個家庭,安穩的發展下去,這樣的感情也會一直維持下去的。

“什麼都唯唯諾諾的,沒什麼主見。你們男人都喜歡傻逼點的女人好欺負是吧?翠娟都鄙視我到極點了。”藍清靈順着他說的話說道。

“你們是完全不一樣類型的女人,她是任何男人都想追求的女人,性感之中透出幾分清冷。而你卻是男人夢寐以求想娶的女人,單純之中彰顯着靈性。”

“去……是你們男人娶不起她吧!好啦,言歸正傳,反正我是打死也不會讓她留守老家的。”藍清靈明白當童年時缺愛的孩子長大後,爲人父母,更想着給孩子好的呵護,因爲那樣的留守缺失的愛刻骨銘心,好比自己。

“那如果不把孩子送回老家給我媽帶,你媽又不肯幫忙帶的話,我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來了。”何國威表示自己現在無能爲力。他也希望自己能夠強大一點,給孩子最好的守護。

“我覺得我們還沒有到非跟孩子分離不可的境地。如果非要分開我們幹嘛還這麼辛苦在深圳買學位房?我們這麼做不都是爲了孩子?”藍清靈一語道破,希望何國威可以聽取自己接下來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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