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甜寶開闢出一個異度空間,到底力弱不能支撐,只是把凌陽送到了距離長秋一山之隔的南朝。
凌陽剛剛從深山老林裡鑽了出來,便找了幾個路人,問清楚當地的狀況,挨不住飢腸轆轆,奔着當地最大的飯店就闖了進來。
凌陽把金達萊和服務員打發到門外,換上一套乾淨暖和的衣服,風捲殘雲地吃了一餐,酒足飯飽後,翹起二郎腿哼着小曲,舒適地靠在椅子上剔牙,腦袋裡迅速分析着楚婉儀和甜寶的去向,估摸着距離江界市不會太遠,只是不知到底分別流落到了何處。
凌陽最擔心的反倒是小乖,看到這裡吃狗肉的風氣這樣濃厚,小乖長得又肥又壯,降落在深山老林裡還好,說不準還能憑藉着身強力壯,勉強抓幾隻野兔山雞混個溫飽。如果恰巧穿越到一家狗肉館的後廚,凌陽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凌陽足足琢磨了半個小時,這才按下了服務鈴,詢問服務員道:“你結婚沒?”
服務員穿着南朝特有的豔麗長裙,相貌姣好,早已從老闆處得知,凌陽是一個財大氣粗的富二代,還以爲凌陽想採擷自己這朵異族鮮花,紅着臉道:“我已經結婚了!”
凌陽轉了轉眼珠,把剩下的一套衣服塞進服務員手裡:“我請的客人還沒來,麻煩你爲我再準備一桌同樣的席面菜品,再來五瓶最好的燒酒,這套衣服就當做你的辛苦費啦!”
南朝民衆普遍窮困,服務員見凌陽出手闊綽,對於這套高檔材質的衣褲愛不釋手,剛剛撒謊說自己結了婚,只是不想出賣自己的身體。服務員十分喜歡這套衣服,心想正好拿回家裡送給哥哥穿,或者拿到集市上賣掉,也能夠補貼一陣子家用。
凌陽歪打正着,南朝贈送服務人員小費之風盛行,有的直接給錢,一時沒有了零錢,送點隨身攜帶的小玩意也多的是,送衣服雖然不是很常見,卻也不至於另類扎眼。
服務員見桌子上杯盤狼藉,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暗驚凌陽食量之大,不過還是禮貌地鞠了一躬:“請您稍等,我這就去準備!”
飯店裡的廚師,都是熟慣了的手藝,各種材料齊備,狗肉也早已煮到了八分熟,只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便把菜品端了上來。
傳菜員見包間的木門關得緊緊的,敲了半天,也不見凌陽開門,還是服務員乍着膽子,把包廂門推開一條小縫,朝裡面一看,只見包廂裡已經沒有了客人的蹤影,窗子洞開着,凜冽的寒風灌了進來,就連桌子上幾套精緻的餐具和四瓶高檔燒酒,也隨着消失的客人一起不翼而飛。
服務員帶着苦音,把金達萊老闆請上樓來,只見包廂的板壁上,被客人用手指沾着菜湯,寫下了一行大字:金達萊飯店老闆作惡多端,小弟特來略取不義之財,今日只是小做懲戒,下次一定放手而爲,雞犬不留,全部吃光!錢多多敬上。
凌陽故意留下這一段話,爲的是故意把矛頭指向老闆金達萊,免得無辜的服務人員丟了飯碗。
金達萊搭了一桌席面和四瓶好酒,還自掏腰包買了兩套衣服,捶胸頓足,欲哭無淚。凌陽卻早已從溜出了很遠,隨便找到一個小型集市,用餐具和燒酒換了點零錢,揣在口袋裡,心裡纔多少安穩了一些。
凌陽在街上閒逛了一下午,感受到江界市民風淳樸,雖然是一個邊貿城市,這裡飛揚跋扈、招搖過市的人,也大多是國外來做生意的富商子弟,一個個開着豪車,身邊的漂亮女伴穿金戴銀,學足了暴發戶的惡俗嘴臉。
江界的本地南朝人,各個穿着樸素,大多數騎着自行車,車把上掛着結實的帆布袋,裡面裝着飯盒和水壺,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朝氣,那是一種通過紮實苦幹,獲得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很少有像富豪子弟們臉上的那種張揚和頹廢。
凌陽轉了幾個圈子,對於江界市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無論是街頭巷尾的大小商店,還是樓宇平房的民宅,房前屋裡到處懸掛着三代領導人的畫像,就像華國的八九十年代一樣,人們狂熱地崇拜自己的領導人,把未來所有的希望,和生活下去的精神寄託,都牽繫在領袖的身上。物質生活雖然匱乏,精神上卻是無比充實。
凌陽晃悠了一下午,肚子裡的酒肉早就消化得差不多,捏了捏口袋裡的零錢,在街邊隨便找了一個賣包子的小攤,買了幾個包子墊飢。
賣包子的小販是本地人,見凌陽漢語流利,穿着華貴,顯然是華國來的客人,笑意盈盈地用牛皮紙包了幾個包子,順手又給凌陽添上兩個,當做贈送的禮品。
不過小販的笑容很快凝固在臉上,抱起肩膀,冷臉看着凌陽拿出一根生了鏽的仿製銀針,在包子上紮了一下,指着隱隱發黑的針尖,朝小販低聲吼道:“你特麼的想下毒害我,快點賠錢,要不我就報警了!”
小販一把搶回包子,把零錢摔回在凌陽的臉上,怒道:“我賣的是豆沙包,你愛吃就吃,不吃趕緊滾!”
凌陽碰瓷不成,只好舔了舔針尖上的豆沙,重新堆起笑臉,道歉不迭:“我看您一個人在這賣包子,孤零零的挺無聊,這不是跟你開個玩笑嘛!”
凌陽好說歹說,小販就是不再賣給他包子,凌陽無法,只好彎腰撿拾起地上的硬幣,轉身離去,背影十分淒涼。
小販見凌陽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裡不忍,跑上幾步,把一個熱騰騰的豆沙包塞進凌陽手裡,真誠道:“我看你年紀輕輕的,出來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一定是流落在這裡,身上沒錢吃飯了吧?”
凌陽機械地點了點頭,望着手裡的包子,心中五味陳雜。小販的聲音卻再次傳進了耳朵裡:“你是不是華國來的生意人,折了本錢回不去家啊?不然的話,你先住到我家,給我打個下手賺點小錢,積攢上一段時間,怎麼也能夠買上一張回家的跨國車票!”