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一下,顏落聽到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重重敲擊了,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跌坐在地上的男人,即使衣衫襤褸,可是那身影那聲音分明就是……
“哈哈哈!果然是個傻瓜呢!看看這麼大個人了瞧瞧他那傻樣!”圍觀羣衆見到熱鬧總是喜歡湊,逮到損人的機會 總是會矢志不渝,誠然,這裡的人也不例外。
顏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到人羣內,她只知道她拼了命地往前擠,即使快被人擠得無法呼吸了,她的腿還是不聽使喚,進了人羣看着地上的男人,她的眼淚像決堤的壩再也無法停止。
“我不是傻子,你纔是呢!”那人嘟着嘴,很不高興,以前寫滿霸道的臉上只有憨厚。
“傻子還不承認自己傻,傻瓜傻瓜!”路過的小孩見到地上的大男人拿起小石頭就砸了過去。
那人好像無動於衷,只是撓了撓頭髮,擡眼看到滿是淚痕的顏落,他疑惑地一偏頭,那樣陌生的眼神讓顏落的心控制不住地抽痛。
又有什麼東西砸向了他,顏落下意識地用身體爲他擋住,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蹲下身對他伸手:“你玩夠了?回家吧!”
撐着傘看戲的路人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不明白這個美得像妖精的女人怎麼認識一個傻子,而那傻子明顯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誰,突然站起身看了女人幾眼卻猛的推了她一把轉身逃開了。
“斯諾!”顏落一個踉蹌下又很快反應過來,發自本能地去追逃開的帝斯諾。
而此時聖臨鬱買了爆米花心情愉悅地走出小商鋪到影院門口看到原本顏落等候的地方空蕩蕩一片,他連找都不需要找就知道她根本已經走了,手中的爆米花掉在地上散落的卻是一地的淒涼。
“原來……連看場電影都是奢望……”聖臨鬱看着地上白色的爆米花,嘴角揚着滄桑的落寞。
“斯諾!我是顏落啊!帝斯諾,你站住!”那壞男人是誰她顏落化成灰了都認得,即使他不再喜歡她了,可見到她也沒必要這樣跑。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幾個月以來,她刻意不讓自己去關注他,所以到現在她什麼都不知道,在她印象裡,那個壞男人不該是這樣的啊!
凌雨前幾天還在跟蹤帝斯諾,難道她就沒發現此時的帝斯諾跟以前不同嗎?
顏落已經來不及細想,只顧着追前面的男人,眼看着他跑進一條小巷卻不見了蹤影,顏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看到你了,你再不出來我就過去了!”顏落看着空寂的小巷故意喊,話音剛落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見到顏落又拔腿準備跑。
“帝斯諾!”顏落大步上前抓住他的手:“我有那麼可怕嗎!爲什麼總是要跑!”
“是你先追我的!”看到眼前女人一副委屈得快要哭的模樣,帝斯諾覺得自己更加委屈。
顏落一愣,看着這個傻傻凝視自己的男人,心口突然痛得無法呼吸,這是曾經那個霸道又高傲的壞男人嗎?
同樣是英俊無雙的臉,可是上面卻染滿了骯髒的泥水,曾經名貴的襯衫現在卻是破爛不堪,他皺着眉的樣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會讓她忍不住臉紅心跳。
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高高在上的他成了現在這模樣,沒有人管他嗎?齊管家呢,凌雨呢?愛他愛到瘋狂的帝水忻呢?
“你爲什麼摸我。”看到顏落顫抖着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帝斯諾不高興地皺眉。
“我怕……怕你這個壞人又在騙我……”即使看到凌雨給她的照片,她都不敢來見他,她已經看不清了到底誰對誰的心是真的。
哪怕是聖臨鬱,她都不敢相信。她是故意氣走這個壞男人,因爲她怕啊,她明明什麼都沒有,爲什麼所有人都要把她和洢水家族牽扯在一起呢!
“你認識我?可我不是壞人!”
聽到帝斯諾的話顏落本能地渾身一震,她心裡已經猜到了大半,可是當帝斯諾真的問出這句話,她還是忍不住顫抖,她總是這樣,不敢面對現實,因爲她不知道眼前這個是否就是她看到的那樣。
“你不認識我,對嗎?”顏落聽到自己這樣問。
“我爲什麼要認識你!你都不認識我!”帝斯諾的聲音顯得孩子氣。
顏落好笑地抱住帝斯諾,將自己整個人埋進他懷裡:“我認識你,我是你老婆,怎麼會不認識你!”
帝斯諾的眼睛愕然地睜大:“我老婆怎麼會長這個樣子!”
“我都沒嫌你髒你怎麼嫌棄我了!”
“啊!對!我很髒,你不要抱我!”生怕弄髒了這個女人的衣服帝斯諾想要推開懷裡的女人。
“胡說!誰敢說你髒!”見帝斯諾要推開自己,顏落更是把整個人貼進他的懷中。
“可是他們都那麼說。”
“那是因爲他們沒見過以前的你。”
“以前的我不髒嗎?”
還是曾經的氣息,依舊是曾經的男人,可是卻跟以前的他判若兩人,單純得像白紙。聽到帝斯諾的問題,顏落鼻子一酸,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他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不髒,你從來就不髒。那麼愛乾淨,怎麼受得了穿這麼破的衣服……”靠在他懷裡輕輕撫摸着他破爛的衣服,顏落的心一陣陣疼:“你真沒用,怎麼老是被人陷害,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不會了……”
這句話眼前的帝斯諾自然是聽不懂的,他只感覺懷裡的女人在嫌他的衣服太破,抓住顏落的手,帝斯諾低頭看她,而剛好因爲帝斯諾的動作顏落也擡頭望進了那一雙漆黑如點墨的雙瞳。
一瞬間那深沉的凝視讓顏落的心狠狠咯噔,那眼神分明就是曾經的帝斯諾,被捉弄的感覺還沒在腦海浮現,就聽到頭頂傳來純真的聲音。
“你不喜歡這件衣服嗎?那你給我買新衣服吧,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