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川注意到,在冥王介諦說出這番話時,一旁的無用王的神態明顯黯然失色。
凡川便立即抓住這個點,反駁道:“難道凌柔在你心裡也什麼都不是嗎?難道如今冥界裡的那些亡靈和遊魂在你心裡也什麼都不是嗎?”
凡川故意直接說出無用王的名字,爲的便是直擊冥王介諦的內心。
果然,凡川的這番話觸動到了冥王介諦,只見冥王介諦先是顫抖了一下身子,隨即用餘光掃視了一下身旁的無用王,接着逞強的出聲道:“本尊向來如此!”
凡川看到了冥王介諦隱藏在神情後的逞強,當然,也注意到了一旁的無用王在聽到冥王介諦這句話之後的更爲失落。
凡川再次沉思了一瞬,接着直截了當的出聲道:“你就不能放下你冥王的身架嗎?我想,你已經快要走火入魔了,完全是你自己逼自己的!”
這一次,冥王介諦沒有及時迴應凡川,而是側着耳朵像是在聽着什麼,片刻之後,在凡川的好奇之下,冥王介諦回聲道:“無需多言了,他們已經來了。”
“什麼?他……他們?神人嗎?”凡川驚恐道,內心千萬種場景開始預演。
冥王介諦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撿起來了地面上的方天畫戟,緊握在了手中,神情開始變得凝重了起來。
一旁的無用王同樣神情凝重,不時的觀察着四周,像是生怕有人會突然出現偷襲冥王介諦一樣,防範的意識極其之強。
凡川注意到,冥王介諦周身的黑煙開始越發的濃烈,同時一股股壓力與之俱來,殺氣變得很重,然而再看冥王介諦的雙眼,沒有瞳孔的雙眼內再次升起了星星點點的白色。
也正是看到這一幕之後,凡川很是失落,看來自己的說服計劃已然落空了,但是凡川仍抱有一絲希望,那便是在神人的身上。
凡川天真的以爲,憑自己的口才,一定可以說服即將到來的神人與冥界和睦相處。
然而,理想太豐滿,現實太骨感。
就在氣氛變得越發的詭異之時,只見不遠處灰濛濛的天上,竟突然閃過了一道道刺眼的白芒,與此同時,還有五彩斑斕的霞光隨至,凡川知道,那的確是神人到來了。
雖然明明知道是神人來了,可對於凡川而言,還是顯得猶爲震驚,沒有想到神人竟然還真的會來到冥界,何況是在自己剛剛聽說了冥王介諦與神界的淵源之後。
儘管震驚,但凡川並沒有慌張,更是準備好了去試着說服那些神人,哪怕只有一絲渺茫的希望。
然而凡川的準備還未妥當,卻只見冥王介諦率先起身向着刺芒所閃現的位置走去了,而在其的身後,還有無用王僅僅的跟着。
“喂!你們幹什麼?能不能冷靜點?”凡川對着冥王介諦怒斥道。
“識趣點,你趕緊走吧!”冥王介諦甚至都未轉身,只留給了凡川這樣的一句話。
凡川生氣了,連忙追趕了上去,一把便挽住了冥王介諦的肩膀,試圖想要將其拉住,可是凡川卻無奈的發覺到,冥王介諦的力氣實在太大,自己不僅沒有拉住對方,反而被對方在拖着走。
無奈之下,凡川只好將目光投向身旁的無用王,繼而怒斥道:“凌柔!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你肯定也不想你們的冥王大人就這樣送死吧?你趕快勸着點他啊!”
無用王凌柔先是緊張的看了凡川一眼,繼而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這是冥王大人的決定,我只能服從!”
“我靠,你這個傻女人!”
凡川生氣的說着話,繼而鬆開了挽住冥王介諦的手,接着出聲道:“冥王!不要做無謂的犧牲啊!”
然而這一次冥王介諦根本沒有搭理凡川,自顧自的向着刺芒靠近而去。
凡川有些無力的想要癱坐在地上,卻發覺腳下的沙石很燙,猛然間擡頭,這才注意到,前方不遠處便是萬丈熔岩流的邊緣了,而那從天而降的刺芒,正中的掉落在了此時被鐵鏈半掛着的巨石之上。
再次看了一眼冥王介諦堅定的背影,凡川終於泄氣的搖頭嘆息了一聲,然而同時還有一個疑問纏繞着凡川。
“我爲何要這般勸阻他?我爲什麼要救他?他可是殺了仙人,屠平了妖界的兇手,我爲何還想要替他向仙人求情呢?”
凡川在心裡自問着,卻無法自答。
糾結了許久,終於在那從天而降的刺芒閃現出人的身影之後,凡川這纔想通了,可能是自己看透了冥王介諦的內心,同時欣賞上了對方,這纔不願對方做白白的犧牲吧?
