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定睛細看,擺在桌上的是一隻紅色緞面鴛鴦戲水圖案的錢袋——與她嫁禍春紅的那隻一般無二,只是顏色舊一些。
“這東西怎麼在你手裡?”冷卉吃了一驚,一把將錢袋抄起,死死地攥在手中。
柳無風也不攔,只冷冷地睇着她:“若不是我見機快,你要怎麼跟老夫人解釋那隻跟它一模一樣的錢袋?”
“無風,你誤會了,錢袋……”冷卉急切地辯解,想要告訴他這事不是自己做的。
可是,在對方冷厲的逼視下終於漸漸心虛,最終無聲。
“哼!”柳無風冷笑一聲:“你以爲把江湄踩下去,就能得到君墨染的寵愛,娶你進門當靖王妃?”
“不,妾身不敢~”冷卉一驚,顫着嗓子分辯。
“不敢?那爲什麼做這種沒用的傻事?”柳無風居高臨下,眸光冰冷地瞪着她:“而且還做得漏洞百出!差點泄露自己的身份的代價,最終結果就是弄死一個丫頭?”
“我本來只想教訓一下小九,沒想到老夫人會有這麼大反應~”冷卉囁嚅着小聲解釋。
“就你那豬腦子,還想教訓誰?”
“妾,妾身知錯了~”冷卉瑟縮着低頭認錯。
如果沒有柳無風及時把春紅身上的錢袋偷到手,追查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她想了想,忙又擡頭討好地說:“放心吧,春紅死了,老夫人有臺階下,對小九也算有個交待,再沒有人會來查這件事情。”
“哼,”柳無風輕哼:“你以爲君墨染爬到這個位置憑的全是運氣和力氣嗎?這麼容易被騙過去,怎會深得皇上賞識?”
冷卉無言以對,低着頭不敢看他,心中早後悔了一百次。
柳無風瞥她一眼,把語氣放緩,淡淡地道:“你只好抓住老夫人的心,其他的人,我自然會替你安排。別總自作聰明,用你那沒用的豬腦來壞我的大事,明白嗎?”
“是,妾身明白了。”冷汗瞬間爬滿背脊,她垂手稱是。
柳無風眼睛一眯,冷冷地道:“最後一次警告,以後任何行動都必需得到我的允許!若是被我發現你再揹着我玩花樣……”
說到這裡,他停下來冷哼兩聲,接着道:“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下場。”
冷卉嚇得推開椅子,立刻就要跪下去:“妾身不敢!”
“你想找死嗎?”柳無風壓低了聲音叱道。
冷卉霍然一驚,眼角瞟見水晶端着茶盤,驚疑不定地站在門邊進退維谷的模樣,忙緩了動作,慢慢地彎下腰去,假做撿拾物品。
“冷姑娘忙吧,小的告退。”柳無風欠了欠身,轉身離去。
“你爬着來的嗎?”冷卉乘機把氣撒到水晶的身上:“人都已經走了,還端來做什麼?”
水晶抿着脣不敢吭聲。
君墨染和李煜宸安慰了老夫人幾句,又陪着她用過中飯,這才辭了她,從思親堂出來,一起回了墨韻居的書房。
“嘿嘿,”一進門,李煜宸先佔了那把鋪了熊皮的高椅,替自己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歪着,偏着頭望着君墨染笑:“今天發現,靖王府的女人一個個都不簡單,簡直是藏龍臥虎啊!”
對他的冷嘲熱諷,君墨染早就習已爲常,自顧自地說自己的:“這件事,你怎麼看?”
“春紅?”李煜宸撇撇脣:“嘖,她是死得冤了點。幾年不見,乾孃脾氣見漲,動不動喊打喊殺了~”
“娘在氣頭上,”君墨染瞟他一眼,淡淡地道:“所以,我也不好說什麼。”
“明白,”李煜宸嘆一口氣,道:“她老人進府第一件事打了你的妾,居然還打錯了,也難怪她生氣。若是春紅這裡,你又攔着她,搞不好真會氣出毛病來。所以我說那丫頭倒黴,不過,誰讓她貪心呢?”
“你在怪我?”
“說到底,這是你的家事,哪有我這外人置啄的餘地?”李煜宸攤開手。
“得,你也別敲打我。”君墨染一臉無奈:“我會讓無風安排一下,多給春紅家裡一些補償。”
“錢其實並不能解決一切,”李煜宸嘆道:“不過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不過,墨染,不會就這麼讓它過去吧?難道你不好奇幕後的主使人是誰?”
“不管是誰,總歸是女人們之間的爭鬥,就算查出來又有什麼意思?”君墨染皺眉,十分不耐。
“可她敢在大庭廣衆之下用這麼拙劣的栽贓方法,完全沒把我們放在眼裡,簡直是把衆人都當傻瓜嘛!這口氣,我倒無所謂,你咽得下去?”李煜宸蹺起兩條長腿亂晃。
“咽不下氣的那個人是你吧?”君墨染瞥他一眼,一語道出重心。
“嘿嘿,”李煜宸摸摸下巴,索性承認了:“若是我不在場,自然不關我的事。可我明明在嘛,怎能讓人當成死的?”
“算了,”君墨染不耐地揮手:“事情做得錯漏百出,足見那人也不是什麼狠角色,何必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那倒是,”李煜宸點頭承認:“你現在的主要目標應該放在江秋寒身上,自該心無旁騖。這也也好,錯有錯着,不如你乘此機會,好好安慰安慰江湄,或許能從她身上找到突破口,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