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到的時候，燒雞剛好出鍋。
這個面無表情的傢伙狠狠撕下一條大雞腿，狠狠咬了一口，滿嘴流油。
隨後，他的表情逐漸變化，變得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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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龔，說出你的煩心事。”
龔成一臉疑惑：“你怎麼知道我有煩心事？”
“你的燒雞味道不對！”王五自以爲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下調料的時候在想麻煩事對吧？說說吧。”
“不是，你以前吃過我做的燒雞？可我從來沒燒過啊。”龔成撓了撓頭，“帶去你家的那些，都是買的。”
“呃……當我沒說。”王五再度變回木頭人。
這時龔成呵呵一笑：“不過我確實有點小事想要麻煩你。
就在我家過年吧，順便幫忙看着點小遠，過年期間怕是真有麻煩事。”
木頭人王五一本正經地點頭。
龔成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大老闆，被人惦記很正常，我就經常惦記城裡的其他幾個狗大戶。
估計他提前得了消息，好或者感覺到了什麼。
這次沒有喊小鴿子，只喊了我一個人過來。他很信任我，這個沒話說，我當然也不會辜負。
王五想到這裡，立即起身：“等我一個小時，回家收拾東西。”
“好的，我家裡什麼都不缺，鎖好門就行。”
王五點了點頭，開車跑了。
一小時後果然再次出現。
這次他沒有開車，
沒開車，只是獨自一人揹着一個巨大的包裹步行而來。
他一進門，龔小遠很好奇地問道：
“五叔，我們傢什麼都有，不用帶這麼多好吃的。”
這貨一邊說着，還一邊裝出饞嘴狀，眼睛閃閃亮亮。
演技很到位。
龔成表示很贊。
王五摸了摸龔小遠的頭，呵呵一笑。
“叔叔知道你們家東西很多，但有些東西一定沒有。”
話落，這貨摸出一把玩具手槍遞給龔小遠：“送你的，一邊玩去。”
趕走龔小遠，王五才把包打開，亮給龔成看。
只見，揹包中除了玩具手槍外，剩下的都是違禁品，比如各種形狀的管制刀具，疑似胸甲的一片鋼板，以及兩把小手槍。
其中一把是不知何處流傳出來的制式64，精確度不夠威力也不大，僅供防身，另一把就厲害了，看起來手槍大小，其實是削短的雙管獵（槍）。
王五抄起獵槍晃晃，呵呵一笑：“老龔，這是我的最愛，獵槍子彈也是特製，四分之一裝藥量，剩下的全是鉛珠子，打架的時候一槍下去能掃一大片，還打不死人。”
這貨就是在炫耀。
龔成白了這貨一眼，隨後拿起64。
“這個借我用用。過年這幾天你就和小遠擠擠。老五，麻煩你了。”
王五搖頭：“不麻煩，反而是我會麻煩你。”
“嗯？”
龔成有些疑惑。
他爲什麼會這麼說？
……
很快，龔小遠重生後的第一個春節到了。
和他想的一樣，這個春節十分無聊。
兩個大人整天就縮在家裡吹牛打屁聊天，從小時候聊到現在，然後再來一遍，無限循環。
他們聊累了，還會一起逗龔小遠玩。
可憐的小傢伙沒到這個時候只能盡力迎合用力賣萌，悽慘無比。
他的內心極度抗拒。
這個年果然沒意思。
但龔成認爲坑兒子很有意思。
以及，該來的還是來了。
大年初一，深夜。
龔小遠已經入睡。
龔成和王五又從小時候開始捋了，這時候已經捋到吳文章。
“我調查清楚了，吳文章根本就沒出過國，他去了南邊那個新建的大城市，還結識了一個富婆。”
“哦。”
“老龔，吳文章年前弄了一批水貨手機，幾乎所有品牌都有，我的人正在查這個事。”
龔成搖搖頭：“兄弟謝謝了。查到直接給搶了，完了我按照進價全部收購。”
“你要賣？”
“不，我不會砸自己的牌子。或許會一把火點了吧？”
王五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還有，你說的那個事，什麼時候會發生？”
“我也不知道。”龔成說着，拿出手槍，熟練地拆開保養了一番又熟練裝好。
那件足以令他失去希望的事只是個猜測，這幾天會不會發生他是真拿不準。
等着就好，該來的總會來。
就在這時。
“篤篤篤”
輕輕地叩門聲響起。
龔成當時就來了精神，給王五使了個眼色，一把提起手槍上膛開保險，走向門後。
王五也摸出他的“大力神”，守在龔小遠臥室門口。
“篤篤篤”
叩門聲繼續響起。
這年代還沒有防盜門，大家用的只是普通鐵皮門，當然沒有貓眼。
龔成輕輕拉開一條門縫，向外看去。
一個長相很普通的人站在門口，黑色皮鞋黑色風衣黑色絨帽，在黑夜裡行走很難被人發現。
“你好，請問是不是龔成？”這個人的普通話十分標準，但也十分生硬。
“是。”
“七月份的時候我去大風廠找過你 ，不過沒有見面，或許廠長已經跟你說過的，所以能請我進屋麼？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這個人微微笑着，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很有親和力。
見龔成沒有動的意思，那人又補充道：“我是喬薇薇的同事，她有話讓我轉告你。”
“進來吧。”龔成拉開門，另一隻手提起槍。
等這人剛進門，照腦門子就是一槍。
“啪！”一聲炸裂的脆響。
太陽穴是很脆弱的地方，彈頭旋轉進入，攪亂腦花。
龔成一手扶着那軟倒的屍體，一手按着彈孔，同時擡腿關上門。
動作一氣呵成。
樓道里傳來一聲大喊：“大半夜的，哪個孫子在樓裡放炮？放給你家先人聽？”
隨後又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是三樓放的，人家有錢任性。”
對門喊道：“就是放個鞭炮而已，你們再叨叨老龔趕在樓道放禮花你們信不。”
龔成又拉開門回道：“都特麼別喊了，我兒子錯了還不行？這就揍他。”
臥室中。
龔小遠剛剛被驚醒，現在雙眼一片迷茫。
不是演的，是真迷。
【臥槽？什麼聲音！】
【老爹大半夜在家裡放炮！我去！這老頭子不能要了！】
【聽聽，被鄰居給罵了吧。這就是有錢飄的。】
【我去，嫁禍！老東西嫁禍！這鍋我不背！】
【繼續睡繼續睡，就當沒醒過。】
龔小遠立即合上迷茫的雙眼，隨後翻了個身，呼吸逐漸變得勻稱。
臥室門口。
原本面無表情的王五現在一臉懵逼。
門口那個人纔剛說了兩句話，連最重要的信息都沒說，龔成怎麼就好意思開槍？
就不能多聽一句話嗎？
這麼暴躁這麼草菅人命？
也有點太狠了，真正的殺人不眨眼屬於是，我整天喊打喊殺喊了很多年都沒這麼狠辣。
王五聽着樓道里的喊話，再看龔成，一邊隨口迴應着，一邊開始處理屍體。
你剛開槍殺了人唉，要不要這麼淡然？
老山輪戰出來的偵察兵都沒你這麼冷靜吧？
謝天謝地，他是兄弟不是敵人。
王五心中吐槽半天，這才緩過神來，問道：“你開槍是不是有點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