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般人不賣’，‘獨家珍藏’，這種銷售話術，在高賢那個時代，連老頭老太太都騙不到。
老闆那副猥瑣樣子，更讓高賢難以信任他。
“我能先看看麼？”高賢說道。
老闆從懷裡掏出一卷泛黃書冊遞給高賢，“這卷《洞賓秘要》可是從合歡宗流出來的精品，只要能學會一兩門法術，足以讓道友縱橫花叢……”
高賢接過書卷粗略翻了一下，裡面的確記載了數種黃赤之法。
所謂黃赤之法，就是陰陽雙修之道。只是對於低階修者來說，根本體會不到陰陽雙修的高妙。
黃赤之法，也就漸漸淪爲調情增性的不入流手段。
高賢有風月寶鑑，有人道靈光，他覺得黃赤之術對他應該有用。
至少可以加點，看看能不能搞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
“怎麼賣？”高賢問道。
他不確定法術是否有效，想來這種低階黃赤之法，也沒必要造假。
“這可是合歡宗流出來的秘術，十靈石不能再少了、”
老闆話沒說完，高賢已經把這卷《洞賓秘要》塞還給老闆。
看到高賢轉身就要離開，老闆急忙把高賢攔住，“道友急什麼，我給你便宜點，八塊靈石行不行？”
“兩塊靈石。”
高賢還價道：“加上那本地磁輪兩塊靈石。”
老闆都有點急了：“這怎麼可能，八塊靈石不能再少。”
“兩塊靈石。”
……
叫了幾輪價格，高賢就是咬死了兩塊靈石，老闆一臉無奈，“行吧，今天我還沒開張，看道友又投緣，四塊靈石就給你。”
他最後又加了句：“不要就算了，不能再低了。”
“行吧。”高賢也覺得價格還能接受。
老闆一臉心疼不捨的把秘籍交給高賢，“這樁買賣可是賠本賺吆喝，誰讓咱們投緣呢。”
高賢不屑，這種手抄秘籍，都沒什麼成本。能賣四塊靈石老闆就偷着樂吧。
最後，高賢又讓老闆饒上兩本小說，他就是拿回去批判一下，沒別的意思。
這次砍價成功，讓高賢心情非常好。
做生意就要像金書堂老闆這樣，要是都像雲衣坊老闆，那能氣死個人。
高賢心滿意足從金書堂出來，他繞道去看了下自己新家，幾個人正在院子裡面忙乎，他也就沒進去。
修真百藝，出身底層的修者，有的人學的就是蓋房子，種地，做菜等等技藝。
這些看着平常的技藝，也有着其獨特的技術。沒有專門練習過的普通修者，就是難以掌握其中門道。
高賢對此也不懂，進去看也看不明白，就不去添亂了。
想到過幾天就能住新房子了，沒必要花費那麼多買青雲法袍。
不就是冷點麼，高賢覺得自己還撐得住。
回來的時候，高賢從長街路過，這會正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時候，風也停了。
路邊擺攤的攤主們都活躍起來，一個個熱情吆喝招呼。
高賢本來對這些小攤販沒興趣，這裡不可能有什麼好東西，小攤販們又窮又貪，和他們做買賣事情太多。
但是，一個肥頭大耳的攤販讓高賢改變了主意。
主要是對方手裡拿着那個青銅蓮花狀束髮發冠，造型古樸典雅，更有種難以言說的韻味。
高賢很難形容這種感覺，但他對大偶神法很信任，相信自己的這種直覺。
他隨口問道：“道友，東西怎麼賣？”
肥頭大耳的攤販賠笑道：“道友好眼光，這青蓮發冠能護持心神驅邪避穢，是我輩修者護身修道的至寶……”
高賢撇撇嘴，就是一件低階法器，在胖子嘴裡都要說出花來了。
他要不是看出青蓮冠不一般，哪會聽胖子這廢話。
高賢佯作不耐，“我問多少靈石？”
胖子舉起胖乎乎手掌：“五十靈石您拿走。”
“行。”
高賢這次沒講價，他主要怕胖子耍花樣，直接從蹀躞內層取出五十靈石。
胖子滿臉意外，這人都不講價的麼？他給整的有點不會了。
目送高賢匆匆離開，胖子禁不住搖頭，這人還真有點意思！
等到天色將黑，胖子收攤回了飛馬集外圈一座破舊院子。
房間裡幾個人正在喝酒吃肉，爲首女修眉眼頗爲美豔，她穿着青色法袍，腰間配着長劍。
這會喝的有點微醺，雙頰紅潤，眼神裡似乎有水波盪漾。
胖子卻沒敢多看，姚青霜修爲既高手段又狠，可不是他能碰的。
他湊到姚青霜近前說道：“四爺，有個年輕小子買走了青蓮冠，都沒講價。”
胖子又急忙補充了一句：“我看他也就是練氣初期。”
姚青霜輕蔑的笑了笑：“這麼有錢，那好啊，晚上我們就去找他發筆小財。”
圍着桌子大吃大喝的兩個修者都是興奮起來，“殺他孃的！”
“練氣初期的小崽子，不知能有多少油水！”
姚青霜對胖子說道：“你也吃點，亥時我們就動手。”
胖子有點擔心：“會不會太早了？”
“天這麼冷，晚上沒人會出門。巡護隊也不可能出來。怕什麼！”
姚青霜眼眸一橫，頓時透出凜冽殺氣。
胖子嚇的臉色發白，他哪敢再說話，只能連連點頭。
就着一桌子剩菜，胖子吃了個囫圇飽。
飛馬集長街中心有一個巨大銅鐘，每個時辰敲一次，給衆多修者一個大概時間參考。
姚青霜她們住的這個位置，遠離長街，也就是姚青霜聽覺敏銳，能捕捉到的報時鐘聲。
“時間到了，走。”
姚青霜叫上幾個人，她披上斗篷當先出門。其他幾個人急忙跟上。
大雪才停，到處都是一片雪白。月光照耀下，夜色明淨的發亮。
好在寒風呼嘯，路上看不見一個行人。
姚青霜手裡拿着一根青銅髮簪，這根簪子和青蓮冠是一套的，彼此之間有着微妙感應。
她讓胖子去賣青蓮冠，就是想選個有錢的修者當做目標。
就算對方是練氣後期，她也不怕。有心算無心，總能解決掉對方。
一個練氣初期修者，當然就沒那麼麻煩了。直接衝進去殺掉就行。
仗着青銅髮簪的指引，姚青霜很快就找到高賢的家。
姚青霜發現這座院子破舊，所處的位置也相對偏遠。她看向胖子，“這人看着也不像有錢樣子？”
滴水成冰的大冷天，胖子已經是滿頭大汗，他急忙忙解釋：“他掏靈石非常痛快。我絕不敢騙四爺。”
姚青霜哼了一聲，她對兩名手下說道：“來都來了，等會你們動手，小心點，別栽了跟頭。”
兩名兇惡大漢一臉自信，“四爺放心吧！”
“交給我們哥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