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蘭還想暗中提醒白茗兒不要打草驚蛇,畢竟事情還沒弄清楚。
白茗兒的火爆脾氣卻一點沒改,更何況事關親生兒子,不着急也難。
“李維森,”她立即質問道:“我兒子在哪裡?”
李維森一臉的莫名其妙:“海邊別墅呀,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
“那你怎麼解釋這個?”她舉起已打開免提的電話,上面正顯示撥打“瓜瓜”,得到的回答則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茗兒,”鳳蘭急忙勸道:“應該是孩子玩得太累,忘給電話充電了,明天我就去接孩子,你別擔心。”她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僵,那樣對女兒沒好處。
但白茗兒怎麼能夠冷靜,“李維森,”她強硬的要求:“我現在就要見到瓜瓜和豆豆,馬上!”
“怎麼了?”李維森不悅的沉下臉,“我讓他們住在海邊別墅裡,也是爲了你能夠安心養身體,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看不到瓜瓜和豆豆,我沒法安心養身體!”
“茗兒,我是爲了你好......”
白茗兒猛地擡頭,直視着他的怒眸:“怎麼了,李維森,需要養身體的又不是你,你爲什麼不讓瓜瓜和豆豆過來?他們究竟在哪裡?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海邊別墅?”
“你別管這麼多,一切有我安排!”李維森不耐的擺擺手,“你只管好好待着就行。”
鳳蘭的臉色一點點蒼白起來。
白茗兒已直接驚呆,這麼說,瓜瓜和豆豆的確根本就不在那什麼海邊別墅裡了!
忽地,她回過神來,對着李維森便是一句怒吼:“李維森,快把孩子還給我!你已經害我失去了女兒,還想對我兒子怎麼樣!”
“我害你失去了女兒?”這句話正戳中李維森的痛處,他不禁驚怒交加:“白茗兒,你還要不要臉,你帶着別人的野種嫁給我,我願意收你已經是你八輩子積福。現在你肚子裡的野種沒了,那是老天爺在幫我,你怪不了任何人!”
“你住口!那是我的女兒,不是野種!”
她隨手抓起枕頭便朝他扔去,卻被他閃身躲開。她不依不饒,跳下病牀便朝他一腳踢去。
她的身手本來是不錯,但這時她身體虛弱,雙腳發軟,別說踢出去的那隻腿了,站着的那隻腿根本也沒有一點力氣。
李維森這麼揮臂一擋,她整個人立即摔下了地,而且是以四腳朝天的姿勢。
“茗兒!”鳳蘭大呼,趕緊蹲下去扶她,一邊朝門外喊道:“來人啊,來人!”
然而,門口卻毫無動靜。
李維森冷冷一笑:“伯母,您叫誰?如果是跟您一起來的那兩個人,我想......他們這時應該在喝咖啡吧,而且是和我的人一起。”
鳳蘭憤恨不已:“李維森,我們就是太相信你了!”
“相信我?”他可不認同她的說法,“如果你們真的相信我,至於這麼不依不饒的追問我那倆孩子的下落?”
“李維森,”白茗兒恨恨的瞅着他:“你答應會善待我的孩子,我才願意嫁給你,現在是你出爾反爾,別怪我悔婚!”
“悔婚?”李維森乾笑兩聲,“白茗兒,你認爲你有這個資格?”
他居高臨下的望着她毫無血色的小臉,完全是勝利者的姿態,“實話告訴你吧,那倆小孩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他故意將“安全”兩字咬得很重,令人聽來心驚肉跳。
白茗兒幾乎要瘋了,突然一振而起,又朝李維森打去。
結果卻是敵不過他輕輕的一拂,她比上一次更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這個過程極短,鳳蘭根本沒反應過來,更別說阻攔了。
“茗兒,茗兒,”她只能心痛的抱住女兒,“別跟他打,咱們不跟他打,啊!”
“不自量力!”
李維森輕蔑的撣了撣衣袖,“白茗兒,別跟我這兒犯賤!我好心好意的哄着你、騙着你你不要,非得跟我來硬的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先讓那兩個野種悄無聲息的消失,然後吞了蕭晨的公司,再讓你爸破產,可你還得老老實實的嫁給我?”
“李維森,你別太過分!”鳳蘭怒喝。
白茗兒氣得渾身發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維森得意的“哈哈”大笑,“我還能做出更過分的事,你能拿我怎麼樣呢?伯母?”驀地,他斂去笑意,眸子陰狠的盯住白茗兒:“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想要那兩個野種平平安安的,想讓你父母安度晚年,就老老實實的給我待着,直到婚禮那天!”
“砰!”
話音剛落,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幾個高大威猛的男人率先走了進來,守住了門口兩旁,緊接着進來的,是兩個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的男人。
只是,其中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由另一個男人推着。
瞧見那輪椅,白茗兒忽然渾身劇烈顫抖了一下。
鳳蘭心中咯噔,來人難道是......
“茗兒,你怎麼樣!”疑惑間,輪椅上那男人已焦急出聲。
看她,小臉蒼白得毫無血色,整個人虛弱得一陣風就能吹跑,他的心驟然縮成一團,恨不得立即起身。
但身後的男人,卻按住了肩膀。
“蕭晨!”李維森認出他了。
男人轉眸,憤怒的瞪着他,一邊扯下了口罩,“沒錯,是我!”
