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你不能去告訴她們,我求求你,你千萬不要,江總會殺了我的。”葛菱葶撲了過去,因爲無餘生還走了幾步,葛菱葶整個人被帶動摔跪在地上,緊緊抱着無餘生的大腿。
無餘生倒吸了一口氣,用力抿着脣低頭望着哭的梨花帶淚的葛菱葶。
此時此刻,多想一巴掌甩過去,枉費待她爲好閨蜜,好姐妹,在赫連旳和葉向暖說出真相後,還仍舊堅信她是被逼無奈的,可到了這一步了,如果再堅信她是好人,那最傻最可憐的人就是她無餘生了!
見無餘生望着她,雙眼都是恨,葛菱葶從地上爬起身,抱住無餘生的胳膊,“餘生,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是被逼無奈的,你知道的,我們是好姐妹好閨蜜,我對你有多好你是知道的,我從來沒做過害你的事情,我發誓,我真的對這件事情不知道,醒來江總就說我是他女兒,你說我一個沒靠山的人怎麼敢反對江總,我怕萬一我說錯什麼惹惱江總小命不保啊餘生。”
她突然發現,謊言就是謊言,往往爲了掩蓋真相,說謊的人總是一個謊言蓋一個謊言。
上一秒說是見江陽思念女兒,心軟,下一秒就說被逼無奈,不敢反對怕小命不保,這前言不搭後語,怎麼聽得人那麼想笑。
到了這一刻,葛菱葶還在演,果然像葉向暖說的那樣,這個葛菱葶,在她身邊一直扮演着一個大好人的角色時則心裡一直在盤算怎麼算計別人。
無餘生努力嚥了一口唾液,“我現在心裡亂的很,我想回去好好想想。”
“好,餘生,那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把手裡的珠寶放在桌上。
她沒當場揭穿葛菱葶是因爲怕葛菱葶狗急跳牆會在這裡把她怎麼着,畢竟···她已經發現這個葛菱葶根本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她已經不敢想象,葛菱葶是個怎麼樣的人,下一秒還會怎麼傷害算計她。
從江家出來的時候,無餘生一路上都在掉眼淚。
原來,江總是她的親生父親,原來,那不是幹孫女是親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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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怎麼會天上無緣無故掉下個大餡餅,這不是餡餅,是真相。
看似平坦的路卻把人絆了一跤,摔撲在地上,跌的很重,痛到渾身顫抖。
“我當你是好閨蜜,你爲什麼要背叛我···還奪走我最重要的東西。”無餘生握緊拳頭痛哭。
猝不及防傷你最深的人往往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
她痛恨葛菱葶的背叛和傷害,痛恨自己未一早發覺阻止這一切。
在她想要撐起身的時候,可能是因爲摔的太重,膝蓋疼的無法支撐住她的身軀。
在她再次要摔下去的時候,一個人影飛快的出現攙扶住她。
緊接着過來一部車,她懵懵的被人攙扶上車。
車子發動的時候,擡眸望見坐在旁邊的男人,溼潤的眼睫毛輕輕顫動,眼瞳微微睜大,“小叔,怎麼是你?”
“大哥不放心你,讓我來保護你。”
無餘生用力抿着脣,胡亂搖了幾下腦袋便側過身頭抵在車窗。
從未有一刻如此想要見到顧延城,想靠在他懷裡痛哭一場。
雖不知道在江家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從她的情緒來看,是受了不小刺激。
把無餘生送回酒店的路上,赫連旳的餘光不時掠過車窗都能看到無餘生那像掉不盡的淚水,一直往下掉。
到了酒店後,車子還未停穩,無餘生就自己開了車門下車,赫連旳生怕無餘生出了什麼意外,趕緊跟上。
無餘生打開客房門的時候,赫連旳跟了過來,無餘生背對着門,低着頭,“小叔,你讓我靜靜。”
“你這樣很讓人擔心,我大哥要問起,你讓我怎麼回答?”
回,大嫂在商場機緣巧合遇到江老夫妻然後跟着他們去了一趟江家後出來時整個人情緒不對?
萬一,他大哥以爲是江家的人把他大嫂怎麼着,直接找上門來,那必然和江總會撕破臉皮。
無餘生擡起頭望着赫連旳,“···”
望過來時,那雙含滿淚水的眼底是憂心忡忡和數不清的委屈。
她水汪汪的眼底下的委屈讓赫連旳有點心煩意亂,赫連旳別過腦袋望了眼空蕩的走廊,抽了一口再次回過臉時語氣略顯得幾分輕緩,“和我說說怎麼了,畢竟···目前來說,我大哥那邊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我能幫的一定會幫你。”
在她想要說出口的時候,卻想起了江陽那句,財團立場不同。
江陽代表的是江家,是東歐財團其中一部分,東歐財團和南歐財團立場不同。
如果顧延城知道她和江陽的關係···會不會令他更加爲難?
她已經夠讓顧延城在顧博華面前難爲,她不想顧延城因爲她更爲難。
無餘生深呼吸了一口氣,把秘密用一個笑容掠過,“沒,就是突然發現,我很傻,爲什麼不相信你和葉向暖說的事情。”
原來是這件事。
赫連旳點了點頭,“現在知道也不遲。”
“你在江家裡沒發生什麼吧?”