但轉念一想,凡川又有些錯愕,起初自己勸阻對方,只是爲了讓對方收手,不再對諸天萬界進行報復,可如今的性質怎麼轉變了呢?
思緒很亂,凡川暫且也不想去理清了,而是連忙快步的跟上,從而靠近了萬丈熔岩流的邊緣。
此時冥王介諦正手持着方天畫戟,氣勢洶洶的站在萬丈熔岩流的邊緣,可以看得出,在其的周身,不時的大散着黑煙,循循環繞,時而還會變幻成造型奇特的幻象。
而在與冥王介諦隔岸相望的對面,此時則站立着四位渾身散着霞光的人,不用多想,來者一定是神人。
而讓凡川驚喜的是,在四位神人之中,凡川看到了神人瑾花,就是那個容貌可以碾壓一切,渾身散着素雅氣質的神人瑾花,也是那個當初在仙界拯救了自己的神人瑾花,也正是她帶走了照月神弓。
可讓凡川不解的是,神人瑾花明明看到了自己,不僅沒有象徵性的示意一番,反而就像是沒有看到自己一樣,這讓凡川不禁的有些不安,與此同時,凡川也不敢率先對着對方打招呼了。
而在神人瑾花的身旁,還有一位女神人,而剩下的兩位則是男神人。
那一位女神人擁有着和神人瑾花同樣的驚豔容貌,只不過眉眼之間要比瑾花略微多了些豔麗,倒顯得瑾花太過於素雅了。
另外單單從瑾花和該女神人的衣着上,也大概能分辨出對方的性格的差異,瑾花身着一襲白色的長衣,無風自動,極致素雅。而該女神人則是身着一襲深紅色的長裙,裙襬甚至拖拉了一隻手臂那樣的長度。
而另外兩位男神人,一位面相剛毅,眯着小眼睛,聚精會神,手持着一把蛇矛,身着一襲銀色鎧甲,威風凜凜的散發着王者之氣。
然而另一位男神人卻與威風凜凜不沾邊了,只見其手持一把摺扇,時而打開,時而合上,每當其扇風的時候,總能看到一縷縷霞光從摺扇中飄出,而再看其的長相,同樣驚豔,白皙的皮膚,鷹勾的鼻尖,薄薄的嘴脣,與冥王介諦的容貌相差不多,都是屬於那種英俊瀟灑的男人,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冥王介諦的雙眼內沒有瞳孔,對方的雙眼卻是炯炯有神,一股書生意氣。
“介諦?真的是你嗎?沒想到你還真的重生了!”竟然是書生意氣的手持摺扇的男神人率先開口道。
凡川注意到,在對方開口說話的同時,周身的白芒不時的飄散,從而隱沒於霞光之中,給人一種夢幻且又震撼的感覺。
待對方的話音落地,只聽冥王介諦冷冷的笑道:“沒錯,正是你爺爺我重生了!”
“你……”書生神人明顯沒有預料到第一句話就會被冥王介諦給懟回來。
不過,緊接着,就有人替書生神人說話了。
便是在書生神人身旁的小眼睛,手持蛇矛的神人,只見其突然對着冥王介諦舉起了手中的蛇矛,同時怒斥出聲道:“大膽介諦!竟敢口出狂言!”
“呵呵……”冥王介諦反倒是冷笑了一聲道:“怎麼?你爺爺我就是喜歡這樣說話,不服氣?動手啊!”
“你……”小眼睛神人也被氣住了。
可就在小眼睛還想爭回一些顏面之時,只見其身旁的深紅衣神人卻及時的拉住了其的臂膀,示意不要鬥嘴,繼而自己卻看向了冥王介諦,悠哉悠哉的出聲道:“介諦啊!你的確有些本事,沒想到你竟然在臨被封禁之前,還能想到丟出神器來吸納靈氣,本神倒是低估你了。”
“呵呵……”冥王介諦再次冷笑道:“本尊的本事大了去了,想了解啊?無妨,我們回頭可以私下裡聊啊!”
“呵,介諦,你是知道的,你這樣話語激怒,對於本神而言,完全沒有任何作用。”深紅色女神人頓了頓,接着出聲道:“本神今日前來,便是替天行道,再次封禁了你,替你還清那些死在你手上的無辜的生靈。”
“可笑……”冥王介諦分明不想搭理對方。
然而深紅色女神人卻對着身旁的神人瑾花點頭示意了一下,接着只見神人瑾花憑空拿出了一把極小的弓,遞給了深紅色女神人。
在深紅色女神人接到了小弓之後,小弓隨即變大,直至展露出它的原形,一人之高的原形,沒錯,這把弓正是渾體泛着寒氣的照月神弓。
接着深紅色女神人竟然揮手將照月神弓隔岸扔給了冥王介諦。
“你的破玩意,還給你,本神倒想看看,你這一次被封禁時,是怎樣將神器丟出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