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你不愛我,我就已經死了
如果說徐子蕾拉她過去喝飲料,她對香芋過敏,她完全可以可以告訴徐子蕾,不要說害羞不好意思,就他看着那兩個小女人一上午有說有笑的勁兒,他都覺得心情舒暢。愛睍蓴璩他也相信自己看上的小女人也不會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會硬要讓她陪着一起喝香芋飲品。
後來在麻辣盛宴,他看着靜兒並沒有任何過敏反應就知道,她一定沒有碰那些東西。
再到吃辣的東西,靜兒是一點辣都不能沾的,他自己也不常吃辣,對於他的口味,他相信他家小女人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如果不是確定靜兒很愛吃辣,徐子蕾也絕不會這麼不懂事點上那麼一份辣的通紅的菜。
這樣一想,冷昱爵心中也就明瞭了。
後來徐子蕾特意坐去後座,而靜兒卻做來副駕駛,很明顯的沒有給他家小女人面子,靜兒一路上都在說着以前的事情,那些徐子蕾從來沒有參與過的一切,冷昱爵心裡清楚,徐子蕾不知道的東西定然不會輕易開口旒。
當真,徐子蕾不開口的結果就是暈暈乎乎的睡着了。
而他無意間提及要帶她回北京的事,靜兒雖然沒有太過激烈的表現,可他還是能感覺得到她有些不開心,在後來的路程中,她明顯的沒有之前活躍了。
冷昱爵頭一次覺得似乎自己這麼些年對待冷靜的照顧太過溺愛錯了,似乎已經讓她有種錯愛的錯覺了,他也在心中思量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改改了,他是不是真的需要好好審視一下這些年來的問題了,包括當年那件事濃。
——那件壓在他心底很久很久的傷痕。
然而還沒等到他想好自己該怎麼做,就發生了這樣的事……他說不懊悔是不可能的。
看着自己最疼愛的兩個人都受了傷,他很心疼。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又是因爲自己那年輕氣盛的責任感直到延續今日的習慣,他也很煩躁很鬱悶。
“徐子蕾。”他低啞着嗓子喚她一聲。徐子蕾嗯了一下擡頭看着他,“怎麼了?”
冷昱爵張了張口,“那件事發生在冷靜十歲那年……”
然後還沒等他說完,手術室的燈就滅了,沒一會兒,一個女醫生就拿下口罩走出來,身邊跟着一個小護士,冷昱爵和徐子蕾忙起身走過去,“醫生,我妹怎麼樣了?”
醫生淡淡一笑:“沒什麼大礙,幸好她的衣服穿的多,玻璃扎進去的也不深,只是有的比較小,在身體的各個部位還都有,所以清理起來比較麻煩。從樓上摔下來也沒什麼大礙,小腿骨折,腦部ct也沒看出什麼大問題,留院觀察觀察就沒什麼問題了。”
幸好沒事!
徐子蕾懸着的心陡然放鬆,冷昱爵淡淡的點着頭說了句謝謝。
隨後冷靜便被推出了手術室,轉入普通病房。
徐子涵就奇了怪了,怎麼他去上了個廁所,又跑下去買了點水果,來來回回也就不到半個小時,而且他還是看她有種抱膝長談的架勢纔出去的,可怎麼就那麼一會兒剛剛還在窗邊打電、話的人,一眨眼就又不見了?!
皺着眉掃了下四周,依舊不見人影,徐子涵有些氣急敗壞了,受了傷還到處亂跑的人,真的該打!
他難得冷着張臉,到處找了個遍,可偏偏就是沒有發現人。
徐子涵很不高興,這人出事半天不吱個聲就算了,還三番五次的鬧‘失蹤‘!
好在她還拿着自己的手機在,徐子涵找旁邊的值班護士借了個電、話,就打過去。
沒響兩聲徐子蕾就接了電、話。
徐子涵道:“蕾蕾吶,我說你又跑到哪裡去了,大晚上的能別嚇我麼,生怕你出什麼事!”
徐子蕾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了眼坐在一旁沙發上的冷昱爵,見他並沒有什麼表情,便走到了一旁小聲的講電、話,“對不起啊,我在這邊看見昱爵了,所以……你現在在哪呢?”
那邊徐子涵一聽她看見冷昱爵了,剛纔那幅火急火燎的模樣立刻冷了下來,語氣也變的異常諷刺:“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你都跑了,還指望我在原地等你呢!都找了半個小時多了沒找到人,我還回不回家了?”
p;徐子蕾切了一聲,“就知道你沒義氣!”
“我沒義氣?”徐子涵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個度,“是你看見了你男人就連我手機都帶跑了沒個人影還說我沒義氣?徐子蕾,你個小白眼狼!”