他身後的男人也摘下了口罩,長長嘆了一口氣,“早就聽聞李大少爺心腸狠毒,打起女人來從不留情,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李維森冷冷打量着他,這張面孔十分眼熟......想起來了,他是韓家的大少爺,蕭晨的走狗。
今天蕭晨能闖到這病房來,他一定功不可沒!
李維森陰冷的翹起脣角,既然仇人自己送上門來,豈有放過的道理?他得好好想想,要怎麼處置這個已半殘不廢的男人!
“韓琦,你胡說什麼,”卻聽白茗兒忽然出聲,竟說出這樣的話來:“什麼打女人從不留情,你以爲維森打我了嗎?”
不只蕭晨韓琦和鳳蘭,連李維森也愣了一愣。
“白......白小姐,”韓琦愣愣的吐出幾個字來,“你......”
“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白茗兒微微一笑,又對鳳蘭道:“媽,麻煩您扶我一把。”
鳳蘭急忙回神,“好,好,小心。”
她在撒謊!
她的額頭分明有剛磕青的淤紅,手臂和小腿上也有!
看到這些,蕭晨才知心痛也能使人無法呼吸,“茗兒,你別怕,”他柔聲輕喚:“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白茗兒斂下了眸光。
只有她身邊的鳳蘭才能瞧見,她有多麼用力的絞着自己的手指,才能忍住眼淚不掉下來。
再擡頭,她依舊是剛纔那雲淡風輕的模樣,“蕭總,”她這樣稱呼他:“謝謝你的關心。但這裡沒人欺負我,我媽媽不會,維森就更不會了。”
她笑了笑:“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維森是我的未婚夫,不久我們就將舉行婚禮了。哦,對了,本來要發請柬給你,既然見到你了,就當面通知一下吧,到時候如果有空,請來參加我的婚禮。”
“白小姐......”韓琦忍不住出聲。
她能不說這個嘛,沒看到蕭晨的嘴脣都白了嗎!
聞聲,白茗兒轉眸望住了他:“韓琦,到時如果有時間,也請來參加我的婚禮啊!”
“我沒空。”韓琦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只參加蕭晨的婚禮,想讓我出現在你的婚禮,就嫁給蕭晨吧。”
李維森眸光一閃,冷冷的盯住他。
韓琦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看什麼看?有空多照照鏡子吧,以爲自己長個棒槌樣,就玩起棒打鴛鴦來了?很過癮是不是,很爽是不是?小心天打雷劈遭報應,變成太監上青樓!”
李維森大怒:“姓韓的,你......”
“韓琦!”白茗兒一聲怒喝,打斷了李維森:“你不願意來就算了,爲什麼要中傷我的未婚夫?念在咱們認識一場的份上,這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們走吧,我很累,想要休息了!”
說完,她擡頭看了鳳蘭一眼:“媽,麻煩你幫我送客。”
鳳蘭點頭,擡步走上前,“韓先生,蕭先生,請你們回吧。”
“慢着!”
“慢着!”
蕭晨和李維森不約而同的出聲。
鳳蘭一驚,趕緊暗中衝韓琦使眼色,但李維森已走了過來。
白茗兒緊緊揪住了身下的牀單。
李維森將蕭晨仔細打量了一番,突然,他出其不意的擡腿,對着蕭晨的假肢便是狠狠一踢。
巨大的衝力讓假肢往前頂住了斷腿處的傷口,撕扯般的疼痛讓蕭晨驀地彎了腰,臉色霎時一片慘白。
這一瞬間,白茗兒的心也被撕裂了,雙手硬生生的將牀單給絞爛。
“喂,你tm的變態啊!”韓琦火起,伸手便朝李維森的肩頭狠狠一推。
旁邊的幾個威猛大漢也涌上前來。
“誰敢動!”卻聽李維森大吼一聲,“我看誰敢動,今天我讓他插翅難逃!”
大漢們頓住腳步,以眼神詢問韓琦的意思。
韓琦的意思是:“李維森,老子跟你同歸於盡!”
他不管不顧的往前撲來,感覺有什麼扯住了他的胳膊,他想也沒想就將胳膊一甩......
“砰!”似有人摔到地上了。
“媽媽!”緊接着,白茗兒的驚叫聲響起。
韓琦驚然轉頭,這才發現剛纔想拉住他的人是鳳蘭,而現在,她被自己甩趴在了地上。
白茗兒飛速下牀,用盡渾身力氣將鳳蘭扶了起來,“媽,你沒事吧?”
“伯母,你怎麼樣?”韓琦也想扶,卻被白茗兒狠狠的把手推開了。
“韓琦,你夠了嗎?”她大聲怒斥:“你被人開了腦洞是不是,成天腦補我想要嫁給蕭晨?你沒長眼的嗎,蕭晨他現在是個廢人,我爲什麼還要嫁給他?我現在要嫁的人是李維森,是李維森,你聽清楚了嗎!”
幾番折騰,虛弱的冷汗已佈滿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