無餘生搖了搖頭,“沒什麼。”
赫連旳轉身遞了眼無餘生對面的房間,“我在你對面,有什麼事情和需要隨時給我電話。”
“嗯。”
無餘生轉身進了房間後,赫連旳還是覺得很有必要和他大哥說這件事。
回到房間後,精疲力盡的無餘生在牀上睡了一覺。
夢裡,上半場是兩個人閨蜜情深的畫面,下半場,是葛菱葶對她的出賣和傷害算計的畫面。
醒來的時候,她渾身都是汗水。
拖着脫虛的身體進了浴室。
無餘生離開後,葛菱葶立刻給宋子謙打電話。
正在宋氏辦公室喝酒的宋子謙,對面站着趙方。
“宋董,這葛菱葶自從做了千金小姐後,就不理咱們,這算不算是飛上枝頭就忘了自個是麻雀。”
宋子謙笑着搖了搖頭,“麻雀最終是麻雀,翅膀不夠硬就想飛,總會發現自己自不量力,到時候了就會自己主動飛回來。”
果不其然桌上的手機響了。
宋子謙瞥了眼桌上的來電顯示,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這不,來了。”
趙方拿起手機遞給宋子謙。
宋子謙示意趙方開免提。
趙方點開免提後,把手機放回茶几。
“喂,宋董啊···”葛菱葶慌張的聲音。
“宋董在開會,什麼事?”趙方應了句。
“你快點告訴宋董,就說無餘生已經知道我取代她身份的事情了,她現在要我向江家的人表明真相,還好我剛剛穩住她逃過一劫,可我現在隨時都有危險,一旦無餘生等不及先一步告訴江家,那我們都完蛋了。”
宋子謙皺起眉心望了眼趙方。
無餘生那麼快就知道了?
宋子謙示意一眼,趙方立刻拿起桌上的手機遞給他。
“喂。”
宋子謙的聲音讓驚慌無助的葛菱葶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宋董?你回來就好了,我跟你說無餘生已經知道我身份了,怎麼辦,萬一她揭穿我,到時江總一定會殺了我的。”葛菱葶慌張到說話都不利索。
“你藉機行事,先穩住她,拖延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務必和江家的人打好關係,無餘生一無人證,二無物證,單憑她一面之詞,江總也不是傻子不會相信她。”
“我知道了,我先穩住她,有什麼情況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嗯。”
身世的事情使得她下午在開會的時候頻頻走神,會議結束後,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了,洗完澡躺在牀上,腦子亂糟糟一片。
靠在棉被裡細細想着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想着要怎麼做才能揭開真相時,可能是想的太認真了,完全沒注意到,有人接近她,在她準備翻身的時候,胳膊撞到異物。
胳膊剛擡起,一個趁機摟上她腰身的手臂把她嚇了一跳。
她的第一反應是葛菱葶和宋子謙是不是又合謀派人抓她。
“啊——”
“是我。”
是我兩個字,讓驚慌的女人瞬間安定下來。
望着她側過來那張蒼白驚慌的臉,男人皺起眉心擡手將她脣瓣從牙齒中釋放出來,“晚晚,對不起,來晚了。”
望見顧延城那一刻,所有的委屈不受控制傾瀉而出,撲進他懷裡,那個屬於她的溫暖懷抱來了。
很快那個埋在他胸膛上的臉龐用淚花染溼了他的襯衫。
男人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腦勺,眼底寫滿數不清的心疼和自責,“我就不該讓你離開我。”
好多委屈,想要和他說,可是話到嘴邊,卻又怕了,怕江陽那句財團立場不同,怕她找回身世後要面臨和顧延城分別的場面更怕顧延城知道她是江陽的女兒而疏遠她。
她終於明白,當初,靳哥問她那句。
餘寶,如果有一天,家人和心愛的人讓你選,你選誰?
說什麼爲靳哥好,所以放手。
都是謊話!
其實是在靳哥和顧延城之間,她爲了愛自私選擇了顧延城,所以失去了靳哥,失去了一位好哥哥。
無餘生用力抿着脣瓣,也許是內心太痛苦了,以至於她的哭聲從抽泣變成痛苦,聽得人心尖直抽疼。
顧延城捧起無餘生的臉,指腹擦去她眼睛的淚水,“晚晚,那樣的人不值得你掉眼淚”
“晚晚,你還有我和包子,不哭。”
淚流滿面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薄涼的笑,“傷我最深的人往往是我最親近的人。”掛滿淚珠的眼睫毛輕輕眨了眨,擡起淚汪汪的眼睛望着男人,嗓音沙啞,“如果有那麼一天····”你會不會也這樣傷害我?背叛我?
話還沒說完,男人的指腹就摁住她的脣瓣,語氣嚴謹,“在我字典裡,晚晚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傷害的。”
她笑不出來,一點也笑不出來,而是將腦袋埋入男人的臂彎,手輕輕撫摸着男人的心,“我相信你,請你也不要辜負我的信任,否則···我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他知道,被親近的人背叛是一種什麼感覺,被親近的人傷害是一種什麼樣的痛。
感同身受的男人緊緊將女人攬入懷中。
總能在她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大概這就是他爲何會對她動心的緣故——他們都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