“……”徐子蕾一陣無語,“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道歉,你這手機……”
“等有空給我吧,家裡還有一個。”
“嗯。”徐子蕾點點頭,“我會盡快給你的。”
掛了電、話,徐子蕾重新走回冷昱爵的身邊坐下,他突然偏過頭來問:“徐子涵?”
徐子蕾怔了一下點點頭,“你抱着靜兒離開後,他正好打電,沒、話找我,我——”
“我們明天請他吃個飯。”她解釋着,冷昱爵卻並沒有聽她說完,徐子蕾又是一怔,冷昱爵淡淡的瞥了眼她包紮的像糉子似的兩隻手,面無表情的道:“幸好有他帶你過來清理傷口。”
徐子蕾和他在一起待久了,對於他的心思自然也能參透幾分,她明白他心裡的彆扭,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脣瓣,“這不怪你,畢竟當時靜兒的情況的確比我嚴重的多了。”
冷昱爵抿脣不語,只是看着她的眸子情感愈發的濃郁了,他伸手將她擁入懷中,“靠着我休息一會兒吧。”
徐子蕾輕輕恩了一聲,當真閉上眼靠在他懷裡睡覺。
第二天天一亮,徐子蕾就從沙發上醒來,身上披着的是冷昱爵的外套,他人早已經不在病房內了。
冷靜住的是一間獨立的病房,她此刻正安靜的躺在病牀上,按說麻藥的藥效已經過了,她應該醒了,可她卻又確確實實的繼續在沉睡。
徐子蕾生怕她醒來後看見自己又情緒波動起來,立刻穿了鞋就往門外走。
至少在冷靜還沒能完完全全的冷靜下來接受她的時候,她不能這麼貿然出現。
當冷昱爵拎着早餐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徐子蕾正在病房外來來回回的踱步徘徊,冷昱爵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有些心疼這樣細心的她,走過去將她拽到一旁,難得的輕聲細語:“我先送你回去吧。”
徐子蕾搖搖頭:“還是別了,一會兒靜兒醒了一個人待在病房裡怎麼行?”
“她已經醒了。”
“啊?”徐子蕾有些迷惑的看着他,剛纔她自己明明纔看見冷靜在睡覺的。
“半夜,麻藥一過她就醒了,後來又睡着了。”冷昱爵耐心解釋。
徐子蕾點點頭,突然又想到什麼,忙不迭擡起頭,“那她……”看見我沒有發飆?
“房間太暗了,她看得不清,況且那時我就坐在她牀旁。”冷昱爵沉寂的說,說罷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又用很認真的語氣道,“徐子蕾,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徐子蕾被他一本正經的嚴肅樣逗笑了,同樣擡起頭親親他,“就算你一個人處理不好,不還有我嗎?我們一起處理。”
冷昱爵木着臉表情一滯,有些不自然的瞪了她一眼,隨後又憐愛的點了點她的鼻尖,徐子蕾眨眨眼,冷昱爵微微揚了下脣角,拉着她的手腕一同往外邊走。
冷昱爵送完徐子蕾回家後,再回到醫院,冷靜早已經醒了,她正靠在牀頭目光炯炯地看着窗外。
北風呼嘯,多蕭條的一片光景,就像是她在心底默默堅持了那麼多年的情感。
總會有一天達到臨界,然後要麼一起滅亡,要麼獨自毀滅。
冷昱爵木然的立於門前看着自己的妹妹,曾經那樣美好的一個她,如今卻是這幅模樣。
這怨他,是他一手寵出來縱容出來的惡果。
大概是太瞭解彼此的呼吸了,冷靜理了理情緒,回過頭對着門邊的人,甜甜一笑,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樣:“哥,你來啦?”
許是還在思考如果和她談,冷昱爵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擡腳就往裡走。他坐在沙發上,一雙濃眉緊緊鎖着,面部表情緊繃,卻並未再出聲。
倒是冷靜率先出了聲:“哥,你難道沒有話想要對我說嗎?”
冷昱爵聞聲,擡眸深深
地看了她一眼,冷靜也正視着他,兩人均是一陣沉默,半晌冷昱爵才沉寂道:“靜兒,我已經替你聯繫好了荷蘭那邊的心理治療所,你——”
“你就這麼想讓我消失?”不等冷昱爵說完,冷靜便雙眼瞪着她高聲質問,似是不敢相信他所說的話,“哥,難道我對你的感情你還不瞭解嗎?爲什麼你要逃避?我們就像以前那樣不好嗎?你只有我,我只有你……這樣難道不好嗎?”
“靜兒,我們是兄妹,親兄妹。”冷昱爵一夜未睡,此刻正是滿臉疲憊,可卻不難看出他眉宇間的憂愁,與他以往的冷漠沉靜不同,這回卻是人能看得出的煩心。
“兄妹?”冷靜突然笑起來,“冷昱爵,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這種血緣也要你愛我,你會愛我嗎?”
“爲什麼不讓我在十歲那次就那樣死掉?爲什麼明明給了我十年的愛,卻又要突然把它收回去?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中除了你,我任何人都可以不要,如果你不愛我了,我就已經死了。”
如果你不愛我了,我就已經死了。
冷靜說得平靜且決絕,冷昱爵一時無言,她又繼續道:“哥,如果你覺得兄妹這樣的關係讓你有所顧忌,那我們倆可以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城市重新開。那時,你不是冷昱爵,我也不再是冷靜,我們倆就這樣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不好嗎?”
“冷靜。”冷昱爵第一次這樣嚴肅的連名帶姓的一起叫她,他眉眼間止不住的怒氣,不爲其他,只爲她以死相逼的決絕,“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做任何事都不可以再由着自己的性子,如果僅僅是因爲兄妹這層關係,這根本就不是原因。我們是兄妹,再親密也突破不了親人這層關係。你知道你那想法是什麼嗎?那是***!你以爲你那樣就會快樂了?你想過爸媽,想過爺爺,想過我們這個家嗎?我看你這麼些年都白讀了那些書!”冷昱爵真的是怒了,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兩隻手也陡然握拳,關節泛青,“如果因爲這個讓你有了輕生的念頭,冷靜,這會讓我後悔當年不顧一切救下你再給你十年的溺愛和縱容。”
頭一次冷昱爵對她說這樣重的話,冷靜一下子就懵了,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早已經是淚流滿面了,不似昨夜那般瘋狂,只是靜靜的哭着道:“哥,如果我能料想到今天,我依舊不會後悔愛上你。給我十年無微不至的寵愛,讓我覺得世界上非你不可,似乎整個世界幾十億的人,只有你纔是我的命,讓你的一切融入我的骨血,現在突然要我脫離我一直以來賴以生存的天空……”冷靜看着他,淚眼婆娑,“我寧願去死。”
她咬着牙,一字一頓,說罷直接拔了手中的輸液管,跳下牀赤腳往窗戶邊跑。
冷昱爵心中一疼,眼明手快的立刻將她攔下,冷靜突然又恢復到昨晚那種接近於精神崩潰的狀態,瘋狂的對着冷昱爵拳打腳踢,“你放開我!放開我!讓我去死!是你們逼我的!放開!”
冷昱爵手腳並用將她固定在自己的懷裡,可冷靜卻依舊狂躁不安,手臂上,雙腿處昨晚處理的那些傷口似乎又都裂開了,白色的紗布上隱隱約約透着點殷紅,可冷靜卻如同絲毫不知道疼那般,繼續拼勁權全力的想要掙脫出來。
這樣的她,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個夏天,那時她剛被救下來,在面對無數次血腥的殘殺和近乎變態的虐待後,那個小小的她早已經精神崩潰,時而狂躁不安,時而安靜沉默,整個人處於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狀態。
那時冷靜的心理醫生就告訴過他們,她需要一個強大的精神支柱。
也是從那時候起,冷靜變成了他此生最爲重要的責任。
而如今,面對這樣的她,冷昱爵突然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一個強大的精神支柱,讓她獲得了生命的重生,卻又將她推向另一個爲衆人不恥的深淵。
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還能怎麼幫助他一直以來疼愛的妹妹,他只想讓她快樂、健康,僅此而已。
冷靜始終擺脫不掉冷昱爵的束縛,終於心底的不安戰勝了理智,她張口猛地咬上冷昱爵的手臂,狠狠的咬着他,迫使他能夠放開自己,可冷昱爵卻絲毫不動。
冷靜又是一陣躁動,發了瘋似的叫喊哭泣,許是這樣大的動靜招來了護士和醫生,一時間,病房裡站滿了穿白衣大褂的人。
三個護士見慣了這種情況,急忙跑過來幫助冷昱爵一起按住冷靜,一個醫生拿着針管急忙過來要強行替她注射鎮定劑。
冷靜瘋得更加徹底了些
,長髮早已經凌亂不堪,滿臉淚痕,此刻的她狼狽的讓人心疼,冷昱爵不忍看到這樣的她,似是下定決心的般,擡起手重重的扇了她一個巴掌,“瘋夠了沒有!”
饒是處於極度不安中的冷靜,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嗚嗚咽咽,剛說出一個字‘哥‘就被注入鎮定劑,昏睡了過去。
冷昱爵將她的頭髮整理好,輕輕的安置在病牀上,站在一旁的醫生便道:“冷副院,靜兒小姐這種情況已經很嚴重了,鎮定劑只能管得了一時,並不是長久之計,您是不是考慮送她去專門的醫療機構?”
—————————
溫檸:今天是十號,溫溫上午就回家啦~表示11號開始每日兩更~
還有在此說明,本文非虐喲~
寒假會把法官完結,所以更新會比較多的,妞們喜歡的就多多支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